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宴会,江心诺最终是要离开陆家的,而此时陆芸也是要离开病房的。
“原来那个女人失忆了,真是可怜。”即便隔壁床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陆芸耳尖,当下就听得清清楚楚。
“亲家公,为什么把心诺送到这么差的病房来,还是去爱康吧。那毕竟是我们陆家自己的医院,医术不算,环境也比这里好很多。”一边说着,她一边拧起了眉头,怎么感觉鼻端有股淡淡的烟味。
轻轻的挥手扫了扫,终于还是松开了江心诺的手。
“你这位先生,总不好在孕妇身边也抽烟吧,怎么这点觉悟也没有。”陆芸就说自己的嗅觉没出问题,她转头就发现了一个男子坐在对面病床的床沿边,靠着墙在吸烟。
“我们给了钱了,想做什么还不能了,你这老太婆住在太平洋的吗,管得真宽。”胖大婶一开始就没看上里床的病友,自然也不在意来探病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婆,跟她有什么关系。
“小陈,你去处理一下。”被点到名的保镖可不会像董事长这么只是动动嘴皮子,他们这种职业的人,能动手决不开口,何况对方到现在都还没灭烟。
小陈一言不发,在众目睽睽之下,离隔壁床越来越近。
江心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对于抽烟的人,大家当然都很讨厌,也没有任何人去劝解一句。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小陈要做什么时,只听对方几声惊呼,看着小陈赶紧把坐在角落里的男人直接抓了腰带拎了起来。
“喂喂,你们这群野蛮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放开我儿子!”胖大婶大叫着跟了出来,她用力去掰小陈的手,人家一个转腰就把她甩开了。
大概因为胖大婶平时大声嚷嚷惯了,这时居然也没人过来看热闹,只见小陈走出门三五步,把手上的男人当个货物般的手抛了出去。
“哎哟疼!”
“儿啊!”
大厅里突然摔出来一个大活人,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全都看了过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陈就已经拍拍手回转了。
胖大婶看得是目瞪口呆,等 儿子从地上爬起来,她才开始哭闹,“到底还有没有人管了,哪有直接把人当垃圾扔出来的!”
有认识胖大婶的人围过来问清况。
小陈却是半点也不理会,转身进了病房。
“亲家公,先不要再斗气了,我知道是我儿子的不好,就算是后来你们再有什么打算,也不能让心诺在这里受这种罪啊。”一看那种人就是没有素质的泼妇,这里环境真的好差。
毕竟司马皖烈习惯了年轻时代的打打杀杀,他可能不介意这种环境,却不见得能处理好和这种无赖的关系,到时候受罪的都是心诺。
再抬头看看已经瘦了一大圈的心诺,虽然整张脸看起来变得精致不少,是男人喜欢的小家碧玉型,但是她宁愿心诺胖一点,这样身体的抵抗力也好些。
果不出其然,不等司马皖烈考虑好,门口已经响起了挑衅的声音,“就是他们几个,你们到底管不管。”
里床的一群人闻声,都看向门口,这种情况,司马赵觉得她一个年轻女孩出面比较好。
“到底刚刚是谁把这个病人家属扔出去的,这算是故意伤害罪的。”是医院的保安过来了,后面则是胖大婶扬起下巴,很得意的样子。
“是我。”小陈一点也不怕,站了出来,却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推他,他意外的回头扫了一眼,是司马赵,陆氏以前的律师。他只得侧了侧身,让出道来。
打人他是不怕,这开口说话自然要让律师上了。“别动不动就把罪名搬出来了,你是执法者吗?还有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我只想先明白一件事,这医院病房里是不是可以抽烟的?”
司马赵当律师多年,口齿清晰,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很能把人的思维引到一边去。“当然不能,这一层大多是孕妇更加不能。”保安理直气壮的叉着腰,刚刚在走廊上发生的那一幕,他也看得清清楚楚,真心觉得这女孩后面的男人太猖狂了,那可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麻袋。
“如果有人在有孕妇的病房里抽烟,是不是该扔出去。”理说了,就得举实例了。而且这并不是一个下套的模式。
听完对方的话,保安想了想,没毛病,当下肯定的点头,“那当然,必须扔出去。”
哈,中计!司马赵心里笑了笑,拍拍手,“所以现在就不存在故意伤害罪了吧,何况这个人并没有任何伤。”
保安也不是傻瓜,人家那么一说,他立即明白事情真相了。
心里却有些生气,对方绕着弯子来扯这件事。
“那你们不也该把人扔出来啊。”
“所以这个医院很需要你这种人啊。”
“怎么说?”被人需要的保安回不过神了。
“你看看啊,我们这里有病人,有老人对不对,他还在孕妇身边抽烟,我们这边的老人已经说过他抽烟了,他还是照抽不误,所以你说是不是该扔。”
绕了一圈,保安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是,保安师傅你比较会教育人,这个教育工作应该你来,你要跟他好好说说医院不能抽烟这个道理,而我们自然会劝着我们这位年轻人下次不要再扔他了。”
又绕了回来,保安懂了,想了想,是这个理。于是侧身对身后告状的人挥了挥手。“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下。”
事情就这解决了,但是陆芸并不满意。
“亲家公,听我一回,让心诺转院吧,不想去爱康就去一市,那边有独立病房,四市这边是要拆的老医院了,硬件设施真的很差。”
虽然陆芸说了那么多,司马皖烈却没有动摇,因为他安排了人要转院回C城,对他而言,与其在这里多折腾一晚,也好过去沾陆家的光。
但是看着陆芸那焦虑表情的江心诺却是放不下心了,她很难受,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明显身体变差的芸姨受过。
终于她开了口,“那我们听阿姨的吧,转到一市去。”
“心诺——”司马皖烈皱着眉头不解的转过头看着女儿。
就连司马赵也不明白了。只有陆芸松了松眉眼间的焦虑,一把抓住江心诺的手,连声说好孩子。
泪光在陆芸的眸底浮现,看得江心诺又是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