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国青浦,万里无云。
白细的人造海滩上站了一排持械保镖,一个个被太阳晒得黑油油的。
罗兴回过头来,吮了一口清甜的椰子水,抬起身看了一眼像是睡着,却又不像的总裁。“总裁,我们还要在这里睡多久?”晒成人干?
忙惯了的罗兴,这样一下子停下来,就像是被抽取了电池的钟摆,完全不习惯。
陆泽勋听到助理的疑惑,理都没理,墨镜下的眼皮都未掀起。“你睡不着,就去跑几圈,下面不是有美女吗?”轻启嘴唇,这种话他今天好像不止说过一次了。
看来出来散心还是有作用的,他的火气都被罗兴散磨光了。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他想听到的消息。
“季长宇在A市的事都处理好 了?”没想到这个人还有点本事,三两下就把麻烦甩开,跑到C城去追人了。
实在是不想睡在这硌人的躺椅上,罗兴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轻轻撇开大腿上已经晒干的细沙,“哪能啊,老大你给设的局,你不撒手,有几个人能逃脱得出来的。”
远处传来女人们欢快的嘻笑声,时远时近,罗兴半眯着眼看出去,秀色可餐啊,五六个美女在那边打沙滩排球。
陆泽勋显然也被这声音打乱了清净,侧过头,将墨镜架在头顶,淡淡的扫了一眼,罗兴还以为总裁会叫上他一起过去轻松愉快一下呢。
“那他怎么会跑到C城去了?”如果说为了江心诺,连事业都不要了,也真是能耐了。
想起当初那个追捕的雨夜,陆泽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罗兴见状赶紧收回视线,总裁这是说变脸就变脸的节奏。“也没说不管,他不是开了工作室嘛,他请了一个叫曹卉的女人在帮他打理这些事务,他自己则是在C城又开了画室。那个曹卉上面又有一个叫绚云大师的人,画界圈子的泰斗,都要给面子的。大家就是这些关系吧。”
所以现在这个局面倒是成全了季长宇,他现在是撇开一切要把江心诺追到手了。
“哥,来了这么几天了,心还散不开啊,过去玩玩?”宝儿走了过来,一左一右跟着两个身材有料的大美女过来。
陆泽勋将墨镜戴回原位,“你带着我这个助理去玩吧,我懒得动。”
自从巴颂一被灭掉后,宝儿直接把清浦的地盘拿了下来。
不过是陆泽勋没了心思做事情,不然要开始新业务,只要给宝儿一句话,东南亚这边的生意直接垄断。
看着陆泽勋兴趣缺缺,宝儿示意两个美女把罗兴拖到排球网那边去了。
他则是来到罗兴的躺椅上坐下。
“哥,这次一个人出来是跟嫂子闹矛盾了吗?”撇开生意不说,宝儿当年也是从魔鬼训练出来的,旁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谊。
长长的叹了口气,陆泽勋索性坐起身,“离了。”
真是难得,宝儿居然在陆泽勋的脸上看到了落寞。
只是怎么会离的?宝儿突然生出了八卦心。
“我觉得嫂子人很好啊,没什么心计性情温和。”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宝儿觉得男人一般都会喜欢这种乖巧的女人。
听到别人对江心诺的评价,陆泽勋扯了扯嘴角,算是认同。
“我妈一直怀疑我跟以前那个女人,我跟你讲过的。”就是因为宝儿离得天远地远,陆泽勋才会愿意把他当成垃圾桶来倾述,不然得憋死。
“林什么?”宝儿带出了一些印象,只是不记得对方的全名了。
“林雅柔。”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陆泽勋又突然不想讲这件事了。
“算了,不想提了,我去海边走走。”这个私人海滩被宝儿圈了地,后面就是他的海滩别墅。
沿着海边湿湿的沙地埋头走了一段,海水一浪一浪的打在他的脚背上。
心里想着季长宇居然还能坚持不懈的守在心诺的身边,他以为自己不会发慌,可是满心思没在公事上,他在烦什么。
晚宴后,陆泽勋端着一杯红酒赤足走到天台处,白天走过的沙滩早没了他的脚印,哪怕他来来回回印了无数。
“总裁,那个孩子的亲生父母出现了,孩子走了。”
走了?
“怎么回事?”陆泽勋浅抿了一口暗红色的液体,全然没有细品晃动中的酒香味。
司马家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他的视线中,包括他让蜀乐的人必须和司马赵和作,包括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被江心诺养着。
罗兴也是晚宴后照例从电脑里收集了安排在C城人发来的信息。
还好他聪明,并没有听总裁说的把人撤回来的事,不然几天后的今天总裁明显就是忘了他之前说的话,照样要他立即回复。
罗兴于是把C城发生的事,一一交待了个清楚。
明明找到江心诺把事情说清楚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这么掩着盖着,大家避不见面。
他真的不懂总裁的想法,也不懂C城那位的想法。
“总裁——”看着总裁端着酒杯一直靠在花台边发愣,罗兴再提醒了一声。
他已经汇报完很久了,总裁这是要变成一尊雕像么。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对了,你处理一下李雨乐的事。”
处理李雨乐?罗兴瞬间明白总裁这是不想要这个挡箭牌了。
夜风徐徐,陆泽勋在天台上站了很久,红酒杯放在台沿上,大半酒还在杯中。
他人已经回转了房间。
或者他也应该去C城看看,纠结的心思让陆泽勋一夜未睡。
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阵白色的烟雾,陆泽勋心一惊,以为房间着火了,他赶紧起身,却看到房间门口感觉退回去很远。
感觉怪怪的,房门口一抹白光,一道黑影越来越清晰,竟然是江心诺抱着一个婴儿出现在那里。
“江心诺,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孩子是谁?”坐在床边的陆泽勋站起身慢慢靠近。
而江心诺却是一个字也没跟他说,一脸的冷漠,直到他要靠近时,她突然又退得很远,慢慢的变成一个黑点。“陆泽勋,你杀了我的孩子。”
“不是我,不是我!”他什么都不知道。
情急之下,陆泽勋跑得飞快想要把江心诺抓住解释清楚,可是脚下沉重无比。
他用力一蹬,反而是踩了个空,陆泽勋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