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告诉沈七,他的作品真的可能被改编,沈七估计立刻就会高兴地叫出来。
而不是现在这样,和南昕坐在一起,看着无聊的爆米花电视剧。
“哎,你说这个当婆婆的,还真是无聊啊!竟然还会搞小动作,来诬陷媳妇儿。”
然而沈七就是这么得口嫌体正直,表面上不屑一顾,实际上却看得津津有味。
至于一旁的南昕,更是已经忘记了把泡椒凤爪的骨头给吐出去,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开口说道:
“那不是很正常吗?婆媳关系就这样,电视剧拍的都还算是比较正常了。我跟你讲,我还见到过比这还要夸张的。”
她这副表情简直就像是在告诉沈七,快来问我,我可以告诉你八卦。
而沈七也不负众望,立刻就探出头,好奇地问道:
“是吗,能不能说说,还有啥夸张的关系?对了,这该不会是你自己临时编出来的吧?”
一旁的南昕却是啧了一声,很是不屑地说道:
“你想多了,我这个人是多么得正直,怎么可能会编故事呢!”
然而南昕却不相信对方的话,她只觉得,沈七这只是在敷衍自己而已。
至少从她的表情来看,就是这样。
不过最后沈七还是老实地抬起了头,对南昕说道:
“行了,不管是真是假,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一旁的沈七睁大了自己的眼睛,露出了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
或许是他这个模样取悦了南昕,这个人终于是说起了她同事的故事。
一岁十个月孩子的妈妈顾小玉最近发现,梦是个好东西,在梦里可以过另外一种生活,一种与现实中完全不同的有滋有味的生活,想想人活着,一天24小时里,醒着的14个小时过一种自己愿意或不愿意喜欢或不喜欢的生活,睡着的10个小时过另外一种自己觉得幸福的生活,活在梦里,无论醒着的时候多么的痛苦,这人生也算值得了。
晚上8点,顾小玉雷打不动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把孩子婉婉的手、脚、脸、屁股洗了个干净,哄上床,开始了她们的幸福之旅,梦里的生活,昨天梦到了在田野里和几个自己喜欢的朋友追逐嬉戏,几个人坐在驴拉的马车里悠哉悠哉的前行,其余的几个跟在后面热烈的疯跑,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今天会梦到什么呢?会不会梦到美丽的草原?清幽的河流?帅气的男子?悠扬的琴声?顾小玉非常迫切的想马上去过梦里的生活。
可是,今晚的梦却事与愿违了。
在梦里,顾小玉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婆婆出现了,在这间不足50平米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狭小的房子里,随之而来的是公公,然后是老公吴刚站在他们的背后,整整三个人,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婆婆面带着微笑,但气势夺人的句句绵里藏针的说着内容不清的话,公公声色俱厉、大声的咆哮着、威胁着说着同样是内容不清的话,老公吴刚一脸的冷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三个人以三个姿态站立在顾小玉的面前,他们变得越来越高大,身体无一例外的前倾俯视着顾小玉,顾小玉变得越来越矮小,压抑的气氛越来越严重,让顾小玉惊恐万分,她猛的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后来看到只有女儿婉婉甜甜的睡在自己身边,其他并无他人,才想起婆婆已经回老家了,她已不住在隔壁,她已不能对自己造成直接的威胁,她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梦!只是一个梦而已!
闭上眼睛再睡,已是很难入睡,但不能不睡,生活的压力太大,照顾孩子、上班哪一件事情都不允许自己休息不好,再睡!再睡!再睡!终于又入了眠。
顾小玉正领着孩子在工行的取款机上取款,婆婆不经任何人的同意又来了,但与上次的体面的形象大不同,这次是斜背着一个啄木鸟仿皮背包,身上的衣服是一套灰色的并不整齐的工作装,扣子扣错了扣眼,领子一半在衣外,一半在衣内,裤腿一条卷起一条未卷,头发蓬乱似鸡窝,声音洪亮举止幅度大,很是夸张,像一个追求不对称美的行为艺术者,又像一个很潮的乞丐,更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她说她来帮忙看孩子,顾小玉害怕的婉拒者,又见其实她并不理孩子,而是站到顾小玉的身边问顾小玉有多少钱?最近用了多少?都用到了什么地方?怎么用了这么多?花她儿子的钱怎么也不知道节约点?顾小玉烦躁急了,有种想拍死她的冲动,却忽然觉得身子一下子发了冷,感觉少了什么,四处一看婉婉不见了!
