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宝找出干了错事躲在沙发下面的七月象征的拍了两下,叹气,这养老养的直接可以一步到位进棺材了,每天除了躺着就是躺着,连倒水这项体育活动都给剥夺了,真无聊啊……
话说,自己出院也有两天了,两天了……
咦,自己出院了,那么林伯呢?
墨宝宝走到书房门口想推门进去问问曾毅,但是看着曾毅这几天又要工作又要照顾自己的憔悴样子……没忍心,左右也没有什么事,索性就抱着七月坐在了书房门口等,呃,别一会儿忘了问林伯的事。
曾毅这几天确实忙,要处理案子后续的事情,事务所也一堆的事情,还要惦记着家里的一二三四只,颇有点成家男人又要养家糊口的在外工作,又要做个居家好男人照顾好老婆家人的架势。
看完手里的卷宗曾毅揉了揉眉心看看表,这么快又到了问宝宝吃什么的时间了……
打开门曾毅先看到的是纸堆里乱窜的七月,麻木的扫视一眼后扭头去卧室,然后……就看见了墙边靠着墙睡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的墨宝宝。
曾毅蹲在墨宝宝旁边研究,这眉清目秀的一个大美女,从小家里也算锦衣玉食的,怎么就能这么随遇而安呢?
大概是曾毅探究的眼神太有穿透力,睡的脖子有点酸的墨宝宝在热辣辣的目光扫射下总算睁开了眼睛,不过……眼前这张大脸不是曾毅吗?
迷茫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用了两秒钟消化自己的所处情景,墨宝宝扭头求救,“曾大哥你拉我一下,我半边身子都麻了。”
曾毅看着瞪着水润的大眼睛一脸茫然的墨宝宝皱了皱眉,不确定的问道,“宝宝,你确定你真的好了吗?”
“……怎么了?”
“为什么不去床上睡?”
哦,对,总觉得有点啥事忘了似的,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曾大哥,林伯现在好些了吗?他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他。”
曾毅扶着墨宝宝的手一滞,旋即用力一拉把墨宝宝从地上拉了起来,环着墨宝宝的腰半拉半拽的给拖到了沙发上。
墨宝宝揉着酸麻的腰好奇的看着有点不自然的曾毅,这是走不开吗?那我得识相点啊。“曾大哥,你告诉哪家医院我自己去就好,我自己可以的。”
曾毅俯视着墨宝宝黑葡萄似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一双没有杂质清澈如水的眼睛?没有贪婪,没有欲望,没有憎恶,没有阴暗……
墨宝宝看着曾毅望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就在曾毅抬起的右手马上就要碰触到自己的脸峡的时候,墨宝宝忍耐不住了,轻声问道,“曾大哥你怎么了?”怎么看着那么的不对劲呢?
墨宝宝轻声的一句话猛地叫醒了曾毅,曾毅猛的收回了右手背在身后,转过头有点急躁的急急催促墨宝宝,“你去换衣服吧,一会儿我带你去看林伯。”
那双清澈的眼睛真是让人着迷啊,真想……让它留在自己身边……
墨宝宝看着撂下一句话就突然转身把自己关在了书房的曾毅有点懵,这一惊一乍的莫非……脑子也坏了?这可不是自己传染的!
曾毅确实是带着墨宝宝去看林伯,但是却是参加林伯的葬礼,墨宝宝也终于理解了曾毅欲言又止的为自己挑选了如此庄重深沉的衣服的用意。
林伯的葬礼很简单,因为没有什么亲友,只是林大娘外加大全小全守着骨灰盒一脸的戚戚然,旁边两个满脸不耐的中年女人和半大孩子想必就是大全小全的家人。
墨宝宝看着这个场景有点怔忪,不是说只是心脏不好吗?不是在医院里诊治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墨宝宝的肩膀,墨宝宝愣愣的转过僵硬的脖子,一双漆黑的大眼睛迷茫的望着曾毅。
曾毅本想收回来的手掌顿了一下,顺势将浑身冰冷僵硬的墨宝宝向自己身边揽了揽,转头看向里面,轻声说,“进去吧,我们送送林伯。”
墨宝宝没有挣扎,大概觉得自己冷的实在难受,这点温暖自己很需要。
林伯一家看着曾毅揽着墨宝宝进来,本就寥寥的哭声戛然而止,两个中年妇女外加两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大概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双看着很矜贵很出色的佳人参加林伯的葬礼,拘谨的站起来想上前打招呼又有点害怕说错了话,动了动嘴皮子站在那里没出声。
大全小全是认识曾毅和墨宝宝的,一个给了自己家一套房子又要收回去让自己空欢喜一场,为了争点钱自己才走了现在这条路……一个不知死活的和自己一群人硬抗,绕来绕去应该说这个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曾毅曾大律师,给或不给都是他自己说了算,全然没有把我们这群乡下人当人看。
大概大全小全看着曾毅的眼神里的恨意太过明显,林大娘小心的将骨灰盒放在椅子上,自己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抖着声音没什么气势的骂了一句,“畜生!还不快给小~墨小姐道歉!”
