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欢对着这样的秦贺冷笑,“没错,我是钱蕊的孩子,但是,我的父亲是一名工人,他比你做人正直的多,你有什么?你不就是托生了一个好人家吗?你这样的人除了装模作样还会什么?”
钱欢笑看着秦贺,满脸泪水好像都带着对秦贺的控诉和嘲讽,“你为什么去打扰我的生活?你以为借着你那个远方哥哥的手把我从原来的那个家里接出来,就是给了我天大的恩赐了吗?真是可笑,你就像甩鼻涕一样把我甩了出去,现在看见我连认都认不出来,我告诉你,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不稀罕!这么多年我无数次的对着镜子想过自己的身世,我以为那个唯利是图的秦四海是我的亲爸,但是你这个正牌的女儿突然跳出来,告诉我她是我的姐姐,看吧,我的好姐姐利用我利用的是多么的彻底,把我当傻子一样耍来耍去,你们不来,我还不知道她是这么的能干!而现在,你秦贺又在做什么?下一刻就是和我划清关系对不对?做你的女儿有什么好?亲情在你的眼里又算什么东西?”
钱欢凄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那种带着绝望凄凉的声音听的人生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宝宝默默的向着穆念身边靠了靠,看吧,私生子什么的身世是多么的可怜,还要摊上这么一个卑鄙的爹,啧啧,你的人生简直是开了挂的奔着悲惨那条路就跑偏了。
秦贺紧紧抿着唇,消瘦的脸庞上苍白一片,下意识的就像李丹溪看了过去,而李丹溪经历过这样的打击,现在能靠着李丹云坚持着不倒下也算不容易了,那凄惨的样子无端的让秦贺莫名又添了几分的怒气。
秦贺深深吸了一口气,冷脸看着钱欢,“你想要什么?秦家给你的还不够吗?!”
钱欢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冷笑,“秦家给了我什么?你告诉我秦家给了我什么?除了这条贱命秦家还给了我什么?!让我活在私生子的质疑声中,这就是你们秦家给我的全部!秦贺,我妈当时怎么就会瞎了眼睛看上你这个衣冠禽兽!”
秦贺站在原地粗重的呼吸着,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满脸恨意的指责自己,另外一个幸灾乐祸的坐在旁边看戏,在加上还有墨家和白家众人在场,就好像自己被扒光了衣服给人参观了自己的龌龊。
秦贺整个人都不好了,真的想立即上去把这两个女儿给掐死。
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秦贺重新把矛头对准了哀泣的李丹溪,恨恨的低吼,“李丹溪,你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
李丹溪在秦贺的怒吼声中一愣,慢慢的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秦贺,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刚才的无助和脆弱硬生生的被自己的坚强包裹了起来,脸上精致的五官少了几分的柔软,多了几分的强硬。
“我生的好女儿,”李丹溪慢慢的勾起了一抹冷笑,“秦贺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前面的那个难道你也要一并赖在我的头上吗?”
李丹溪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了秦贺的面前,认真的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丈夫,是那么的认真,似乎想要看进这个人的骨子里去,顺便看看他的血是不是也是冷的。
秦贺狼狈的移开了目光,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面对这样的李丹溪,突然就有点熟悉还有点害怕。
李家的女儿当时是自己求来的,那时候李丹溪还是个活泼不羁的性子,直到生了秦沫也和自己很是开心的生活了几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李丹溪就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变得唯唯诺诺,变得自己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李丹溪看着目光躲闪的秦贺无趣的笑了,挺直了脊背站到了秦沫的身旁,李丹溪深深的向着墨家鞠了一躬,在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是说不出的坚毅。
“秦沫是我的女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教育的不好,我这个做母亲的愿意承担你们一切的怒意和惩处,我希望,你们能给她一个机会。”
李丹溪说完一席话又深深地向着墨家鞠了一躬,那弯下去的脊背承载了一个母亲对孩子深沉的爱意。
“妈,你在干什么?!”秦沫反应过来一把拉开了李丹溪,有点气急败坏的冲着众人咆哮,“事情是我干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妈,你回去,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好人!”