“婉婉!婉婉!……婉婉!”顾小玉的声音里透着无助、惊恐和愤怒!她不择路的四处奔跑,大声呼叫,她怕、她害怕极了,她绝望、她后悔,她怕失去婉婉!
顾小玉看到了婉婉!她在菜市场和几个脏兮兮的孩子在追逐着嬉戏,顾小玉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的眼睛甚至有些朦胧了,有了泪水,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激动不已。
抱起婉婉要走,一转脸却见婆婆冷冷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继续她絮絮叨叨的唠叨,顾小玉不语,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怒、不能与之她纠缠,纠缠不清的,自己不会再入婆婆的圈套。
回到取款机前,却见卡里的钱被取走了1200元,余额为24元,顾小玉看着那点仅有的钱被人取走了,正为接下来靠什么生活而发愁,却再次发现婉婉不见了,只有婆婆在絮叨着,顾小玉想上去扇她,但终于忍住了。
“婉婉!婉婉!……婉婉!”顾小玉用无助的声音又一次呼喊着,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这些人似乎是些木头做的,只是来看笑话的,没有人搭理他、没有人帮助他。婉婉最终没有找到,她绝望了,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家。
吴刚正在家,听说婉婉不见了,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顾小玉低声的说着事情的前前后后,把所有的不满都指向了婆婆,吴刚态度恶劣的离顾小玉远了一步,告诉她,你大声的说出来,面对面的解决问题,你声音那么小,我怎么处理问题!
顾小玉便大声质问吴刚:“谁让她来的?她来干什么?她来只是添乱的!”顾小玉大声的咆哮者,把事情的又复述了一遍,她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
婆婆并未反驳,脸色阴阴的从房屋里走出来,悄无声息的把手里的两块玻璃扎向了顾小玉,顾小玉以为吴刚会来阻拦,但见吴刚未动,面无表情的边上观看。顾小玉就自己躲了,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差点被婆婆戳到。战场转移到屋子里面,顾小玉开始咆哮,她又失控了,吴刚依然是一脸的平静,婆婆是满脸的愤恨,转入室内拿出一根尖尖的铁棍从墙的裂缝中冲击了顾小玉,顾小玉被扎到了,虽不重,但也见了血,吴刚依然冷血的看着这一切,并不管。
顾小玉的心彻底的凉了,咆哮者的对婆婆说:“自从你走进我的生活,我觉得人活着真是痛苦,我不想继续这种生活了,给你个选择吧,一、我和你儿子离婚,把儿子彻底还给你;二、不让你儿子和我离婚,你从这里彻底的离开。”
“我先一!!”婆婆没有丝毫的犹豫,坚定的说。
“这是你做的选择,你以后要为这个选择负责,我同意你的选择!”
作为婆婆的吴母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吴刚一脸的灿烂,他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乐乐的说:“那孩子归谁带?”
“让她带走!”吴母坚定的说。
“那财产怎么分?”
“把婉婉给我带走吧,你把买房子时我出的首付给我,我不要后来增值的部分,也不向你要孩子的生活费,也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顾小玉的心死了,只想快点离开。
“啊?”吴刚似乎有异议,但又未说。
吴刚走过去扶住他的潮人母亲,两个人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一起,他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他们似乎从来没有争吵过,吴母似乎从来没有在吴刚面前哭闹过,母子间从来没有闹过矛盾。
顾小玉忽然感觉到这是一个早已预先设计好的阴谋,阴谋的目的就是让她离开,带着孩子离开,把财产都留下。
既然他们没有想把婉婉夺走,顾小玉就没有心思去多想了,她不愿和这对恶心的母子再纠缠,她得去找她的婉婉,婉婉才是她的亲人。
顾小玉踉跄着去寻找她的女儿婉婉,天阴沉沉的,灰白色的云似乎随时都可以压到顾小玉的身上,她快步的走着,急切的叫着:“婉婉!婉婉!……婉婉!我的婉婉!”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撕心裂肺的痛!
