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万里之外的海城市。
夏日城堡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里,因为大少爷正在大发雷霆。
“谁让你们换的?”他叉着腰,狂吼一声。
吴管家小心翼翼地解释,“夏小姐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估计床单被褥都潮湿了,我就叫人拆下来洗了。”
实在不明白,大少爷为什么看到焕然一新的床上用品后会大发脾气。
“换之前为什么不问一下我的意见?”一个多月来,他每个晚上,只有躲在她的床上,闻着枕头上、被单上女人残留的气息,才能迅速入眠。
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全给他换了,叫他怎么不抓狂。
吴管家张口结舌,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往后连换个床单也要跟他汇报了吗?
这份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当了,她硬着头皮据理力争,“大少爷,保证室内整洁干净是我的职责。”
话音未落,男人狂怒的声音差点将屋顶掀翻,“去你的职责,给我全部换回来,快——去!”
这是吴管家当差以来,第一次看到男人发这么大的火。
之前他也经常发脾气,但大多是冲着夏蕊蕊去的,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自己头上了。
吴管家不禁有些想念这位人肉挡箭牌了。
“去问问,烘干了没有,烘干了马上拿来换上。”她不敢怠慢,连忙吩咐旁边的女佣。
什么,烘干?
那岂不是洗过了?
“砰。”
靳司曜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落在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小丫头至少还得一个月才能回来,想想接下来的日子又要饱受失眠之苦,他的内心是崩溃的,恨不得将这些可恶的家伙通通撵出去。
“滚!”
靳司曜冲着一众下人怒吼一声。
佣人们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生怕晚一步成了他发泄怒火的对象。
他几大步冲到公主床边,抓起枕头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没有她的味道,生气地扔在地上。
接着又趴在床上嗅了嗅,除了上等洗衣液的清香,依然没有闻到小丫头特有的气味,气得一把扯掉床单。
蓦地,视线落在床头柜上,水晶镜框里,只见女孩一袭白衣飘逸,坐在青草地上看书,垂着眸,那般恬静而美好的模样。
男人的视线奇迹般地柔和下来,伸手将它拿起来,手指一一抚过她弯弯的眉,乌溜溜的眼,挺翘的小鼻头,最后停在粉嫩的唇瓣上,回味起亲吻她时的销魂滋味,竟觉得思念如潮,不能自已。
“少爷,不如去探班夏小姐?”秦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见状,小心地提议。
靳司曜猛然一惊,难道自己对她的依赖连秦风都看出来了?
当初,他以为可以掌控一切,才接受了她的帮忙,如今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不去。”
他将镜框往桌子上一扔,冷冷地蹦出两个字,大步走出房间。
秦风看着他的背影茫然不解,明明就是想念夏小姐,非要硬撑着不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另一边。
三天的休假期很快过去,剧组又投入紧张的拍摄之中。
耽搁了三天时间,加上春节将至,为了赶进度,导演叶凌和其他人商量过后,决定分三拨人马同时拍摄。
作为女主角,夏蕊蕊经常三个组之间轮流转,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往往一天下来,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累得话都不想说。
这天,她刚刚拍完一个镜头,外面有人喊,“夏蕊蕊,有人找。”
“来了。”夏蕊蕊想都没想,便答应着跑了过去。
突然,她站住了。
不远处,一位白衣少年站在树叶缝隙投下的光晕里,肌肤胜雪,唇红齿白,宛如漫画中的人物,几乎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惊叹,好一位翩翩美少年。
而在夏蕊蕊心目中,他就是天上的精灵降临人世。
“司泽少爷。”
她骤然停下脚步,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蕊蕊,终于见到你了。”靳司泽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满眼欢喜地打量着她。
夏蕊蕊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终于从最初的迷惘状态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靳司泽觉得女孩变了,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变了,便笑着解释给她听,“这不是快春节了吗,可是国外春节是不放假的,我就趁月假期间回来看看妈妈、哥哥还有你,结果吴管家说你来云南拍戏了,我就找过来了。”
“谢谢司泽少爷,可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多陪陪家里人的。”不管怎样,再次看到司泽少爷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时隔数月,物是人非了。
靳司泽不好意思地一笑,“这不是想你吗?跟妈妈磨了半天,骗她说跟同学约好了,才准了我的假。”
夏蕊蕊竟无言以对。
靳夫人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然希望一天都不许离开左右。
但他还是来了。
司泽对她,用心之真足可见一斑。
只可惜,他的深情终究要被自己辜负了。
“哟,蕊蕊,这是你男朋友吗,好一个翩翩美少年。”好多人都看过来,尤其是女孩子们,视线在他的脸上、身上流连不去。
“不是,不是,是……同学。”夏蕊蕊急得连声否认。
靳司泽忽然明白哪里不对了,以前也有人开这样的玩笑,她总是低着头不作声,唇角却挂着欢喜的笑容。
现在,她却是急于撇清,生怕被人误会了。
一缕失落袭上心头,淡淡的伤感,在他如玉般的容颜上投下一抹阴翳。
“司泽少爷,我们去哪边坐坐吧。”夏蕊蕊指了指前面,率先迈开步子,走了两步,发现他并没有跟上来,回头向他招招手,“来呀!”
靳司泽这才跟了上去,两人一路无话,默默地走到湖边,他拾起一枚石子丢入湖边,水波荡漾,泛起一串涟漪,就像他此刻的心境。
“蕊蕊,你还好吗?”
面前的女孩穿着剧服,一袭白色及至踝骨的长裙子,衬得她气质空灵,肌肤仍是白得胜过了冬雪,但白里透着红,气色比之前好多了,想必日子过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