大全小全在林家伯母的骂声中转了转眼球盯向了曾毅旁的墨宝宝,本来存有三分的歉意但是看着两个人依偎的样子也变成了零分,漠然的垂着头没出声。
墨宝宝走过去扶了扶眼看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林大娘,握着瘦的只剩下了骨头的干巴巴的手心里有些不忍,“林大娘,您先坐下来歇歇,我……我们来送送林伯。”
“是啊是啊,你是该来送送,要不是因为你,我公公他也不会就这么走了,你没事人似得吃香的喝辣的,剩下我们家里一个老太太喝西北风,按理说你该出来补偿……”中年妇女中偏瘦小的那个首先发声,一脸的刻薄算计相在清楚了对方的身份后豪不矜持的都表现了出来,刺耳的女高音尤其……刺耳。
“你给我住嘴!”林大娘紧紧握着墨宝宝的手,眼泪顺着红肿眼睛往下流,回身抱起凳子上的骨灰盒,声音都是颤抖的,“造孽啊,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畜生!老头子,你带着我也走吧~”
瘦小的中年妇女在林家伯母哭喊声中撇了撇嘴没了声音,对着林家伯母翻了个白眼,用手肘怼了怼身边那个略显高大木讷的妇女,似乎是指望找点赞同。大概那个木讷的妇女还没有反应过来,没出声,反倒是招来了她身边的两个少年对墨宝宝的怒目相视。
墨宝宝愣了愣,默默的将浑身抖的不成样子的林家伯母扶到了椅子上,好看的唇形珉成了一条直线。
毕竟突然知道林伯过世的消息就让自己被敲的一直有点晕的头更不能运转工作了,先后又知道了那天行凶的人此刻就在眼前,而林伯那个善良的老人最后是因为自己离开的,心里说不出的堵,堵的呼吸都有点不畅快。
“我们送完了林伯用不用顺便将你们家二位参加入室伤人的家主带回警局?毕竟我担保出来的人留在外面不能出什么乱子。”
看着眼前的闹剧曾毅本就刀削般冷硬的面孔硬生生又铺上了一层寒霜,声音比平时冷然的调子还要低了一个调,成功的将林家几个挤眉弄眼不消停的几只冻的没了声音,大全小全的怒气也瞬间消散了不少,全家上下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
“你们都是好孩子,你林伯是活活被这些畜生气死的,孩子……你回去好好养伤……”林大娘大概本想安慰下身边这个这几天里头,头一个真心能来扶一扶自己的姑娘,但是话没说完就又勾起了无限的哀思,哭的说不出话来。
墨宝宝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也只是木木的蹲在林家伯母的身边看着她哭,自己眼睛涨涨的难受,头里似乎有个小锤在敲,敲得浑身都跟着闷闷的痛。
墨宝宝是浑浑噩噩中被曾毅牵走的,什么时候走,怎么走的都不记得了。
唯一还记得的是,林大娘颤抖着抓住自己的手,哭着希望自己能把大全小全给保下,不要让他们再回警局了。
回去的路上墨宝宝无力的靠着车窗,大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低声问曾毅,“林伯是怎么死的。”
曾毅歪头看了看抱着手臂没有什么生气的墨宝宝,将车里冷气关了关,第一次有了想回去掐死那个刻薄的女人的冲动。
“医生说林伯是死于心脏病发作,”曾毅停顿了一下,解释,“林伯心脏一直就很不好,前一段时间家里闹得厉害已经几乎起不来了,所以,你不必自责,林伯过世和你无关。”
墨宝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靠在车门上,声音缥缈的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说给过世了林伯,“假如你不来,可能会好起来吧,至少也不会这么早过世……”
“你答应了林大娘吧。”
曾毅不解的歪头看了眼墨宝宝,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正专注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等答案。
“你说的是她儿子们?”
“嗯。”
“好,你说好就好,但是,不要自责了好吗?”
宝宝没有说话,从新把脑袋放在了车窗上。
车内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曾毅沉默良久问道,“宝宝你没事了明天到我的工作室上班可好?”
“啊~”墨宝宝呆呆的转过头不解的看着曾毅,待到明白了曾毅说了什么,迷茫的大眼睛又睁大了一分,大概脸上那点面皮有限,连带着嘴巴也睁的圆了圆。
对着墨宝宝一副看资本家的样子,曾毅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病假也有个期限不是,你既然没事了,作为我的员工也不能让我看着你蹭病假吧。”
墨宝宝看着曾毅努力装出来的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太好使的脑袋想着,是啊,再上几天班要发工资了吧,那必须要去上班啊!
曾毅看着墨宝宝深思熟虑后点头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小寒会将宝宝送到自己那个四六不着的地方去修养了,虽然那时自己没看出来她有什么需要修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