但是奇怪的是街道上并没有人,空无一人,没有人回应顾小玉,只有远处的高高的电力厂的高大粗壮的大烟筒在冒着滚滚的白色的热气。
顾小玉又一次醒来,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睛里有泪滴涌出,女儿依然甜甜的睡着,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其实婆婆已经回老家半年了,自己怎么始终从这其中走不出来?因为吴刚白天提过他家的事情?因为吴刚的态度强硬?因为婆婆说又要来?也许这些都是原因之一吧,反正她忐忑、她害怕、她纠结、她一晚上做了两个噩梦。得到了顾家的首肯,顾小玉他们就趁热打铁带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礼物登门了。
其实在选购什么礼物的问题上两个年轻人是闹了别扭的,吴刚主张买一些广告里天天广播的类似于脑黄金之类的高档保健品,顾小玉却要买一些比父母平常消费档次稍微高一点点的适用品,比如家庭日常消费能用到的烟酒糖茶。
“虽说工资不高,但我们都是上大学走出来的,村里人、亲戚朋友难免对我们有点高的期望,再说这是第一次去你家,弄得太寒酸了,不是丢我的脸吗!”吴刚对顾小玉的想法不满,没好气的反驳她。
“不是的,我父母都是很实在的农村普通的老百姓,他们生活的踏实认真,不会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奢侈品的,他们不但不会买账,还会埋怨你乱花钱不会过日子,我的父母我知道,你就照我说的办吧,准没错。”
后来两个人都做了妥协既买了经济适用品也买了奢侈品,但经济适用品多一些,奢侈品只有一个------一瓶被售货员吹的天花乱坠的保健酒。对于这瓶保健酒,顾小玉报以强烈的鄙视,药都不能包治百病,何况是一瓶不知什么地方来的酒呢,她觉得吴刚被推销小姐骗了,被骗了的吴刚还高兴地很,有些晕乎乎的幸福着,弄的顾小玉一肚子气。
到了顾家,顾家人热情的接待了这位来自外省的自己二女儿的男朋友,他们虽然之前不太愿意,但是人真的来也没有丝毫的怠慢,老顾家人是这么认为的------同意不同意是你老顾家自己的事情,来了就是客,没必要端架子给人家看,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呢,不论以后两个年轻人处成什么样子,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而且顾家老太太见了长的还算帅气的吴刚一下子就有些动心了,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味道。
吴刚又会讨顾老太太喜欢,说自己会做饭,然后就跑到土炕上去帮正在包饺子的顾老太擀饺子皮,南方来的吴刚其实并没见到过这种圆圆的饺子皮,他们那里的饺子皮都是方的,他却不说明,拿着擀面轴子就把以块小面团上下左右的压起来,由于用劲过大,那饺子皮就沾在了面板上。
老太太一看这架势忍不住笑了,说:“小吴啊,你休息一下吧,让小玉来擀。”
只见小玉右手反复前后滚动着擀面轴子,左手不住的转动面皮,像变戏法一样一会一个圆圆的面皮就出现了,看的吴刚有些呆、有些奇,他为自己刚才的莽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顾老太一下就喜欢上这个不会干家务却说自己会干家务的男孩子了,在自己这里男人很少有人去主动干家务的,家务一般都是女人的事情,顾老太觉得这个男孩子很贴心,她有点喜欢了。
顾家包了饺子,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十六个大盘挤着身板,半重叠着身子罗列在老顾家土炕上的木头盘子上,顾家以此来表示我们对你很热情。
有些动了心的顾老太,在饭桌上问吴刚:“你们家买多大的房子?”
