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牧之遥这般急匆匆的模样,方礼文也紧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铁栅栏门外,站着的正是路青梧,他的双眼晦暗不明,团团正站在一旁,哭的十分凄惨,声音也变得十分嘶哑。
牧之遥看到这样的情形,心口猛地一缩,心疼不已,她连忙吩咐佣人将门打开,却被随之赶来的方礼文给制止了。
“等一下,之遥,这个男人就是想要利用孩子来让你乖乖就范,你可不能上当啊!”方礼文本来温柔和煦的面孔,此刻变得有些急切。
这时,团团靠近铁门,一只手抓着门,一只手朝着牧之遥的方向伸去,嘴里还大声的呼喊着:“妈妈!妈妈!”
牧之遥一脸痛苦的站在门前,一手抓住团团的小手,安抚道:“团团,别哭!妈妈在这呢!妈妈不会走的,团团!别哭!”
“够了!牧之遥,别惺惺作态了!你要是真的关心团团,会抛弃他,不管不顾的与你的情人在一起吗?”路青梧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冷漠,语气也充满了嘲讽。
方礼文眉头紧蹙,这还是当初他见过的那个男孩子吗?怎么变得这般冷酷无情,到底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会变成这副样子?方礼文百思不得其解。
方礼文瞧了一眼牧之遥,虽然她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她心中的痛苦,他慢慢的走到牧之遥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无声的微笑安慰着她。
看到牧之遥与方礼文这样的亲近,路青梧心中的怒火就如同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他冷冷的盯着方礼文,神色十分的阴狠。
方礼文感受到路青梧冰冷的视线,并没有理睬他,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牧之遥身上,他有些担心她会因为孩子而再次受到伤害。
然而牧之遥的心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因为路青梧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她都已经感到十分的心寒了。
牧之遥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路青梧的眼睛,说道:“路青梧,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把团团留下,你回去,以后别在来纠缠我了,如果不是,那就放过我和团团。”
纠缠?路青梧突然觉得牧之遥说的话十分的可笑,他嘲笑了一声后,冷冷的说道:“牧之遥,你还没有搞清楚你的地位吗?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方礼文站了出来,那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这语气中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果决,“路小少爷,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有点太过了吗?之遥身为团团的亲生母亲,自然是有抚养权的,她有权利带走团团,你现在也没有权利为难她。”
“抚养权?可笑!她这几天有尽过做母亲的义务吗?连孩子生病了都不知道,她怎么有资格继续抚养团团呢?”路青梧冷冷的反问,嘴角渐渐的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看到这般冷酷无情的路青梧,竟然连她的孩子都要抢走,牧之遥的内心感到十分的恐惧,难道他是知道了团团的身世了吗?要跟她争夺团团的抚养权吗?不!这不可能!
这时,方礼文紧紧的握住了牧之遥的手,这让她那无比慌乱的心变得冷静了下来,牧之遥不知所措的看着方礼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将团团从路青梧的手中夺回,不能走法律程序,也无法与路青梧抗衡,她只能祈祷方叔叔有办法帮她了。
方礼文收起脸上温柔的笑容,对着路青梧严肃的说道:“路小少爷,你应该把团团交给之遥,不管之遥有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任务,团团都需要妈妈,而你跟团团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根本就没有权利指责之遥,也没有权利将团团留在身边。”
路青梧的眼神一沉,他深知牧之遥极其在乎她的孩子,只要用尽手段把还在留在身边,牧之遥也肯定会妥协,这段时间对孩子的内疚也会让她痛苦不堪。
这一边是孩子,一边是情人,他就不信牧之遥会狠心到为了情人不要儿子,这就是背叛他的代价!他一定要让她饱受煎熬与苦楚,永远不能摆脱他!
路青梧冷哼了一声,霸道的说道:“那又如何?现在团团在这里,牧之遥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跟我走。”
听到这句话,牧之遥怔住了,望着团团满是泪痕的小脸,她这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刮得一样难受,她不顾方礼文的阻拦,连忙将门给打开了。
团团迅速的扑到牧之遥的怀里,声音哽咽着,牧之遥紧紧的抱着团团,呼喊着他的名字,嗓音十分的沙哑。
路青梧放在身侧的双手狠狠的握成拳,当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本来是想抓住牧之遥的胳膊,然后狠狠的羞辱她的。
可当他看到她脸上的神情,然后与团团紧紧抱在一起的那份母子之情,他不知怎的有些心软了起来,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产生一点怜惜之情?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思及此,路青梧将这一丝心软又丢到了内心深处的角落里,然后朝着牧之遥走去。
这时,方礼文挡在了路青梧的面前,当他没能成功阻止牧之遥的行动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路青梧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作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从而伤害到牧之遥。
“让开!”路青梧凌厉的双眸如箭一般的射向方礼文。
方礼文丝毫不畏惧路青梧的气势,站在他的面前,纹丝未动。
突然,路青梧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不一会儿,从外面冲进来一群彪形大汉,将方礼文团团围住。
牧之遥连忙站起身来,将团团护在身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路青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方叔叔他也没有对你做什么啊,你千万别伤害他!你快让这些人离开!要是吓到团团该怎么办?”
