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也算是市面上有头有脸的人,可现在,对面坐着的人是靳司曜,百年靳氏家族的继承人,靳氏商业帝国的少董,东灿集团的总裁,可谓商界翻手为雨覆手为云的人物,他得罪不起。
五根指头捏紧了又松开。
“爸,你可要替女儿作主。”江诗涵娇纵惯了,哪咽得下这口气,恨恨地一指夏蕊蕊,“我要她在海传消失。”
靳司曜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寒光一闪,视线在对面女孩抓伤的脸上停留了数秒。
江父机怜怜打了一个寒噤,心知不妙。
“校长,我家的人已经为她的错误受了罚,至于另外一个嘛……”男人顿了顿,接着轻描淡写地说出三个字,“开除吧。”
父女俩同时一怔。
回过神来的女儿正要跳起来,被爸爸一把扯住了,江父脸色乌青着站了起来,态度却是不敢有半分不敬。
“谢靳总手下留情,我替小女说声对不起。”说完,江父拉着目瞪口呆的女儿离去。
校长也站了起来,不停地擦拭着脑门上的汗。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以势压人的地方,我希望有失公允的事件不再发生。”靳司曜边说边缓缓起身。
“是是是,靳董的教诲我等一定牢记在心。”校长连声称是。
夏蕊蕊差点笑出声来,还有比大少爷更无耻的人吗,明明是他以势压得人家父女灰头土脸的,还有脸振振有词地教训别人。
不过,江家父女也是活该,谁叫他们先欺压她的。
“我得带她去医院查验一下,可以吗?”靳司曜恢复了礼貌有加的世家子弟作派,可他的气势摆在那,再彬彬有礼也透着嚣张跋扈的味道。
校长连忙道:“可以,可以。”
“再会。”靳司曜冲校长极有范地一点头,迈开修长的腿之前扔下一句,“不必送了。”
主仆三人出来,坐上车驾,车队旁若无人地呼啸而去。
夏蕊蕊出了一口恶气,怒气值降到0以后,人立马怂了下来,惴惴不安地跟男人并排坐在后座上。
打死她也不信男人会为自己出头,人家是护弟狂魔,方才的护短护的并非是她,而是司泽少爷。
大少爷处置了江诗涵,下面该收拾她了吧。
“我没伤,用不着去医院。”车里气氛有点压抑,夏蕊蕊想打破沉闷,嗫嚅着开了口。
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男人侧身,眼睛像X光一样从上到下将她照了一遍,弄得她活像没穿衣服暴露在他面前一样,太难为情了。
呃?
他的手怎么摸到她胸口来了,夏蕊蕊本能得一掌拍过去,可是还没碰到他便被抓住了,男人警告性地扫过来一眼。
警告毛线,你这是耍流氓,还当着属下的面占我的便宜,别的可以忍,你这样可是触及我的底线了。
夏蕊蕊一边腹诽一边红着脸抵抗,可这是加长房车,空间大得离谱,两人的动静前面压根听不到,况且,就算她喊非礼也没用,司机和助理都是他的人,谁敢管!
挣扎间,他已经上下左右摸了一个遍。
夏蕊蕊气得面红耳赤,无奈双手被他钳住,便一脚朝他的铛部踢去,男人双腿一夹,这下四肢一个也动不了了。
而他作恶的手已从前面移到了她的后背,沿着脊骨一寸一寸摸下去。
手脚没法动,急怒攻心的夏蕊蕊恶由胆边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张口咬了下去。
“唔。”
猝不及防的男人痛得肩膀一抖,手却没有停下,继续摸了下去。
夏蕊蕊下口的时候,只是恨他咸猪手,咬着咬着,新仇旧恨一古脑涌了上来,全身的力气集中到了牙齿上。
“不用去医院了。”男人一直摸到尾骨才缩手,随即淡淡一声。
她正往死里咬,将三年来受过的所有委屈和苦痛,透过一排锋利的牙齿狠狠地还回去。
“咬够了没有?”稍顷,男人声线低沉地问。
秦风回头一看,自家上司的肩膀被人咬出血了,不由喝道:“夏小姐,你疯了?”
靳司曜一摆手,示意他别管。
而夏蕊蕊被秦风这么一喝,从近似疯魔状态回过神来,赶紧松了口,口腔里全是难闻的铁锈味。
“你属狗的?”靳司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结果眸光紧了紧,女孩晒得发白的唇瓣上,唇角尚挂着一滴血,衬了雪白的肌肤,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之态。
清醒过来的她,脑中灵光一现,他之前摸的位置正好是胸骨和第一二三四五根肋骨,对应的分别是心肝肺,男人好像是在查验她有没有受内伤。
这误会有点大。
可也不能完全怪她,他又不是医生,再说了,就算他是医生,没经过她的同意,随便乱摸女孩的身体也是找打的节奏吧。
夏蕊蕊怨念地看了一眼男人,这才发现他雪白的衬衣上,肩部被鲜血染红。
“去医院吧。”她禁不住失声。
靳司曜一脸不以然,眼睛似笑非笑地微微一眯,“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吗?”
秦风噗地笑出声来,随即清了一下喉咙,正襟危坐地直视前方。
夏蕊蕊后知后觉,被狗咬了才打破伤风针呢,这家伙太可恶,骂人都不带脏话。
“不去算了,感染了活该。”她的脸莫名地红了,嘟囔一声,也就懒得管他了。
一路无话。
回到城堡,夏蕊蕊低头往楼上冲。
“你逃什么?”底下,男人的声音含了一丝不满。
能不逃吗,她嘀咕着放慢脚步,故作优雅地拾级而上,免得又被他骂一点也不淑女。
“怎么,咬了人就不管了?”
听到这一声,夏蕊蕊身子一顿,刚才叫他上医院偏不去,这会又来找她的岔,真是烦人。
“我去拿药箱。”想了想,她还是转身,慢吞吞地下楼,看上去很是不情不愿。
其实也不是不情愿,他的伤毕竟是自己弄的,夏蕊蕊也不是狠心之人,就是对他有种本能的畏惧感,一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更何况,现在的她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那个相拥而眠的夜晚,然后纠结自己还是不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