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海城市唯一的七星级、雅琳娜大酒店,奢华的总统套房里,氤氲着淫靡的气息。
迟御洗完澡,披着一身黑得暗无天日的浴袍走出浴室,视线往大床上一挑,女人头发凌乱地趴在上面,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他走过去,抓起女人的头发,一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戚楚地皱成一团,却没有令他的心柔软一分。
昨晚,这个女人主动勾引他,倒也不稀奇,想被迟二少宠幸的女人如过江之卿。
对于主动送上门的货色,只要能成功挑起他的兴趣,迟御向来都是来者不拒。
但她是安娜,靳司曜的首席秘书,如此就让人不得不提防了。
“谁派你来的?”迟御一边问,一边强行往她口中灌入一大口酒。
咳咳,安娜酒量不浅,但脸庞被迫向上,酒液猛然倾泄而入,喉咙被呛得咳嗽起来。
“迟二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好不容易止住咳,安娜气若游丝地回答。
一场双人战,已经让人元气尽失,再被他这么一提一灌,此时的她,宛如受过一场重刑,浑身又疼又累。
“安小姐,别跟我演戏,否则,你会后悔认识我。”迟御冰冷的口气透着冷酷无情。
他从来不会怜香惜玉,更别说,她还是对手的人,今天若是说实话,或许他还能放她一马。
否则……
男人眸光愈加阴冷,如鹰皋一般盯着自己的猎物。
“容我去洗个澡,再谈好不好?”安娜勉强发出虚弱的央求。
迟御松开她。
这个请求还算合理,他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招。
安娜闭目喘了一口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直接裹着被子下了床,蓦然裸露的床单上,一抹嫣红映入眼帘。
迟御一怔,随即勾起邪魅的笑容,“做的吧?”
安娜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脸色微微一变,自己保持了二十八年的女儿身就这么没了。
他居然一脸嘲弄。
可恶的家伙。
“你就当是做的吧。”说完,她一步一挪地走向浴室。
还别说,这女人实在是太有味道了,能轻易地勾起99%男人的兴趣,他很好奇,将这么一个尤物长年放在身边,靳司曜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或者,人家就是那少得可怜的1%?
迟御收回视线,自吧台上提了一瓶酒和两只杯子,回到沙发边坐下,等会一边喝酒一边拷问的情景,想想就觉得有趣。
安娜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她知道这些有钱的花花公子都会在衣帽间准备不少睡衣,径直走进去换上,然后款款走到男人面前。
“你恢复得很快。”
刚刚沐浴过的女人鲜活得像绽开的花朵,跟方才躺在床上像死过去一般的她判若两人。
男人兴味的眼神和嘲讽的语气令她呕得牙根发痒,安娜端起酒杯,一抬眸,已然将一抹气恼藏好,笑得异常妖娆。
“迟二少,这一杯恭喜你如愿以偿接掌家族生意,并预祝你的生意如日中天。”
呵呵,原来是看中了他的身份,自己就任迟氏集团总裁的消息昨天才宣布,她这么快便投怀送抱了。
女人,都特妈现实。
他把玩着酒杯,压根没有理睬女人碰杯的邀请。
安娜无声一笑,仰头干了杯中酒,然后亲自给自己续上。
“第二杯,为我们即将开启的合作,干!”女人浅笑着举到他面前,漂亮的大眼睛勾起无边妩媚。
合作?
迟御玩弄着手中的水晶高脚杯,依旧没有回应,他在想,这个词跟两人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脑子没被玩坏吗?”凉薄的唇边阴阴一笑,视线毫不掩饰地在女人身上游走,如锋利的刀割裂衣衫。
安娜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的那场激战,脸上一热,既难堪,又愤怒。
迟御看在眼里,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明明是她主动勾引,现在又装出一副受了羞辱的样子,小爷不吃那一套。
“说,你是不是靳司曜派来的?”
想想又不大可能,安娜身为靳司曜的首席秘书不是秘密,谁会派一个已公开身份的人当卧底。
可他又不想透,女人自荐枕席,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迟二少不是甘居人下之辈,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安娜收回酒杯,浑身忽地透了凛冽之气。
他衣柜里的女式睡衣各式各样,她却挑了一件最保守的两件式,坐下后自然地双腿并拢,让人觉得她的内心远没有外表那么豪放。
迟御忽然对她起了浓厚的兴趣,连带着,对她的提议也纳入了考虑的范围。
“你是说,你能帮我扳倒靳司曜?”他看向她,声音舒缓,视线却蓦然变得凌厉无比。
一双随时随地泛着春水的桃花眼,刹那间化作利剑刺过来,任谁在猝不及防之下都会无所遁形。
但安娜坦然接住他的目光,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是。”
艳若桃李,心如冰霜,不就是形容他们这样的吗?
他忽然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同类的感觉。
“他怎么你了?”迟御放松下来,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作派,唇边勾出兴味的弧度。
她知道他又想到男女那点破事上去了。
“他是正人君子,不像迟二少……”风流成性四个字,她到底还是咽了进去。
迟御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是他挖你家祖坟了。”
这话,恶毒之极。
也难怪他这么问,东灿集团可是世界知名的大公司,能成为总裁首席秘书应该是很多白领女性梦寐以求的事情。
拿着数百万年薪,出入高级场所,结交的都是达官贵人,可以说,靳司曜的首席秘书,金钱、身份、地位一点不比某些小董事差。
这个女人却背判旧主,主动前来投靠自己,换了谁都会一脸问号。
“何止。”
女人咬牙,挤出两个字。
她脸上的怨毒之色虽稍纵即逝,但没有逃过他的眼晴,桃花眼轻勾出兴味之色。
有意思。
“这么说,你在他身边六年蛰伏,就是为了有一天将他拉下神位?”迟御沉吟道。
岂止。
她卧薪尝胆,六年里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惮精竭虑才取得靳司曜的信任,是盼着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