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许是来得太急切了,所以连身上的配饰,都还为来得及全部换下去。
姚太师似乎对于姚侍郎的死并不甘心,听闻将南疆的仵作生生打晕了过去,就找了不少的大夫和仵作,就是要将这毒查个清楚。
连带着太医院的人都去了好几个,顺便还要去看看姚太师的身子状况如何,若是就这样倒了,上面定是也要怪罪下来的。
楚珺是一个女医,外面多少人都是看不起女医的,自然是不会让她跟着一起去的。
这样一来,楚珺也就少了许多的麻烦,安安心心的呆在太医院里看书。
四下安静之时,门外又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女声。
“楚女医,你快过来瞧瞧,淑妃娘娘出事了。”碧青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满面着急之色。
这一声呼喊也将旁人的视线引了过来。
成都正因为楚珺在后宫格外吃香的问题,感觉很是头疼。
一听到碧青说是出事了,下意识就觉得是楚珺医术有问题,可能将淑妃娘娘哪里看错了。
好心地站在了碧青的面前,“碧青姑娘,不知发生了何事?”
碧青理都不理会成都一眼,直接拉着楚珺往芳庭宫而去。
一路几乎都是小跑着过去的,一边跑一边与楚珺说道:“娘娘突然感觉很是不舒服,用了三皇子送来的点心之后。”
待走到了芳庭轩后,楚珺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淑妃娘娘,依旧是那样整洁,脸上微微露出了三分笑容,目光看向楚珺道:“麻烦楚女医走这一趟了。”
“娘娘,我听碧青姑娘说,你是用了三皇子送来的点心变成了这个模样,那点心呢?”楚珺四处看了一眼,也未在桌子上看到有点心。
碧青从一边将点心取了出来,本来都准备丢掉了。
楚珺如何也不会相信魏宣轻会对着淑妃下毒的,淑妃可是他的生身母亲,魏宣轻能有如今的地位,其实大部分靠得还是她这个母亲在皇上那处得了不少的宠爱。
“楚女医,我用银针试过毒了,试不出来。”碧青看着面色苍白的淑妃说道。
楚珺伸手先为淑妃把脉,脉象更是虚浮了,再看脸色,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这一看就是中了毒的迹象。
“我觉得身体僵直,碧青说我后背有青色的斑痕。”淑妃说着话,极力想要翻过身来,再让楚珺去瞧瞧她身后青色的斑痕。
青斑毒吗?
看样子并不是——
“娘娘不必多动,我先去看看这点心上是否有毒。”楚珺拿了一块点心,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断肠草的毒——
配上了京城最好卖的烧饼,香气却不能将毒的味道全部隐藏。
“楚女医,娘娘到底如何了,能不能治好啊?”碧青拿着帕子为淑妃擦拭着脸庞,依旧是一脸着急之色。
“这是断肠草的毒,这点心送过来的时候,可还有旁人接手?”楚珺仔细询问道。
碧青面色发白,再去看淑妃娘娘的面色,本就苍白的面孔,看上去更无半点血色了。
“轻儿,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肯定是有人想要害他的。”淑妃听到楚珺再三确认,自然知晓她是在怀疑什么。
还未等碧青开口,她便急忙帮着魏宣轻解释了起来。
楚珺轻轻点了点头,“娘娘中的断肠草,看上去比较严重罢了,其实不难治的。”
若是魏宣离想要对淑妃下毒的话,定然不会下这种容易解的毒。
再者说,他下毒的时候,总是喜欢使用蛊毒,魏国的太医甚至是御医,很多都是解不开蛊毒的。
如果不是魏宣离,也就是其他的人了。
行过针后,淑妃的脸色看上去也好了一些,又服用了解毒丸和汤药,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私下的治疗,又牵涉到了魏宣轻,所以淑妃娘娘并没有想闹大的意思,甚至都没有让碧青去皇上那里知会一声。
这的确奇怪得很,按淑妃的意思说,魏宣轻是被陷害的,那她总不可能闷声作响,就将此事咽了下去,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至少也要将罪魁祸首抓到了才是。
碧青见淑妃睡了之后,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将桌案上的掺杂了断肠草的点心收了起来,又来感谢楚珺。
“楚医女这件事情——还是希望你不要对外说太多,宫里人多嘴杂,闹大了,最后受苦的还是娘娘。”碧青垂着脑袋缓缓地说道。
表情里似乎夹杂了不少奇怪的情绪在其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怀疑谁。
楚珺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深宫之中,果然乱的很。
离开芳庭宫后,未回去太医院,直接往着住处去了。
她需要治疗和调养的也就贵妃和淑妃二人,其余的时候,也会有贵人常在来找她,但都是些小毛病,不大方便御医去瞧的。
推门而入,便瞧见了趴在了桌上的陆怀瑄。
听到了推门的吱呀声后,陆怀瑄下意识地就抬起了眸子,看向了楚珺,目光如同一波看不清深浅的黑色海水。
“你白日怎么会在这里?”楚珺瞧着陆怀瑄眼下的黑色没有丝毫减淡的样子,甚至还加深了。
严重的睡眠不足。
陆怀瑄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他一边要帮她的忙,一边还要处理苍云国的国事,分身乏术。
“没什么事情,便来你这里坐坐。”陆怀瑄面色缓和道,说话之时,脸上还带了几分柔情。
楚珺微微一愣,“白日我很少在屋子里的,都是在太医院的。”
“我在这里,感觉很是安心。”可能是因为这里还残留着楚珺的味道,陆怀瑄后面一句话,却是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
说出口了,总感觉会吓到人。
楚珺坐在了陆怀瑄的身边,半撑着下巴看向他,“那你何时回苍云国,我不是耍脾气才这样问的。”
“何时,要等你的事情都解决完了,我们才能一起回去。”陆怀瑄认真地看着楚珺回到。
“那我身上的污名,永远都洗不清,那该如何?”楚珺眼底含着一抹笑意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