话一出口,还没等吴刚整理好思绪来回答,顾老太就被老顾的眼神给制止住了,老顾把话题岔开:“小吴啊,第一次到胶州来,也尝尝我们这里的伙食,都是一些当地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将就着吃吧,多吃点。”
老顾认为既然不太同意,在这就不该问什么房子的问题,问房子不是告诉孩子有进一步想交往的意思吗!
顾小玉更敏感,她也给娘递了一个颜色,赶忙顺着老顾的话劝吴刚多吃菜。她怕吴刚尴尬,吴刚家里那条件,谈什么买房子、买车子啊,再说自己又不在乎那些物质的东西,只要两个人感情好,其他的都是其次的。
而什么才算感情好,顾家的二女儿顾小玉此时是并没有琢磨透的,但她认为她和吴刚现在的这种状态就是感情好,而且是非常的好。
没有人再提起关于车子、房子等这些沉重而敏感的话题之后,餐桌上的气氛就轻松了起来,小玉家请来一帮陪客的年轻人(老顾觉得既然自己不太同意就没必要把长辈们请来看这个孩子了,就请了一帮小年轻的来陪客,老顾名其名曰为:“都是年轻人,在一起有共同语言!”),其中表弟小辉是个兼职农民歌手,能说会道,笑话讲了一个又一个,把饭桌上的气氛搞的轻松而愉快。几个年轻人也不断的热情的敬小吴酒,老顾后来看小吴喝的差不多了,就说:“小吴,我们这大家子都是实在人,你有多少酒量就喝多少,别硬撑着,到了这里你就实实在在的,别做假,该吃了吃,该喝了喝,多吃菜,酒适量。这里都是实在人,你别有什么顾忌。”
老顾的话,让吴刚对这个话不多的严肃老头有了些许好感。他正愁着怎么把这些苦苦的辣辣的液体搞进胃里去呢!
饭吃的很愉快,天聊的亦很愉快,愉快的无可挑剔,顾家的拜访就在这种愉快中以短平快的节奏很快就结束了。
顾老太不像之前那么抵触了,老顾和顾大玉还是持反对态度。
顾大玉说:“小吴看着挺腼腆的,只笑不怎么说话,但我看他一个人看电视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很有气势啊,挺精明的样子,我那从小学雷锋的没有什么心眼的妹妹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我也觉得这个孩子比小玉精明的多?无论怎么样,我们现在也不能多说什么,先顺其自然吧,大玉你去跟小玉把利害关系说清楚,路还要靠她自己走,我们也不好说太多,他们现在这个状态也未必服我们说,说不好,反而让他们两个人更团结了。”
对吴刚来说,说不上胜利还是失败,顾家所有的人都很热情,照顾的也周到。但并没有人谈什么实质性的话题,只有顾小玉80多岁的老奶奶拉着他的手热情的问了几个问题:“你父母都好吧?有没有爷爷奶奶了?兄弟姐妹几个?”但也都是一些套话,不是吗?
顾家之行结束了,他们准备了准备打算尽早的也去一趟南方的吴家。
说起顾大玉选女婿,是颇费了些周折的。
顾大玉并不算是美女,一般的摸样,但是身高高,足有170的样子,更重要的一个方面是顾大玉成熟,性格好,待人接物一顶一的到位,所以喜欢她的小伙子还是很多的,曾经有个米家庄的帅帅的小伙子,追求了顾大玉很长时间,但是顾大玉始终没有松口,顾大玉总觉得这个帅帅的很养眼的小伙子,太不成熟,毛毛愣愣的,让人没有安全感。
小伙子下的功夫大了,时间久了,顾母首先动了心,她对顾大玉说,“大玉,我让你找个城里的,你不肯找,说什么我们是农村的,以后会被婆家人看不起,现在这个小伙子长的这么精神,对你又好,你还犹豫什么呢!人找对象,不就图对自己好点吗!”
