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样的口风极其严谨的父母,宁璟即使再追问,也问不出所想听到的答案,也放弃,于是不再刁难他们,吩咐宿七道。
“如今天色渐晚,两个老人家也不必如此受苦,你安排一间厢房,让他们将就住宿吧,有事明日再议。”
宿七点点头,表示应允,便带着贞儿的父母离开书房,一路上老夫妇仿佛没有看过见大世面一般,在摄政王府中的庭院中左右乱窜,不听从宿七的指示,左顾右盼甚至摘着树上的海棠果。
宿七有些头疼,劝告不听只能大声呵斥。“真是大胆,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树,你们怎能如此不知深浅的乱动呢!”
宿七态度强硬,贞儿的父母这才讪讪的收回手低下头。又走了一段距离宿七终于将他二人带到了事先安排的庭院中。安置好一切,转身对这样的父母嘱咐道。
“好了,这里就是为你们安排的房间,今日便凑合住一晚,明日送你们回去。”
两个人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上,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宿七点点头,她们见宿七离开,马上变了颜色,似乎窃窃私语的商讨着什么。
贞儿母亲有些欣喜若狂的对着父亲说道。
“你看这个院子这么豪华奢侈,看来贞儿这丫头如今果真混的风生水起,过着大富大贵的日子了。”
在庭院之中,贞儿的父亲走出门外溜了一圈又回到房间里,望着房中的各种古玩和甜点更是有些欣喜若狂。
“看来我们的女儿早就已经飞黄腾达了,以后我们的日子也有望了。若是这几日能见到贞儿,这丫头必定会念及父女之情来帮衬我们一把,这样日子也不会过的如此艰辛。”
老母亲听到自己的丈夫如此提议,也点头称是表示赞成。
第二天清晨季欣兰走到了厨房中,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宁璟早就已经将贞儿的父母接到了摄政王府中。
厨房中的下人一开始见到贞儿来了,仍然有有几个固执的小厮脸色又沉闷起来。季欣兰习以为常,索性也就不再理会这些下人,神色如常的径直的走进房中,对着负责宁璟膳食的厨子吩咐道。
“今天中午做的绿豆汤中加一些中药吧,就加五味子和白芷两钱吧。”
从一开始厨师本来就瞧不起贞儿,更是对她更是有些嗤之以鼻。一听说她又要吩咐自己,在这汤中加上中药,有些接受不了,不耐烦的说道。
“加中药?你可拉倒吧,我可是当着王府中厨师几十年了,从来没说过没听说过这汤中加中药的,我告诉你这伙食可不是非同小可的,不是因为疏忽而导致王爷的肠胃不适,那其中的利害关系还不是你我能负担的起的。”
季欣兰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场景,也就见怪不怪,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面色冷峻目光灼灼的望着厨师固执的嘴脸,薄唇轻启,吩咐道。
“我懂医术,还用不着你教我,王爷本身就气寒脾虚,再加上中毒刚刚排解,那日又饮了酒,所以才需要用白芷和五味子进行调整,若是不按我安排的吩咐就离开这里吧!”
季欣兰有些恼怒,神态严肃,再加上语气严厉些,刚才还一片固执的厨子从容就范。厨师有些吃瘪,但也迫于贞儿是王爷的贴身丫鬟没有办法,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五味子和白芷放到了汤水中。
季欣兰亲眼看着草药倒进了汤锅中,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悬起的心也放了下来,离开了厨房中。
望着季欣兰离开的背影,厨师心中恼怒却又不能发泄出来,咬牙切齿的小声嘟囔着。
“一个小小的丫鬟又何了不起,来路不明也就是王爷惯着你,终有一日你被推下这位置,我看你如何再耀武扬威!不能让你得逞,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宿侍卫!”
厨子心中刚刚打了算盘,便赶紧动身去禀告给宿七关于季欣兰在汤水中加草药的事情,宿七本就十分担心宁璟的安危,有些惊慌失措泰急忙的问厨子。
“你可知道贞儿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别有用心,还是有别的目的达成呢?”本就有些对季欣兰眼红的厨子,此时此刻更是添盐加醋的抱怨道。
“何止我做厨师这么多年,否则王府膳食也并非一日之久,不过可从未听说过调整身体需要在糖水中加草药。这丫头,没准像害也说不准呢。”
宿七觉得此言有理,上一次宁璟中毒九死一生,下毒者在没有任何人察觉之下,让王爷生了一场大病。这种事情不能懈怠,更何况是在日常饮食中随便加草药呢。
宿七心中暗暗笃定,于是便加紧脚步向着宁璟的书房走去,想要禀告此事。
此时的宁璟正在书桌上批改奏折,发现宿七神色凝重匆匆的走进来,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关切的问道,“宿七今天我记得你不是应该在厨房中当值吗?为何回到书房中了。匆忙赶来的宿七气喘吁吁,当他看见宁璟的身旁并没有餐桌,心绪放松下来。”
宁璟细耳倾听宿七匆匆赶来带来的消息,他不禁心中有些犹豫。
贞儿的做法固然奇怪,但也不可能傻到明目张胆的暗害自己吧,不如就好好看看她到底有何把戏。
他并没有阻止即将乘上饭桌上的饭菜,而是极为坦然的等待它们被端上桌。只不过他准备的是十分精湛的太医,也坐在了餐桌旁。
在那盘被放入了中药的绿豆汤场上来之时,宁璟便吩咐太医用银针检验了这个菜的毒性,本以为会测出有毒,结果银针插入良久仍然没有变黑。
宿七和宁璟两人对视一眼,这时太医缓缓开口。“还请王爷放心,这碗菜并没有毒,不必担心,放心食用便可。”
宁璟也点点头,他望着这盆绿豆汤,更觉得今日的味道比每日的更可口,于是便放下了心,直接坐在餐桌旁打消了对这汤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