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帝凰羽冷漠地与自己擦肩而过,白逸飞脸上洋溢的暖暖笑容顿时僵硬了下来。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消失,取而代之的让帝凰羽十分陌生的神色。有点疯狂,有点狰狞,有点……不甘。
白逸飞转过身,一把抓过帝凰羽的手腕,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朝向自己,“羽儿,我哪点比不上凤惊澜?!为何你宁愿对他温言软语,却不愿看我一眼!”他的表情好像想要吃人一般,看得帝凰羽直愣神,眉头微紧。
“你……”帝凰羽心生不悦,从出生被下旨成为帝尊太女起,从来没有人如此无礼地对待过她。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谁允许他这般的放肆?微微挣脱白逸飞的手,帝凰羽冷冷喝道,“放开!白逸飞,你太无礼了!”从这个角度看,帝凰羽可以看到自己手腕上已经被抓出了指印。那般的深刻。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白逸飞的眼中碎裂,他抓着帝凰羽的手缓缓地放开来,一点一点地垂到自己身侧。被放开的同时,帝凰羽连连退后两步,隔开两人的距离。不仅如此,帝凰羽更是一脸警惕地看着他,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
“羽儿,你真的不明白么?”
白逸飞的语气低沉,带着满满的复杂,甚至是一丝丝委屈。想来也是,他一直都在等着帝凰羽哪天开窍,谁知未等到果实成熟就被人盯上了。他想要触碰的,却也有其他人想要碰触。一旦知道,那颗心便无法安然安放了。
“本宫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帝凰羽冷眼瞧着他,心里的确不怎么明白。前世该开窍的时候,她一门心思扑在复仇上。而前世已经养成的惯性思维,已经让她和普通女子不同,她可以关心国家政事,但对于自身的感情确实懵懂不已。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刺激到了白逸飞那根脆弱的神经。他本是略弯着腰的,在听到帝凰羽的话后,便猛地直起了腰,双眸泛着血光。他扑了上去,双手抓着帝凰羽的胳膊,也顾不上帝凰羽左臂上有伤,“羽儿,我喜欢你啊,为何你不明白,为何你要这般对我!”
帝凰羽被他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手中的木盒也掉在了地上,语气更加冰冷了,“白逸飞,你太放肆了!快给本宫放手!”她已经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左臂上的伤撕裂了开来,有温暖的血液从伤口渗了出来,那片衣襟也变得又湿又黏。
白逸飞非但没有放,反而一个用力,将帝凰羽扣进怀里,“不放!我就不放!”为何他要放手?一旦放手她就离开了,他绝对不允许羽儿离开自己!
“放开小凰!”不知道凤惊澜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见到帝凰羽在白逸飞怀里挣扎,当即沉了脸,飞身过来,便是一掌挥出。
白逸飞不察,直接被凤惊澜重伤了后心。胸腔一阵剧烈的翻腾,手一软,让帝凰羽挣脱了去。这厢吐出了口鲜血,那厢还想要伸手将帝凰羽再次抓过来,然而凤惊澜岂能如他的愿?在帝凰羽脱离魔爪后,他便拉着帝凰羽退了后。
凤惊珩已经走了过来,抓住白逸飞向这边挥来的手,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然而却并不温润,透着点薄凉,“广平世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皇宫中伤当今太女,你该当何罪?”一把挥开白逸飞的手,凤惊珩拍了拍手,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白逸飞已经从疯狂的状态中冷静了下来。听到凤惊珩的话,他眉头微敛,反驳道,“本世子何时……”他话说着,视线朝帝凰羽探去,脸色蓦然一僵。愣了一下,他慌张地推开凤惊珩,朝帝凰羽的左臂伸出手,“羽儿,你的伤……”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帝凰羽,帝凰羽就退开了一步,偏过头,不再看他。而站在帝凰羽身旁的凤惊澜,更是直接伸手将白逸飞拦下,不让他再靠近一分。
“本宫为何会这个样子,广平世子不应该为自己么?”帝凰羽垂眼看了看自己左臂上裂开的伤口,即便是疼痛难忍,但她仍然强撑着说,“广平世子,念在你多年伴在本宫身边,今日本宫便不降罪于你。但,往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本宫与你再无干系。”帝凰羽忽然抽出凤惊澜腰间的佩剑,眨眼之间,便割去了一片衣袍。
那片衣片飘落在白逸飞面前,一如那颜色一般苍白无力,无法挽回。
割袍断义,如此决绝。
白逸飞失神地看着那衣片,耳边回荡着帝凰羽决绝的声音,如同笨重的钟来回在他耳边被敲响,震得他耳眼昏花。
凤惊澜皱了皱眉,伸手从帝凰羽手中拿回佩剑,插回剑鞘。视线扫过帝凰羽被血液浸湿的衣襟,他心中腾地冒出一阵怒气。扯过帝凰羽的右手,暗瞪了眼还在失神中的白逸飞,他说,“青墨,宣御医去惊鸿殿。”说罢,便拉着帝凰羽走人了。
惊鸿殿,凤惊澜和凤惊珩在四国大典期间在帝尊的下榻之处。
听到凤惊澜宣御医去惊鸿殿,凤惊珩便知道凤惊澜这是要带着帝凰羽去他们的宫殿。无奈地摇了摇头,凤惊珩朝身后的侍从挥了挥手,至于怎么做,只要他的贴身侍从不是个傻子都该知道。
侍从去了御医院,凤惊珩却还在原地。他弯腰捡起帝凰羽之前掉落的木盒,拍了拍上面沾染的尘土,缓缓说道,“广平世子,你终归还是伤了她。”
白逸飞眸子一睁,似乎想起来了自己疯狂的那一幕,双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我伤了她……我到底,做了什么……”白逸飞抓着自己的手,似乎无法接受自己撕裂了帝凰羽伤口这个事实。
又看着眼抓狂中的白逸飞,凤惊珩叹了口气,拿着木盒离开了。这白逸飞,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那个不近人情的丫头。不知道他家五哥搞明白了自己心思后,会不会和白逸飞一样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