“娘,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办,那小伙子太二虎了,脾气不行,前几天还因为和车间主任闹矛盾,把人家给打了,你说这样的人我跟了他,之后是不是要天天给他跟后面收拾残局,擦屁股啊!”
顾母想想也是,就不在吱声了,顾父也觉得那小伙子不靠谱,那小伙子就被PASS掉了!
后来还有个比顾大玉小了足足5岁的小伙子也来追求顾大玉,这个小伙子人比较木讷,话少,用的追求女孩子的方式也特别,在车间工作的时候,假装没注意,把顾大玉的腿用开水烫伤了,然后带顾大玉看病,然后在顾大玉因腿伤休息期间经常往顾大玉家里跑,给顾大玉买礼物,给顾家买礼物,出手大方的很。
不过这个小伙子连急于把闺女嫁出去的顾母也没看的上,比女方足足小了5岁不说,其言谈举止简直就是个孩子,大家都怀疑这个娃娃是不是天生的恋母?然后这个可怜的娃娃也被PASS掉了。
追求过顾大玉的小伙子很多,但是顾大玉看上的少之又少,顾大玉都觉得他们不够成熟,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后来顾大玉的年龄就慢慢的大了起来,女孩子在农村如果年龄越大就越难找对象了,顾母就着急了起来,时不时的要责骂顾大玉,嫌顾大玉眼眶高,问顾大玉:“你到底要找什么样子的吗!安全感是个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啊!”
顾大玉也不生气,娘再生气,还有大大在后面给自己撑着呢!就慢条斯理的跟顾母说:“娘,我心里有数呢,你不要替我着急,我至少要找个有手艺的,能靠本事吃饭的,然后性格稳重,处事有章法的,即使是找不到,我跟你和我大大过一辈子不是更好吗,免得你们因为没儿子整天担心没人给你们养老!”
“养老不养老的我无所谓,先是要把你嫁出去才好!我不能因为自己没人养老就毁了你一辈子!”
这话让顾大玉感动的好一阵子,这更加坚决了她的另外一个想法,找一个上门女婿,以后为父母养老送终,只要对方人好,性格温和,长相、家境都不重要,她顾大玉有信心把自己的小日子从零过成很好。
上天说,每个人的缘分都是天注定的,不是找不到对象,而是那个合适的人还没有出现,用胶州难听的土话来说就是:破锅自有破锅盖,蛤蟆自有蛤蟆爱!顾大玉的上天注定的缘分终于在她27岁的那年出现的。
这个上天注定的有缘人是首先被老顾发现的,这个来自青州临朐的叫做西玉海的农家小伙子是老顾在村前头台湾农业园做零工的时候认识的,小伙子读了农校的中专,但是人肯学,现在在台湾农业园里做技术员,指导老顾这些临时的工人做一些大棚里的技术农活,小伙子人踏实、善良、没什么脾气,在老顾这些老头子们中有很好的口碑。
老顾对这个小伙子越看越喜欢,后来又想到自己那么大年龄还在家里没出嫁的闺女,就有了想撮合两个年轻人的想法,可是这个小西长的确实有点不体面,168的样子吧?黑,还稍微有点小胖,眉眼长的也不是很对得起观众,老顾觉得小西在长相上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他的那个微笑,这个小伙子一笑起来,大冷天也会让人觉得温暖,他的那种笑是子内而外的、发自内心的、没有一点水分的笑,让人觉得如此受用!而且听说小西的家里虽然父母都很勤劳的去过日子,但是因为他们当地的条件就是如此,而且家里孩子多,所以条件是和胶州这边是没得比的,再说让闺女嫁那么远,自己还真是不舍得呢!顾小玉在外读大学,以后回到自己身边的几率几乎为零,再让大闺女远走,自己以后老了还能靠谁呢!
