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将剑尖插进假山内,苏青再也顾不上躲避,这又不是不是大变活人,插进几把刀子的人还能完好无损。
苏清连忙向后退去,背后是假山的墙壁,他已经退无可退,眼见着那剑尖泛着寒光,距离它就在咫尺之间,苏晴后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就在此时只听:“锵”的一声响,苏青眼前的剑尖震了震。
随即便抽了出去,还没等苏青松一口气,刀剑相击之声已在他身边响起,那寒光透着假山的缝隙,在苏青苍白的脸上闪过,寒光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要离开这个地方,已经被发现了,要赶紧离开!
苏青忙将手伸向旁边的机关,一手拧开机关便打算冲出去。
见到假山外的情形,令他大吃一惊,只想赶紧缩回假山。
外头有穿着黑甲的禁卫军,不算什么稀奇的,她刚才已经见过了。
可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脸上也被黑布蒙着。
光天化日之下,穿着黑色紧身衣,这难道还不够奇怪显眼的吗?
不过这时候也不是苏青吐槽的时候,苏青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路却被那人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禁卫军给拦住了。
那人一剑便刺穿了一名禁卫军的肩膀,令他身边的人惨叫一声,纷纷退开来。
苏青惊恐的看着眼前之人,他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
那眼神,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只是淡淡的瞥了苏青一万,就令苏青感到浑身发寒。
那人大手伸了过来,直接拎起苏青的衣领,就把苏青提了起来,根本不给苏青反抗的机会。
不顾苏青的挣扎,将她往肩膀上一扔,转身便跳上屋檐,足尖轻点几下便已经离开甚远。
苏青在那人肩膀上拼命挣扎,双手死命的捶打他,只觉得手上的肌肉坚硬异常,仿佛这不是人的躯体而是水泥一般。
不过这几下功夫,那人已经跃上房顶,这跳跃之间,就已经飞出老远。
恐高加上头朝下脑充血,苏青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不能睡。
不可以晕过去。
苏青紧紧的咬住牙关,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这才将因为脑充血而带来的的晕眩感,暂时被痛觉压制下去。
那人一直带着她往城外跑,根本就没有下过地走路。只是一直带着她在屋顶上来回,眼看着就快跑到城门口。
苏欣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你究竟是谁?绑架我是为了什么?”
这个人,不再混乱的当场杀了她,将他从禁卫军的包围之中解救出来。
想必他也不是来取自己性命的,那就必定是有所图了。只是不知道所图是什么?
那人一心一意的在屋顶上跳跃,根本不理会苏青的话……
令苏青的心中更加感到忐忑不安。
不过是几息功夫,苏青就已经看到了城门。
要不要在城门口呼救?就算被救下来,她现在还不知道宫中到底什么情况,万一被守门官兵救下来,转头就送进牢房,那又怎么办呢?
现在看来都不如跟着这个神秘人走最起码这个神秘人目前看来还没有伤害她的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安定下来再说。
苏青被神秘人扛在肩膀上,腾挪跳跃之间,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涌,就算她忍不住快要吐出来之前,神秘人把她往地上一摔,苏青再也控制不住,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这一阵吐,让苏青觉得天昏地暗,半天缓不过劲来。
终于好过一点,胸口没有那么气闷了,苏青扭头想看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谁?就算他救了自己,这么折腾,她也实在受不了了。
可是她转过头来,却没有看到人影,那神秘人早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苏青现在是一脸的茫然,怎么回事?这个神秘人难道只是为了救自己出来吗?那是谁指使他来救自己?风轻尊怎么样了?最后的结果到底是怎样?
