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谢,你不怪我就行了。”夏蕊蕊正要不着痕迹地抽回手,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小御。”
她还没反应过来,沙发上的人一跃而起。
夏蕊蕊目瞪口呆,这这这……这还是那个病得不轻,连说话都没有一点力气的人吗。
“你们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搞在一起,还要不要脸。”一道尖厉的指责声几乎刺破楼宇。
什么叫光天化日之下搞在一起,夏蕊蕊张口结舌地看过去,又顺着那人的目光回视,轰地一下红了脸,迟御惊得坐起来时,自己的手不知怎么弄的伸进了他的衣服里,这画面不用别人脑补,自己看了都觉得难为情。
她急忙抽回手,站了起来。
“妈,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迟夫人?
夏蕊蕊吃了一惊,怪不得来者十足的贵妇打扮,派头娇矜而尊贵,一看就是豪门阔太,原来是这家公司的当家女主人。
再看看大步迎上去的迟御,嘻皮笑脸地挽住母亲的胳膊,哪还有一点胃痛的迹象。
不用猜,刚才肯定是装的。
夏蕊蕊有些愤恨,大坏蛋,害自己翘了一上午课不说,还白白替他担心了半天,更可气的是,还被迟夫人误会了。
她抬腿往外走,经过贵妇时,不失恭敬地点了点头。
“等一下。”刚刚走过去,迟夫人用上位者特有的傲慢语气叫住她。
夏蕊蕊只好站住,礼貌有加地问,“迟夫人,您在叫我吗?”
迟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滑开手机,看看屏幕,又看看她,脸色越怕沉了下去。
“你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夏蕊蕊?”
小狐狸精?
这称号她可当不起。
夏蕊蕊的代名词一向是又笨又蠢,既没有狐狸精的颜,也没有狐狸精的手段,叫她狐狸精太辱没了这三个字。
“迟夫人,我是夏蕊蕊,可是……”
迟夫人一头打断她,“你是小狐狸精就好,小御,给我封了她,永远不许踏入娱乐圈半步。”
封杀她……还永远?
夏蕊蕊一下子懵了,自己好像没得罪这位尊贵的豪门阔太吧。
“妈,又怎么了!”迟御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您这听风就是雨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当妈的一听,指着儿子的鼻子激动万分。
“我听风就是雨?你说,是不是赵沫兰向你爸推荐她演女二号?”迟夫人一双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横扫过来,“哼,一对狐狸精,老的勾引你爸爸,小的勾引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蕊蕊愣了半天,脑袋才转过弯来,原来自己能这么快内定女二号,是赵老师暗地里帮的忙。
不管怎样,还是得谢谢她。
“妈,如果我说,不管赵沫兰推不推荐,我都会让她演女二号,您信吗?”迟御将母亲拉到沙发上坐下,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蕊蕊,倒茶。”
夏蕊蕊如梦初醒,正要去倒茶,被迟夫人冷声制止了,“不用,她倒的茶我喝不下。”
迟御站在沙发后面,一边帮母亲捶背一边陪笑道,“您看她呆头呆脑的,哪里像狐狸精了。”换做是别的女人,早就巴结上了,哪像她,一眼眼力见都没有。
“你呀。”迟夫人回头嗔了儿子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道行深的狐狸精越清纯可人,就像赵沫兰那个老狐狸精,当年还是玉女呢,还不是缠着你爸爸不放手。”
迟御见妈妈越说越激动,陈年旧帐又要翻出来了,家丑不想外扬,便故意朝她喝斥一声,“还站在那干嘛,出去。”
夏蕊蕊正进退两难,闻言,转身跑了出去。
“哎,你怎么叫她走了,我还没骂够呢。”及至迟夫人回过神来,发现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迟御亲自倒了茶来,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妈,您亲临公司指导,我非常欢迎,喝完这杯茶,做儿子的亲自送您下楼好不好?”
迟夫人白了儿子一眼,接过茶杯没好气道,“我还没指导呢,你这就想撵我走。”
“好,我洗耳恭听。”迟御挨着她坐下,装出一副番听教诲的样子。
“让赵沫兰滚蛋,迟家养了她二十几年,也算对得起她了;至于那个小狐狸精,我刚才说了,不再重复。”迟夫人说完,将茶杯送至唇边抿了一口茶。
迟御敲了敲脑仁,头疼!
父母这堆感情帐,他听了二十几年,看了二十几年,不是不心疼亲妈。
可是,爸爸当年被迫娶了一个不爱的人,那种苦,他年纪越大便越能理解。
还有赵沫兰,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恐怕不是一个苦字就能形容的。
“妈,您还想不想跟爸爸过日子?”想到这,他难得地收敛了玩世不恭,极其严肃地看着亲妈。
迟夫人丢给他一记“这还用问”的眼神。
“如果您还想跟爸爸好好过下去,就不能动赵沫兰。”看到妈妈激动地想要开口,他立即抬手,示意妈妈稍安毋燥,“据我所知,赵沫兰一向洁身自好,从没有跟爸爸有任何苟且之事,可以这么说,她和爸爸之间至多算是一对精神恋人。”
“妈,如果您今天将她赶走,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爸爸绝对不会原谅您。”
他顿了顿,再道:“后果之一是撕破脸跟您离婚;后果之二是,两人不顾一切地在外面另筑爱巢。”
迟夫人手一抖,茶杯差点从掌中滑落。
不得不承认,儿子的分析不无可能。
可是那个女人,二十多年来就像横梗在喉咙中的一根刺,不吐不快,却又动她不得。
这感觉,实在是憋气。
“那你把小的给我赶走。”想了一会,迟夫人将所有的怨气撒到了夏蕊蕊身上。
动不了老了,难不成还动不了小的。
“妈,她跟赵沫兰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您恨乌及乌,岂不是令无辜受累。”
撵她走?
迟御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呢,怎么舍得开赶。
“我管她无不无辜,反正看她不顺眼。”迟夫人态度蛮横地一声,然后打起了感情牌,“小御,如果你不想妈妈气死,就照妈妈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