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珩已经先一步找老板娘结了账,此时正站在门外和寻来的帝天耀说着话。帝凰羽失踪,帝天耀自然是派人去寻了,一番无果后,也就清楚了帝凰羽和谁在一起。只是知道归知道,帝天耀心里到底不好受。你凤天耀王要出城游玩也就罢了,为何要带着他闺女一起?
本来心有不爽的帝天耀,在看到凤惊澜和帝凰羽牵着手,一前一后走出来后,那脸色更加得不淡定了。脸色一黑沉,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般,“耀王殿下,你可以放开羽儿了么?”这小混蛋,非要败坏他闺女的名誉不是!
凤惊澜本来是不想放开的,但碍于帝凰羽的眼神,他只能心有不甘地放开了手。而且心有不甘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笑着,尽显温柔风范地将帝凰羽送到帝天耀手中。
帝凰羽两三步走到帝天耀面前,大抵是帝天耀脸色实在难看的缘故,帝凰羽看着酒便醒了大半。她抬眼望着帝天耀,说,“父王。”
教训闺女是自己的事,让别人看了笑话就不好了。于是,秉承着这样的意念的帝天耀很是纵容地揉了揉帝凰羽头发,看上去颇为仁慈,眼底却是一片幽暗,“今日玩的可好?”
帝凰羽想了想,除了那批刺客外,她看到了美景,喝到了美酒,凤惊澜也对她百依百顺,没给她添堵。总的来说,这一天,过得不错。于是,她点了点头,“玩的开心。”只是脸上依旧没有多大的笑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信服力。
帝天耀垂着眼看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力度并不大,反而显得很亲昵。捏了两下,帝天耀心里平衡了,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拉过帝凰羽的手,对凤惊澜两人微微颔首,“羽儿出来多时,本王先带她回府了。今日,劳烦耀王和七皇子了。”
“不劳烦。”凤惊澜的视线从帝天耀脸上转移到帝凰羽身上,看得帝凰羽一阵诧异,“能让小凰感到开心,是我的荣幸。”
帝凰羽倒没觉得这句话有异,毕竟和凤惊澜接触这么长时间,对方对她的纵容已经让她习惯了。但这话落进帝天耀耳中却是另外的一个意思。他顿时警惕地看着凤惊澜,脸色都黑得透顶。
这小子对羽儿真有非分之想!小凰,叫的可真是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婚约呢!这该死的臭小子!
冷哼一声,帝天耀扯着帝凰羽进了身后的马车。放下车帘,帝天耀稳稳坐在位置上,先是瞪了眼帝凰羽,旋即边对外边的马夫道,“回府!”
帝凰羽被那一眼瞪得莫名其妙,奇怪地看着帝天耀,不明白他的意思。
马车渐远,帝天耀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冷冷训斥着帝凰羽,“本王同你说过多少遍?敌国之人,少结交,你非但不听,还敢在禁足的时候和他出去!要是他有半点歹心,没有暗卫和侍卫的你,早就暴尸荒野了!”
帝凰羽垂着头,本是认真听着的,但不知道为何,再听到帝天耀说凤惊澜不好之时,心头莫名有些不舒服,也就忍不住反驳道,“凤惊澜不一样,他不是坏人。”
对于帝凰羽的反驳,帝天耀冷笑一声,“你可真是天真!本王以为你已经足够看得清了。他是好人坏人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看出来了?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戏子!”顿了顿,帝天耀冷声道,“违令擅自出府,回去跪祠堂半个时辰,再把《礼教》抄十遍交给我。明日午时,我派人来取,抄不完,再加。”
帝凰羽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握起,这还是帝天耀头一次罚她,而且还是如此严重的惩罚。她不明白,虽然平时帝天耀与她并不亲近,但也是爱护有加,为何今日遇到这个问题,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帝凰羽不免有些委屈,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做出一副悉心听教的模样。但她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快点回府,远离这个气氛压抑的马车,远离这么严肃,难以表达半点父爱的帝天耀。
马车一在王府门口停下,不等帝天耀说些什么,帝凰羽蹭地站起身,甩开车帘,便离开了马车。帝天耀愣了一瞬,旋即赶忙起身,追了上去。皱眉看着帝凰羽快步远去的身影,他心里也并不好受。羽儿,似乎真的恼了。但若不罚她重点,她又怎么能记得住?
“王爷,小太女不过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您那么训斥她,她心里能好受么?”帝天耀的心腹——景天翻下马背,走到帝天耀面前便是这么一句。刚才他骑马护在马车一旁,隔着车壁都能听见他训斥小太女的声音。好在小太女不是性情暴躁的人,不然父女两个铁定是要反目成仇。但太沉闷了也不好,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是说出来,问题越积越多,最后爆发还是不可收拾。
“那你说本王该如何是好?”帝天耀是真的不明白怎么和小孩子相处,更何况帝凰羽的心思本就难猜。
瞧着帝天耀紧皱的眉头,景天心头不免有些好笑。向来不畏难题的王爷,居然头一回作了难,难不成小太女就那么难搞定?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是颇为正经地掩唇一咳,他缓缓道,“属下刚才没见小太女回什么话,可见心里也是敬重王爷您的。您呢,也不要那么严肃了,多笑笑,多关心关心小太女,促进一下父女之间的感情。”顿了一下,他接着道,“您一直忙于政事,鲜少关心太女殿下开不开心,也没有像其他父亲陪她玩闹。而太女殿下一犯错,您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就刚刚您不还罚她了么?怎么说小太女都是个孩子,您也不能太苛刻了。”要他说,小太女之所以会是现在这副少言寡语的冰块脸的模样,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他们王爷的责任。
景天分析的头头是道,也由不得帝天耀不去深入思考。他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有理,只是以羽儿的性子虽然瞧不出来什么,但骨子里的倔却不少一分。若是真的不罚,怕是下次还是记不住。”
景天疑惑,“记住什么?”偷跑?不过跟着耀王能伤到哪里去?那可是凤天未来继承人,身边的人定然身手了得。而且,耀王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他要是能伤了太女殿下,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到这个,帝天耀就来气,冷冷一哼,黑着脸道,“那臭小子以为本王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么?本王的女儿,是那么容易拿到手的么?!”
“……”景天一阵无语,合着半天,你自己吃醋,拿小太女开刀了是吧!
“让羽儿长点记性,那种男人,还是离远点的好。”帝天耀冷冷一哼,迈步往府里走,“一看就是花言巧语,红颜知己一大堆的男人,羽儿若是跟了他,能有好果子吃?”
“……”景天:王爷,你真的确定不是自己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