但是所有的顾虑都是一瞬间的,很快这些顾虑都被父亲对女儿得爱遮住了,顾父觉得依照自己对顾大玉的了解,顾大玉一定会喜欢上这个西玉海的,女儿幸福了,他做父亲的就满足了。
果然不出顾父所料,顾大玉对父亲提起的这个西玉海十分的感兴趣,让父亲及早安排见个面,顾大玉有顾大玉的想法,西玉海人不错,又是技术员,处事稳当,这些都很重要,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是,他家里兄弟姐妹多,以后做上门女婿的可能性就大的多。
于是,顾大玉和西玉海就见面了,两个人谈的很投机,彼此爱慕,后来处了一段时间,顾大玉问西玉海愿意不愿意在顾家村生活?西玉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喜欢这个眼前的女子,高高的个子,成熟的性格,自己家里兄弟姐妹多,有人能照顾自己的老父母,再说,自己不是也需要经常出门打工找工作吗,到父母真的老了,到时候也可以接到顾家村来生活的,这里经济发展的好,就业机会多。
这让顾大玉很高兴,但她没有提让西玉海做上门女婿的事情,她想这个还是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之,她怕他接受不了。
回家顾大玉跟老顾说:“大大,玉海愿意在我们村生活呢。”
“啊?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怕你嫁的太远,我以后见你就难了呢!”顾父很高兴。
“啊?这可太好了,要不让他到我们家做上门女婿吧,我和你爸爸把什么都给你们准备好。所有结婚的事情都由我们女方来操办。”顾母也非常的高兴。
“我也这么想的,他们家兄弟姐妹多,家庭条件又不太好,这也是在减轻他父母的负担呢!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还得慢慢跟他谈,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顾大玉成熟的说。
“孩子,不要跟人家提什么上门不上门的了,你们住在村里,就在我跟前,我还怕你们以后不照顾我?有了这种照顾我和你娘就放心了,我们不要让人家做什么上门女婿,说不出去不好听,男人是要面子的!人家父母把他养这么大,在我们村里住了,就照顾不到家里了,我们要懂得知足!”顾父说。
顾大玉、顾母都觉得顾父说的在理,就都没吱声,静静的看着顾父,挺他细细的讲。
“至于成家后住在哪里,我想了下,也不要住在一起,住在一时间长了肯定会有或大或小的矛盾,你们出去买个房子住,至于费用你们都不必担心,我老头子攒了这么多年,在村里盖个房子那是小意思的。另外提一条,谁也不要在外人和玉海面前提上门女婿的话题,如果有外人提起,我们也要避开话题,为玉海争面子,然后弱化我们在你们成家里出费用的问题,再就是我们谁也不能提以后让你们的娃跟我们姓的事情,这些事情我们都要看的开,人活着的时候踏踏实实的活着,不要去计较那些虚的东西,为人处世,多给别人留点空间,别人会知情的,至少玉海是个能知情的孩子。”
顾大玉虽然之前立志要找个上门女婿,但是自从与西玉海接触之后,她觉得这个人真好,不知不觉的就开始心疼起这个男人来,她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在众人面前有面子的过,所以她正瞅着怎么解决这个在父母和爱人之间的选择的时候,善解人意的父亲给了自己一个最大的支撑,她觉得做老顾的闺女,真是她的福分。
顾母觉得以后顾大玉生了娃娃不跟自己姓,又要自己家出钱盖房子,准备一切东西,似乎有些不舒服,但是看到顾大玉高兴的样子就什么也不说了,孩子幸福最重要。
一切都理顺了,顾大玉就欢欢喜喜的嫁给了西玉海,嫁给了这个自己穿这个高跟鞋还要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南昕这个时候忽然没说话了,因为眼前的沈七竟然听着听着听睡着了。
她有些尴尬地望着沈七,随后默默地把这只猫咪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把它送到了自己的床上。
沈七翻了个身子,他那模样,还真是可爱得让人心疼。
南昕叹了口气,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自己的一张信封,随后把它又悄悄地放回了抽屉里。
上面的收信人,落款赫然是自己家里的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