牧之遥伸出一只手将团团的眼睛捂着,不让他看,以免他会感到害怕。
团团也十分乖巧的倚在她的身边,不吵也不闹,只是一直手紧紧的抓着牧之遥的手,仿佛只要一松开,妈妈就会又消失不见了似的。
路青梧冷眼看着牧之遥一脸担心的模样,开口说道:“牧之遥,我在给你一次机会,是走还是留,你自己决定。”
方礼文站在一群大汉中间,脸上的表情丝毫不见慌乱,他朝着外面大声的喊道:“之遥!你不用管我,一定要说出你自己心中的答案,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牧之遥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方叔叔还是一心想着她,她本来就不该来打扰他的平静生活,现在造成这个结果,也都是她的错,理应让她自己来结束这一切。
想到这里,牧之遥望着路青梧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路少,请您放了方叔叔吧,我会跟你走的。”
方礼文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容易的妥协,他长叹了一口气。
心想:之遥的这个脾气完全跟她妈妈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这样,当初,她也不会那样的离开人世,方礼文的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东西,按了一下,几秒钟后,又出现了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将所有人都团团的围住了。
路青梧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成冰冷的表情,他看着牧之遥的眼睛,讥讽道:“你就是要这么跟我走的?牧之遥啊,你可真是个说谎精啊!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牧之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脸色苍白的看着路青梧冰冷的脸,无力的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想你能放过方叔叔,别为难他。”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路青梧眉梢一挑,语气中微微带着一丝怒气。
“我……”牧之遥哑口无言,事情发展成这样,她也没办法去辩驳什么。
“之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虑太多,方叔叔会一直支持你的。”方礼文温暖而又坚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让牧之遥有了些许力量。
路青梧突然感到方礼文的这种声音十分的刺耳,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小情人,真的令人讨厌至极。
路青梧怒不可遏,快速走到牧之遥的面前,伸手一把钳住了她的下颚,用力将她的脸抬起,讽刺道:“牧之遥,你可真有本事啊!连姓方的都勾搭上了,他可大了你至少有一轮吧?”
牧之遥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路青梧愤怒的脸,方叔叔可就像是她的亲人一样的存在,他怎么能这么说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牧之遥忍着下颚传来的痛楚,怒吼道:“你够了!路青梧,我根本就没有!你为什么总是要污蔑我?看我这么痛苦,对你来说很好玩是吗?”
“没错!我的确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只不过,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玩具罢了,我又怎么可能会自降身价,去污蔑一个玩具呢?”路青梧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冰冷的手指缓缓的摩挲着她的俏脸。
这时,团团突然伸出小手捶打着路青梧的身体,一脸愤怒的喊道:“坏人!不准……欺负……妈妈。”
团团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这对路青梧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可路青梧正处在气头上,团团对他来说只不是一个可怜的野种,是不应该出生的孩子。
此刻,路青梧的眼睛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一把将团团推开,团团被推倒在地上。
牧之遥也用力的挣脱了路青梧的钳制,连忙扶起了团团,查看他有没有受伤,可团团只是睁着大眼睛,凶狠的盯着路青梧看,仿佛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似的。
牧之遥看着他不悦的眼神,接着就将团团紧紧的护在身后,“路青梧!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就这么狠心吗?”
牧之遥感到十分的痛苦,她也不想他们父子俩就这样的反目成仇,她也不想团团从小就恨着自己的父亲。
“这个小野种本来就不应该……”话还没有说完,路青梧就被后面的人给打了一棍。
路青梧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扭头望去,竟然是苏锦洋偷袭他。
这一瞬间,路青梧的人与方礼文的人混战了起来,苏锦洋趁这个时候,跑到牧之遥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就往外面跑。
方礼文也没有叫人制止他,看着他们匆匆而去的背影,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
而路青梧的人都被方礼文的人给绊住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抓牧之遥。
路青梧一时大意让苏锦洋的了手,他的脸色十分的阴沉,如果刚刚那一下,打得是后脑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给我派人拦截苏锦洋,人怎么样我不管,只要将牧之遥完好的给我带回来就行。”
这时,方礼文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路青梧,告诫道:“路小少爷,做事别这么冲动,之遥她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觉不是你脑海里所想的那种人!我也不管你和她有什么恩怨,但是我是不会允许你伤害她的,你别想动她分毫!”
路青梧冷哼了一声,“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迈开修长的双腿,路青梧就大步离开了方宅。
黑色的车如同一道闪电似的,飞驰而去,留下了一道道震惊的目光,道路上的车都不由自主的往旁边靠去,生怕会挡了这车的道,到时候很可能会发生车毁人亡的事情。
牧之遥坐在苏锦洋的车上,紧紧的抱着团团,她的心里感到非常的恐惧,可她又必须让团团安心,她低着头,瞧着团团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声的哼着童谣给团团听,团团也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只是回抱着牧之遥。
苏锦洋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后面有辆黑色的车疾速的跟在后面,一看就知道是路青梧的车,他的眉头一皱,连忙加大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