离开了凉亭的季欣兰终于放松警惕。
因为不必再继续紧绷着,她身体终于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
见状,晟王俯下身去,一把架住她胳膊,防止她跌落到地面上。不过他却有些奇怪,她的情绪变化如此剧烈,是因为突然前来的容华公主或者是侧妃娘娘?
但是转念一想,一个小小的丫鬟,又如何能与名门贵族的女眷们搭上联系,或许他贞儿在惧怕着宁璟。
这么想着,晟王豁然。
记得当时,宁璟看到他和贞儿相谈甚欢,他神色就已经不对了。
晟王将季欣兰架到一处廊下的坐栏下,让她坐好,这才终于松开,“贞儿姑娘如此紧张,莫非是怕你家王爷怪罪于你?你大可不必担心,本王与宁璟相识多年,自然知他。虽然他总黑着一张脸,又不近人情,但绝非坏人。”
季欣兰刚刚从那种恐惧无措中缓过来,却又一愣。
所以,她现在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向晟王解释,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便只能自顾自的点点头,示意晟王继续说下去。
“宁璟的父亲可是曾经与当今皇上并驾齐驱一统天下的风云人物。本王倒是极其佩服宁璟的心性,每天都无惧无争,更不掺和这官场中的混水,虽然性格硬的像一块石头,但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是个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可算了吧!
季欣兰一听这个字眼,脑海中本能浮现出在摄政王府中,宁璟不停刁难自己时的样子。
屡屡让自己吃瘪、有苦说不出,这真的是君子所为吗?
但是晟王却滔滔不绝的说着关于宁璟的种种过往。
“本王倒是极为支持他的治国思想,他曾经说过水军攻打汝州的战略,君舟民水,若是不能聚集民心,那么这国家并不可成,终有一日民愤激起,注定推翻君主。确实,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晟王越说越起劲。
刚想提及到宁璟的身世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他下意识打住,不再说下去。
季欣兰见晟王终于闭嘴,瞬间觉得耳根的清静了。
就凭他在府中对自己的对待态度,她丝毫不信晟王所说的这些话。可能,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吧。
片刻,季欣兰缓过来,心神放松许多。
看到她脸色不再苍白有所好转,晟王开口询问道,“贞儿姑娘可休息好了,如果好了,便随本王前去行宫罢。”
季欣兰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穿越了幽幽小径,在一处别致的庭院前停下。走进了晟王行宫房间内。
房间布置得古色古香,虽然简单,却也无法掩饰高贵之气。这才不过是行宫中一个暂住的房间而已的啊……这皇上还真是财大气粗。
晟王来到桌前位置,斟了一杯茶水,送到自己嘴边,一饮而尽。
“好了,这里就是房间,你在这里等你家王爷来,本王还有一些事务,先告辞了。若贞儿姑娘有事,直接吩咐庭院中的下人即可。”
季欣兰点点头,恭敬道,“奴婢多谢王爷照顾。”
晟王点点头,转身离开,随手带上门,离开庭院。
同一时间,凉亭中。
与容华公主和贞儿两人周旋着,宁璟心烦意乱,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容华公主刚开始还好,可越到后来就有些失了分寸,到最后竟然去用头靠着他肩膀,拉着他说以前的事。
“璟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你为华儿做的风筝?那日,风筝被吹跑了,你为了取挂在树上的风筝,连衣衫都刮坏了。华儿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风筝……”
宁璟越发烦躁,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季欣兰在自己面前,若是真的被她看出自己对当今公主不敬的端倪,是否会觉得他变了?
抬眸间再对上“季欣兰”,对宁璟来说,眼前的她与往日不同,却说不出哪里古怪,只觉得从气质以及说话的方式,完全不像书香世家的女子该有的。
她眉眼间虽是温顺,但是一丝原来傲气都没有。
不过倒是看出了“季欣兰”貌似并没有对“贞儿”有什么疑惑之处,心中也松了口气。
自己也算是帮了贞儿这个丫头了。
如今事情也已经完成,宁璟也不想和她们俩继续周璇,索性直接将容华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头推开,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漠。
“陈年旧事不必再提,帮公主之忙也是本王分内之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本王就先走了。”
可是容华公主哪里肯放过心上人逃离自己而去,依旧不依不饶的抓着宁璟的衣服,开口挽留,“璟哥哥,你说你处理完要事,就会陪华儿呆着的,可如今竟然出尔反尔,那以后华儿就绝对不会听从你的安排了。”
见自己所使出的杀手锏果真让宁璟有所犹豫,容华得意。
宁璟俊眉紧皱,银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寒冷,那种寒光仿佛足以将人冻结,“公主殿下若仍旧不放手,本王可就得罪了。本王并不是出尔反尔,不过身体不适,想是余毒未解。希望殿下行个方便。”
果真,每次用身体来威胁,容华都会忍不住跳进去。
一听这话,她脸颊瞬间满是担忧,问道,“真的吗,现在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现在还是快去找太医看一看吧!”
“本王也正有此意,你和侧妃娘娘好好聊吧!”
可谁知他刚欲抽身离开,容华公主便在后面,有些焦急的喊道,“你的身体不舒服,我如何能够忍心离开,这样吧,华儿一起陪你去太医院。”
这一声提议险些让宁璟绝望,他回过头来,摇头,“多谢公主好意,只是公主同行实在不便。”
容华公主讪讪收口,注视着宁璟离开,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