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夏蕊蕊回来了?”尹嘉琪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失声叫了起来,惹得邻桌不满,她连忙说了一声‘sorry’。
真是有失风范。
尹嘉琪也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
都怪那个叫夏蕊蕊的小贱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何至于如此失态失仪。
越想越恨,她努力再努力,才没有将这份恨意表现在脸上。
“嘉琪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到底还是年轻,胡伊可看见对方迅速恢复了一脸平静,不禁奇怪一声。
尹嘉琪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真恨不得将它们一根根扎进姓夏的心肝上,面上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急什么,司曜早就跟她恩断义绝了,你觉得是是你大表哥能原谅她,还是她能原谅你大表哥?”
似乎也是。
胡伊可本来想借刀杀人,眼看对方不上钩,不免有些急了,“不管怎样,你一天没嫁入靳家,一天就位置不稳。”
女人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这的确是她的一块心病,从二十三岁等到二十八岁,都成人们口中的大龄剩女了。
五年来,不管她如何讨好他,取悦他,在他的家人面前扮乖取巧,都无法打动他的铁石心肠。
但她不能自乱方寸。
“伊可,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把迟御看紧一点,免得又被某只小妖精勾了魂。”哼,想借我的手帮你除掉心腹大患,真是想得美。
这下轮到胡伊可脸色一变,被戳到痛处了。
“谢谢嘉琪姐提醒,好吧,我不绕弯子了,你也不要不承认讨厌夏蕊蕊这个小贱人。”眼看对方不肯上当,她只好打开窗户说亮话,“不如我们联手赶走她,怎样?”
尹嘉琪吃饱了,不对,是呕都呕饱了,便放下筷子,“谢谢你请我吃饭,至于你刚才说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见,我还有事,拜拜!”
说完,拿起包包,挥挥手不带一丝云彩的走了,扔下胡伊可一个人坐在那兀自发愣。
出了门,她揉了揉僵僵的脸旦,明明气得不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是太难受了。
夏蕊蕊回来了,她本来不稳固的地位汲汲可危,心中怎么可能不气,不急,不恨之入骨。
但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尤其是在靳家人面前,一丝一毫都不可表露。
尹嘉琪驾车径直来到东灿集团,前台小姐自然认得她,殷勤地打着招呼。
她照例回以温和的笑意,尽显未来女主人礼待底下人的大家风范,在前台小姐“尹小姐真是平易近人”的感慨声中乘电梯上行。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悄悄呼了一口气,推开门。
入目处,考究的装潢,奢华的气息扑而而来。
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户前,以俯瞰众生的姿态注视着脚底下的万物生灵。
足有一米八九的个子极具压迫感,略显孤寂的背影给人拒人于千里的冷硬直觉,即便背对着你,都能让人感受到身上那股海拔八千米的禁欲气质。
让人又爱又恨的冷酷无情。
尹嘉琪的视线一经沾上便不忍挪开,轻轻地走到男人身后,从后面抱住他。
男人身体不自然地僵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顺势脱离了她的拥抱,“你来了。”声音亦是不冷不热。
对此,她已经习惯了。
话又说回来,不习惯又能怎样。
尹嘉琪微微心酸地低下头,视线撞上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宛如被尖锐的刺扎到了,疼得瞳孔猛然一缩。
记得有一次,有记者当面问过他,这枚婚戒是否意味着已经成婚。
男人毫不犹豫地答:是。
记者又问:她是谁?
男人答:无可奉告。
记者仍不死心:那能否描述一下靳太太?
男人陷入回味:像一只小兔子,看起来无害,急了却会咬人。
记者倒抽了口凉气:……
靳太太就此成迷。
但关于这个被全城女孩羡慕嫉妒恨的女人,到底是谁的版本却有好多个,最后大家有了共识,全部指向尹嘉琪。
对,人们都认为她是他的妻子。
至于不愿意公开,是男人出于保护妻子的意愿,也是很多富豪或是名人惯用的手法,并不奇怪。
只有两位当事人明白,这不是事实。
一念及此,尹嘉琪的手不由握紧,随即松开。
不管怎样,即便为了自己还有尹家的脸面,她也不允许靳太太落在别人的头上。
尤其是夏蕊蕊,败给她简直是一种耻辱。
“刚才伊可来找我,说她碰到……蕊蕊了,你听说没有?”她看上去一副关心的样子,实则紧张地盯着男人,想看看他的反应。
尹嘉琪小心翼翼的试探,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是吗?”
靳司曜平静的口吻听不出任何情绪,脸上亦是面无表情。
至少,他没有表现出惊喜的模样,她安慰着自己,可是下一秒,却觉得不正常。
男人既然一直戴着婚戒,就说明从来没有忘记那个她,更没有放弃这段婚姻。
他之所以这么平静,一来本身是隐藏情绪的高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甚或,女人的突然回归极有可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尹嘉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女人一天不回来,自己还可以自欺欺人一天,可现在,人家不断回来了,还可能高调复出……
“你不打算去见见她吗?”将思绪收回来,以免一不小心暴露了心思,面上始终保持贤惠大度的风范。
历经岁月的沉淀,男上身上那种深沉的气质越来越浓重了,闻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的起伏。
她的心却因为这一刻的静默,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明知道他们是夫妻,他迟早是会见那个女人的,尹嘉琪却还在期待……奇迹出现。
一丝苦涩悄然袭上心头,心中不觉生出悲凉,这样的自己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骄傲、自负的尹家公主了。
“伊可好像对她很有意见,似乎因为迟御的关系,我还劝了她两句,说蕊蕊不是那样的女孩。”她一边说,一边上前自然地挽住男人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