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什么?
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不然怎么会听到类似天方夜谭的话?
“你……跟我……结婚?”
夏蕊蕊食指点点他,又点点自己,期期艾艾一声,嘴巴惊得恨不得可以塞进去一只鸡蛋。
靳司曜点点头,“怎么,你不答应?”
当然不答应。
不对,是不敢答应。
就算是之前,两人试着恋爱的时辰,她也不敢奢望跟他结婚,只想着快乐一天是一天。
但那个时候,潜意识里仍是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奇迹发生。
直到他亲手打碎她所有的幻想,让她明白之前的甜蜜爱恋只是男人精心给她布下的局。
所以,同样的错误又怎么可能犯第二次?
“大少爷,我失业了,妈妈也重病在身,真的没空陪你玩,不好意思,失陪!”夏蕊蕊说完,转身便走。
男人自身后抱住她,拱进她的脖子里一边哈气一边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往哪里跑。”
这一句,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足以打动少女心扉。
如果放在从前,夏蕊蕊铁定会为之激动得找不着北。
可惜,现在的她不再是满脑子梦幻泡泡的女孩了,经历了这么多,如果还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活该。
“大少爷,如果你真的想跟我结婚,何不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夏蕊蕊回过头,唇边绽开一抹笑容,眼神仿若一只狐狸闪烁着慧黠的光芒,斜睨着对自己垂涎的猎人。
小女人料到了自己不可能给她婚礼。
首先是妈妈那一关通过不了,其次,他对爸爸的负罪感也不允许将她风光大娶。
但他确实想给她一个交待,甚或,潜意识里也有害怕再一次失去她,借此绑住她的意图。
“如果你一定要……”男人字斟字酌。
“不必了。”夏蕊蕊一头打断他,免得他为难,自己也不情愿。
其实男人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有没有举办婚礼,他都会忠于这一纸证明所赋予的神圣责任和义务。
如果两个人必须结婚,她倒希望是隐婚的形式。
反正这个地方结婚容易,听说离婚也如吃快餐一样便捷,到时候夫妇双方只要有一方在拉斯维加斯居住六个星期,家庭法院就可以解除他们的婚约。
结就结呗。
不过,这么轻易地答应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求婚,总得有个求婚的样子吧。”夏蕊蕊轻轻挣脱他的后拥,转过身来,冲男人轻挑粉唇。
靳司曜拖起她的手,像哄孩子似的一声,“好了,别闹了。”
什么叫别闹了。
不肯下跪求婚就算了,弄的好像她无理取闹似的,夏蕊蕊想要甩手离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随。
在犹豫、纠结和懊恼之中,不到二十分钟,两张结婚证明拿到了手里。
如果这是他埋下的又一个坑,她终究还是心甘情愿地跳了进来。
周围教堂林立,风格各异,她一眼相中了其中一座白墙尖顶的小教堂。
走进去,大厅四周摆满了怒放的百合花,两旁的墙壁上烛火摇曳,整个空间充满了圣洁和浪漫的气息。
年迈的牧师站在讲台后,迎接着一对新人。
如果说,夏蕊蕊之前还有点被逼婚的意味,这一刻,本已失望透顶的心奇迹般地泛起涟漪。
长夜漫漫,如此良辰,美景,盛世,华彩,没有一个女孩子不会为之心动吧。
眉眼间的冷淡忽然间消融,未施粉黛的脸颊晕染出淡淡的轻红,樱唇水嫩欲滴,此刻的她娇若一朵灼灼开放的桃花。
夏蕊蕊心甘情愿地被男人牵着手,十指相扣走过铺着红地毯的长长过道,一直走到神父面前,呈上结婚证书。
神父虔诚地将结婚证书铺陈在讲台正中央,然后慈祥地看向一对准新人。
“夏蕊蕊,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生死、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爱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愉直至生命尽头?”
夏蕊蕊将视线转向他,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语气轻而坚定,“我愿意!”
男人的指尖蓦地一紧,将她的小手愈加坚实地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
宛如一道电流袭遍四肢百骸,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原来,一千次发誓不理他,终抵不过男人一次牵手,一记回眸,和一个转身。
“靳司曜,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生死、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爱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愉直至生命尽头?”老牧师安宁而慈祥的目光转向男子,庄重地问。
短暂的沉默中,她有些紧张,小手指微微勾了勾,挠得他掌心微痒,轻麻。
男人深邃的眼眸深处有流光闪过,“我愿意!”
那样笃定的口气令她心安,唇边漾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牧师话音未落,靳司曜像变戏法似地手中托着一只红色的锦盒,经典式样的钻戒在灯光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他的指骨修长而匀称,握着大颗的钻戒,缓缓套入她嫩白的手指上,低笑道:“这下,你再也逃不掉了。”
类似的话,他说过不止一次,焉知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可是每一次,她的少女心都会为之心悸不已。
夏蕊蕊不知道怎么弄的,鼻子有点酸酸的,急忙低下头,拿起另一只男戒,轻轻套进新郎的手指。
她歪着头欣赏了一下,今天才知道,男人的手居然也能这么好看,白皙且骨节分明,还发现,戴上钻戒的男人别有一种居家男人的味道。
“从现在起,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夏蕊蕊低低一声。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这样透着大女人味道的话,从前的她是不敢说出的。
男人也是怔了一怔,发觉她真是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在自己面前唯唯喏喏的小女人了。
不过这句,他喜欢。
这样的她,也别有意趣,他愿意纵容。
靳司曜打横抱起她,俯下身去,在她的耳朵边色色地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不及了。”
她的身子蓦然一软,瘫倒在男人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