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白朔去了书房,屏退了下人,白朔脸上的仁慈之色顿时收敛,眸色晦暗不明,他不悦地看着白逸飞,“你是不是把王府的死士派出去了?”
对于白朔的质问,白逸飞先是一愣,旋即不自然地撇开眼朝另一边看去,就是不与白朔对视,“是……”
砰,茶碗落地,碎裂开来,白朔脸色阴沉的可怕,“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他绕过案几,走到白逸飞面前,抬手,对着白逸飞的侧脸就是一巴掌。
“我早就说过,府里的死士是处理棘手事情使用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白朔双眸喷火,一想到今早帝天麟在大殿上的旁敲侧击,就恨不得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拍死。但到底舍不得,谁让目前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倒好,居然派人刺杀凤惊澜,你到底还要不要脑袋?你若是不要,我们还要,整个广平王府的人都还要脑袋!”
“不可能!”白逸飞恨恨地吼出声,忍着脸上的剧痛,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既是死士,即便被活捉也绝对不会供出王府!再说,死士常年养在南山,即便是布置命令也需要派人去南山传达。这帝都,谁会见过王府的死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白朔怒气腾腾,一张落在桌几上,真气外泄,将桌几碎裂成两半,“你以为宫里那两个人都是傻子么?他们早就在防着广平王府了!无论是与不是,只要落在广平王府头上,我们就活不了!只凭当初的那到圣旨,整个广平王府的人都要死!”
白逸飞抿唇不语,但心里仍然不以为然。父王与陛下、摄政王都是一同从小长大,该说是情同手足。但,自从摄政王娶了李姨后,父王就宛若变了一个人一样,眼底永远都是化不开的阴沉。表面上与他们兄亲弟恭,背地里却做着谋逆的勾当,有时候,他作为他儿子都觉得累了。
嫉妒,真的足够改变一个人么?原本他以为不会,但现在他不得不信。杀死凤惊澜是他做梦的想的事,从前他从未这般轻贱过人命,但现在,他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足够强大的权力来将凤惊澜打入深渊。
对,他就是嫉妒凤惊澜!嫉妒他的一切,包括帝凰羽对凤惊澜的那份关心。那份关心,本应该由他独占的!
“父王,你当真想要谋逆?”沉默半晌,白逸飞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白朔,眼底带着压抑的疯狂之色。
似乎见到了白逸飞与平时不同的一面,但对于白逸飞的转变,白朔很满意,脸上的怒火也都收敛了少许,“自然,唯有这样,我才能报当年之仇!”如果没有帝天耀,伊儿该是他的王妃,而不是摄政王妃!这一切,都是因为帝天耀横刀夺爱!
“好。”白逸飞微微扯起唇角,笑得有些阴沉,“父王,从今往后,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但是有一点,父王,待你登上那至尊之位,我要帝凰羽。”
提到帝凰羽,白朔的眉头就忍不住一皱,心头泛上一阵复杂。对于帝凰羽的出生,他无疑是厌恶的,因为帝凰羽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被背叛的事实。但帝凰羽既是李洛伊的女儿,长相也和李洛伊颇为相似,即便是想杀,他也下不去那个手。更何况,如果当初娶了李洛伊的是他,帝凰羽就该是他的女儿!
挣扎了一下,白朔沉默地点头。也罢,飞儿既然喜欢,那就让他玩一玩也好。反正,他即便是下不去手,帝凰羽作为帝氏后人,她对他的恨意也绝不会浅。不杀,后半辈子就囚禁起来好了。
“多谢父王。”白逸飞笑了笑,“既然如此,孩儿先恭贺父王马到成功了。若是去其他事,孩儿就先退下了。”
“别忘了我同你说的,这段时间,不准再使用死士。”白朔对白逸飞无奈,连连挥手让他退下。
“孩儿遵命。”白逸飞一想到自己将来会得到帝凰羽,脸上的笑就按耐不住。俯身一礼,退出书房。站在长廊上,白逸飞望着天空眯起了眸子,唇边笑意弯弯,他轻声呢喃道,“羽儿,这辈子你都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行。”
“来人!”白逸飞一喝,随身影卫便翻身而出。与死士不同,只是普通的一袭黑衣,“世子请吩咐。”
“把林峯找回来,这次不用派死士去刺杀凤惊澜了。”白逸飞抬手拍拍他的肩,抬步离去,却又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对了,去醉芳华取坛醉美人送去摄政王府。羽儿,最好醉美人了,她定会是喜欢的。”
虽然知道白逸飞心悦帝凰羽,但是见到白逸飞两三句话都不离帝凰羽,影卫也不由被他这种疯狂,入魔一般的状态给惊吓了一下。动了动嘴唇,影卫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俯身一礼,飞身跃出了院子。
白逸飞微笑望着影卫离开,心中暗暗寻思着,“嗯……不如先把羽儿住的院子腾出来好了。嗯,不,羽儿还是住在我卧房好了,这样她哪里都去不了了,只能待在我身边了。”手指不由抚上腰间的蓝玉雕花玉佩,紧紧握在手心,“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下个月的初五。四国的使节队伍纷纷踏上归国的路途,帝凰羽一早便去了惊鸿殿,准备送凤惊澜最后一程。
似乎知道帝凰羽要来,凤惊澜一早让人在外室布了糕点和茶水。帝凰羽迈入殿门,看着殿中忙碌的仆从,他们来回搬着箱子,而凤惊澜和凤惊珩却是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品茶聊天。
还真是悠闲……帝凰羽无奈地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过去。大抵因为都在忙碌的原因,谁都没有看到这么一小抹身影。直到走到凤惊澜几步远的位置,凤惊澜这才看到帝凰羽,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怎么才来?”
这话还真是不客气,话说,她为什么要来!似是赌气一般,帝凰羽抱起胳膊,冷眼道,“怎么?不欢迎?不欢迎,本宫可以走。”说着,当真脚下步子一转,朝外面走去了。
凤惊澜眨了一下眼,直接起身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位置上坐下,“还和我置气呢?莫气,是我失言,我给殿下道歉好不好?”话虽说如此,凤惊澜望着帝凰羽的眸子却满满都是纵容,还有满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