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靳司曜却跨上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为了让对方听得更清楚,然后重重吐出一个字。
“靳司曜。”一个人突然从车里冲出来,满含恼怒地大声打断他的话头。
她本来不想下车的,可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男人眼眸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下意识地眯了眯。
女人身着一袭海军蓝学生装,齐膝百折短裙,下面是条纹袜配白色运动鞋。
空气流海,高马尾,顶着一张不着粉脂的精致素脸,活脱脱一枚青春无敌的高中生。
跟同样着了一身学生装,年轻帅气的靳司泽站在一起,就像那句广告词:巧克力配下雨天,绝配噢!
该死的,她居然跟弟弟穿情侣装约会。
“我的合法妻子,她叫夏蕊蕊。”靳司曜沉了沉眸子,口气舒缓,却如宣告一般一字一顿说出。
靳司泽正盯着女孩不错眼珠,闻言,蓦地后退一步,直觉自己听错了。
夏蕊蕊瞳孔放大,又惊又怒。
他居然无视自己的提醒,断然说出这个秘密。
“靳司曜,你答应过保密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她压低声音,怒声质问。
靳司泽本来还不相信,一定是哥哥跟自己开玩笑,虽然哥哥这人从来严肃古板,但不代表绝不打逛语。
可听到她不打自招的质问,不禁偏过头,眼神复杂地盯着女孩,喃喃而问,“这么说,你是我……大嫂?”
什么大嫂,真难听。
夏蕊蕊本能地想要否定,还没张口,便被某人抢了先。
“如假包换。”
看得出来,弟弟很受打击,但做哥哥的毫无怜悯,在击碎他最后一丝侥幸后,冷冷地发出警告,“以后跟她来往,务必注意分寸。”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一起骗我?”靳司泽好像被这个讯息弄懵了,原地打着转地喃喃自语。
夏蕊蕊歉疚地看向他,却无言以对。
这桩婚姻来得突然,当时的自己不就是被幸福冲晕了头脑吗,但从来没想过伤害谁。
如有误伤,也非本心。
靳司曜皱眉,弟弟的状态不适合开车,“秦风,送他回家。”说完,他不由分说抓住女人的胳膊。
“放开我。”夏蕊蕊明白他的意图,奋力挣脱。
男人皱眉:“听话。”
呵,还以为是从前。
从前,他是她的监护人,甚至是人们眼中的金主,所以她得听他的。
至于现在,休想!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的声音透着不屑与讥讽,转身走向靳司泽的座驾。
身后,男人声线不染情绪,“我想,你应该不喜欢隐婚的事实被昭告天下。”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搁在从前,夏蕊蕊铁定会气得如小兽眦牙,冲他张牙舞爪。
这会,她却笑了,“你去昭告呀,恐怕到时候,靳夫人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男人眼眸蓦然一缩,再慢慢恢复到正常,很好,居然找到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他转身,迈开步子。
夏蕊蕊轻呼了一口气,总算他还算识相,没有继续纠缠,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下一秒,瞳孔吃惊地放大,男人居然跟着钻进驾驶位。
“停,停。”
及至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启动,徐徐后退着,她一边叫一边开门,发现已经锁死了。
男人却一踩油门,轰地开了出去。
“靳司曜,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可恶的家伙,似乎总是能轻易挑起她的火气。
车里黑暗一片,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淡然无温,“送你回家。”
“是吗,我怎么感觉自己被绑架了。”她终于冷静下来,讥讽一声。
黑暗中,男人轻呵出声,“绑架你,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财还是色?”
她被噎住了。
这话,摆明了嘲笑她既无财可抢,也无色可图。
不生气,生气就输了。
夏蕊蕊努力压下心头的气恼,也轻轻地笑了起来,“靳先生,我是无财无色,求求你别抢着送我回家,好伐?”
好一张伶牙利嘴,连他这么深的道行都差一点甘拜下风。
“我是要告诉某人,牢记自己的身份。”靳司曜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一位已婚妇女,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尤其是晚上。”
身份?
他正好提醒了她,上次阳台谈判她就打算提出离婚,最后被他气得忘了说。
“嫌我不守妇道?那不如离婚吧,以后我再怎么水性扬花,也绿不到你头上。”
哧,车子发出一道尖厉的声音后刹住,害她猝不及防间前俯后仰,虽然系着安全带,人倒没什么,可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会不会开车。”夏蕊蕊怼了一声,一声轻啪,安全带松了,接着人忽然腾空而起,被人抱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她失声惊叫,“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可是男人力气大得惊人,一言不发地将她放在副驾位上,正对着自己坐好。
男人双臂撑在两边,与紧闭的车门形成一个封闭的圈,令她逃无可逃,唯有将身体尽量地往后靠。
近在咫尺,呼吸相闻,感觉很操蛋。
车外,喇叭轰鸣,她这才发现,他居然将车子停在马路上,令后面的车子无法通过,一时间,鸣笛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
“靳先生,小心开罚单。”她伸出一根指头,抵在男人的胸膛上往后推了推,好让两人的距离别太近。
靳司曜满不在乎,“罚就罚。”
对了,她忘了,人家是有钱人,不在乎那点罚款。
夏蕊蕊无语地勾了勾唇,正要讥讽两句,窗外响起梆梆梆的大力叩击声,不会是交警到了吧,便幸灾乐祸地“呵呵”了一声。
男人懒洋洋地摇下窗户玻璃,“干什么?”
“你把车子横在马路中间,还让不让后面的人过了?你到底在干什么?简直是岂有此理。”
原来是后面的车主等不及了,跑过来质问带催促。
“我和我女人在车震,你管得着吗你?”车里,男人口气怡然,理直气壮地吐出一句。
夏蕊蕊倒抽了一口凉气,混蛋,他是疯了,还是吃错药了?
她气愤地别过头,正要骂他一句,猛然发现外面的人一脸兴味地看过来,赶紧将头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