这些问题一个一个的积累在他脑海里,但是得不到答案。
苏青现在的位置,是一个小树林,他来的时候一直颠簸,也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从哪个方向走的。现在神秘人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一时之间事情还真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不过就算现在还很茫然,苏青心中也知道,自己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地方离京城并没有多远,如果有人存心想要捉拿自己,现在应该就在来的路上了。
要尽早离开这里,就是这个念头让苏青支撑着发软的双腿,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去,前面是哪里她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边厢,老皇帝的病情已经拖了半年之久,宫中早有准备。
所以皇帝的葬礼处理的非常顺利,头七过后,朝中便有大臣上折,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风轻辰尽早登基。
朝中众人纷纷附和,风轻辰顺势便推脱两句,扭不过朝中大臣的意见,勉为其难,只好同意了登基。
那天早上天还灰蒙蒙的没亮,天边还有一弯弦月,风轻尘却早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胸口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风轻尘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里,寝殿内的宫人早已被他打发出去。
今天,就是他登基的日子,今天的宣德宫已经被宫人打扫得焕然一新,看不出七八日前充满了腐朽气息的样子,室内的摆设却没有变化。
他的视线一点点环绕过整个房间,这个宫殿他已经睡了几天,老皇帝刚死那天,朝中大臣们便三呼万岁,今天不过是登基仪式罢了。
这座宣德宫对他而言是陌生的,现在是陌生当中参杂着熟悉,他与父亲相处时间并不长久,他不是父亲第一个儿子,不像风清圣那般,几乎是在父皇的膝盖上长大的。这座宣德宫他来的也很少,以前玩时也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周围的摆设。
从今天起,不只是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宣德宫,这整个京城,整个辰国,都要更换主人,这一切都将是他的了……
洪亮的钟鼓之声,终于打破这一室寂静,也将风清尘从沉思中唤醒,他听到屋外有脚步声,那脚步声并不重,只是在这安静的清晨,一点点的摩擦之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殿下,时辰到了。”那是郑公公的声音,父皇死后,他就一直留在宫中,没有出宫,也没有与宫外联系。
所有的一切,都沿袭父皇留下来的处理,包括他身边仍然是郑公公。
“知道了。”风轻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那双如同深潭般的眸中已经满是坚定,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当手搭上大门之时,他回身再看了一眼,拉开大门走出宫殿。
此时钟鼓之声已经响过三遍,这意味着礼部的官员已经结束了在太庙的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基仪式即将开始。
当他来到玄武门,宫外身穿官服官员已经等候许久了,在他们的翘首以盼当中,风倾城终于来到玄武门,此时天色并未大了,宫中一向没有张灯结彩,铺张浪费的习惯,就算老皇帝刚过世不久,哪怕今天就是登基仪式,宫中也并没有看到什么欢乐庆祝的氛围,礼乐之声,沉重而威严。
随着风轻尘一步一步走向玄武门城楼,登上玄武门城楼,一眼望过去。下面有数万人,他们都仰头看着他,视线是那么灼热。
风轻尘丝毫没有被他们影响的,他走的每一步都沉着而冷静,?一步一步,沉稳的脚步,似是落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他们心中踏实,不至于担忧。
风倾城开始在城楼上祷告祭天,这是每一位新皇登基必须要做的事情,要将此事上达天听。
即使过后还需要新君一步一步,沿着台阶向上,进入太和殿,在龙椅上落座。
等他坐下以后,先玄武门外的官员们,才鱼贯而入。
以往只觉得父皇坐在龙椅之上,无比威严,自己小时候也曾经想过,容易舒不舒服,坐在上面感觉如何?
如今自己坐上了才知道,龙椅其实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那些官员们向他道贺,所说的话,也与他以前听到的大同小异,以前在下面听着,现在在上面听着。
直到祝贺完毕,郑公公宣读诏书,诏书是陈德明亲手写的,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心血。
哪怕诏自有一套固定的模板,能让他发挥的余地并不多。
不过是歌颂上一代皇帝的贤德,然后说自己的一些经历和感慨。
宣读完诏书之后,风倾城,从此就正式是辰国的皇帝了。
风轻辰要以皇帝的身份,说出历代皇帝登基必须要说的一套说辞,无非就是登基之后该如何发愤图强,如何重用百官,这些都是官样文章,唯有,对先皇的称颂赞美,是陈德铭呕心之作,绝对句句真心,都是陈德明的肺腑之言。
风轻辰读起来都有点忍不住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