李丹溪慈爱的看着秦沫,就像小时候秦沫做错了事情李丹溪无奈宽容的看着自己的样子,秦沫伪装的强硬渐渐的裂开,眼里也闪动出了点点的泪意。
“沫沫,过来,”李丹溪向着秦沫伸出了手,微笑着,“上妈妈这里来,你是我的孩子,你不想承认也不行,不要怕,妈妈在这里陪你,上妈妈这里来。”
大概是李丹溪诱哄的声音太过温柔,也许是秦沫这么多年孤寂的生活真的很需要来自一个母亲的爱,秦沫倔强的站在当地,终于在李丹溪温柔的抱上来后,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妈妈哭的像个孩子。
围观的人们面面相觑,本来是过来揪出秦沫,一起兴师问罪的批判大会,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母子情深的情感剧?这样下去剧情将要如何的发展?
眼看着眼前的事情也不是三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了,墨宝宝终究还是看不下去这样的场面,拉了拉旁边白枫的衣角,建议,“你把她们带回你们家去吧。”
白枫看着哭的快要背过气去的秦沫,虽说心里有些不忍,但是鉴于秦沫干出来的事情性质实在是恶劣,自己还真没有替她说话的立场,宝宝说情自己接着话茬也不行。
“人就不要去白家了,”白老爷子看着为难的孙子接过了话茬,“事情还没解决人就暂时麻烦小陈在照看一下吧,等着事情有了结果,白家沫沫还是可以随时回去的。”
老狐狸,陈亮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白了还不是怕把人看丢了没法和墨家交代,给墨家你又不放心。
“行,白老发话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一定会把人照顾好的。”陈亮脸上笑容可掬的打太极,心里直骂娘,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麻烦还没完没了了。
李丹溪决定和秦沫一起去陈亮的武馆,大家准备集体撤退的时候,角落里一直一言不发的司徒馨突然指着钱欢说了话,“亮哥你把那个女人也带走,有用。”
钱欢一愣,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就慌了,错愕的环视了一圈,突然一把上前抓住了墨宝宝,“墨秘书,绑架你的事情都是秦沫干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司徒馨不耐的上前一把把钱欢薅了过来推给了陈亮,“谁说是绑架的事情了,你自己还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记得了吗?看着年纪不大人怎么这么健忘,不会连我是谁都忘了吧?”
钱欢后知后觉的看着司徒馨的目光闪了闪,理不直气不壮的梗着脖子争辩,“我做了什么了我,我好心帮墨总的忙怎么还帮出不是来了。”
被眼前的事情弄得一怔的墨宝宝恍然,“医院里那个女人原来就是你啊!”
“你们难道是土匪吗?想抓人就抓人。”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发声体上,刚才被忽略了个彻底的秦贺,不知道哪根神经有搭错了,刚才还一副万事与我无关千万不要牵连我的样子,此刻居然站出来为钱欢说话了。
真的是,太阳直接从西面没落得下去,直接又升起来了。
“土匪?”司徒馨笑了,“秦家果真是有名的书香门第,连给个罪名都这么的到位,那我就请教一下秦教授,背着老婆在外面找小三是什么罪名?生了孩子不养是什么罪名?生了孩子直接抛弃了,又是什么罪名?”
秦贺冷着一张脸不可思议的问司徒馨,“你看着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的歹毒?”
这次观众们终于没忍住,因为秦教授太有喜感的表演都笑了。
“事情是你自己做的还好意思和一个晚辈争执,”李丹溪冷眼觑着秦贺,“怪我当初是自己瞎了眼把自己关在了你们秦家那个牢笼,秦贺,今天的事情终于让我看清了你的本性,我李丹溪算是白活了几十年,我剩下的生活,与你无关。”
看着李丹溪带着秦沫离去的决绝的背影,秦贺终于慌了,想要上前去抓住她们,但是脚就好像生根了一样,挪也挪不动。
片刻的功夫,公寓里的人走得人影都不剩,连带着钱欢都哭闹着被拖走了,秦贺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纸,浑身的力气终于耗尽,整个人瘫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林东几次看着身边闷闷不乐的司徒馨欲言又止,看的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司徒馨火都大了起来,“东子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样子真是烦人。”
林东……
“他是你的舅舅?”
司徒馨苦笑着点了点头,“本来我还以为他会认出我来,但是看他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我瞬间就平衡了。”
林东点头,“秦家人还真都是奇葩。”
司徒馨不乐意了,直接小手捏住林东腰间的软肉转了一个圈,“你敢骂我妈?”
林东被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边开着车一边去掰司徒馨的小手,嘴里忙着乱七八糟的道歉。
司徒馨看着林东的样子终于笑了出来。
林东伸手握住司徒馨的小手,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温柔,“馨儿,什么时候我们回趟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