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了凤天的帝都,但一进城,帝凰羽就发现了不同。帝都的城门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红绸和红灯笼,就连城门两侧都贴了双喜字。城中道路两侧,百姓夹道欢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人抱着装满花瓣的篮筐,一路上都是花香四溢。
炮声齐鸣,接连不断,到了宫门口更是如此。
帝凰羽放下喜帕被凤惊澜抱下马车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了炮声。紧接着,帝凰羽就闻到了一股花香,稍稍一伸手,手上便接下了一片花瓣。好奇下,帝凰羽微微掀开喜帕的一角,向外看去。宫门口,漫天洋洋洒洒的花瓣落下,像极了一场盛世花雨。
愣了一下,帝凰羽嘴角微微扬起,放下喜帕,问,“这个就是惊喜么?”
凤惊澜咧嘴一笑,“媳妇,喜欢么?”
“喜欢。”帝凰羽点头,但又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些的?”这家伙,原来可不是这么浪漫的人啊。
说起这个,凤惊澜竟然难得一见地脸红了。翕动嘴唇,半晌后,他不好意思地说,“我问了母后她们的想法,她们说你定会喜欢这些。”
她喜欢这些?帝凰羽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场面,但她喜欢的是这个人为她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他做的,她都喜欢。
这场婚礼不可谓不盛大,宫门处挤满了人不说,就连朝政殿前都是前来观礼的大臣。乔语妍站在台阶上,看着凤惊澜从宫门口把帝凰羽抱到这里,她的眼睛是越来越亮。虽然是不太想承认,但师兄确实是嫁对了人。
蓝诗雨一身盛装坐在位置上,身后是布置的高堂。帝天耀已经坐在了蓝诗雨身边,帝天麟站在一旁,和帝天耀的视线齐齐落在了帝凰羽身上。
“伊儿,女儿出嫁了,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对吧。”帝天耀攥紧了手中的玉佩。玉佩上面布满了斑驳的裂纹,也是当初白朔摔成这样的,摔断的地方被帝天耀用胶水重新粘了起来。这是李洛伊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即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也依旧保留着。
虽是想要睹物思人,但其实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无能。
凤惊澜把帝凰羽放到地上,牵着她的手,走到了蓝诗雨和帝天耀的面前。主持婚礼的,自然是凤惊珩。能让亲王主持婚礼,这还是天下独一份,众人不禁再次感叹凤惊澜对帝凰羽的宠爱。
“新人一拜天地!”
凤惊澜拉着帝凰羽转身,齐齐弯下腰一拜。
“二拜高堂。”
之后又转过身,朝蓝诗雨和帝天耀拜了下去。蓝诗雨连声叫好,眸中泪光盈盈,显然十分激动。两人今日修成正果,也算是苦尽甘来,难得的缘分。
“夫妻对拜!”凤惊珩喊道,眸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凤惊澜脸上也是带着挡不住的笑意,转过身,和帝凰羽一齐拜了下去。这一拜过后,自然是送入洞房。凤惊澜当然也是毫不顾忌,没等凤惊珩开口,就把帝凰羽抱了起来,“宴会已经在宣礼殿准备妥当,还请各位移驾。”话罢,直接抱着帝凰羽走人,准备入洞房。
别说下面的众臣目瞪口呆了,就连蓝诗雨和帝天耀也是一脸呆滞。他到底还知不知道今天的日子,谁是主角?他就这么走了!
“卧槽,这也太猴急了吧!”在战场上和汉子呆久了的乔语妍第一个爆了粗口,刚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敲了脑袋。乔语妍捂着痛处,仰头哀怨,“大师兄,你怎么光打我!”就没见他打过师兄!
“口不择言,那是你一个女儿家该说的话么?”段九江面色不变,一如既往地温和,只是眸中带着些许严厉,“今儿如果不是你师姐大婚,我定然要你罚抄《女戒》,好好让你明白什么是知书达礼。”
“……”乔语妍咧了咧嘴,“师兄,你这简直是妄想。”知书达礼?从她选择了习读兵书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将来肯定是个糙娘们,什么知书达礼,这完全是她上面两个师兄想多了!
段九江:“……”
凤瑾婕羡慕地看着帝凰羽被抱走,之后又白了眼身边的黎萧然,“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像我皇兄那样浪漫?”除了送了她一对大雁后,她就没看见什么诚意。她亏了!
黎萧然好脾气地把凤瑾婕圈进怀里,低头,微笑,“让娘子这般嫌弃,的确是我的不是。以后,我尽量像陛下看齐,可否?”
凤瑾婕撇了撇嘴,却是按捺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其实,她最喜欢的就是黎萧然包容自己的性子。无论自己有多出格,他都能无条件得任由她去做。有些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还在恋爱中,根本就不是已经成了亲的女子。笑了笑,凤瑾婕转过身,抱住了黎萧然的腰,蹭了蹭,“相公,我心悦你。”
黎萧然笑得更加开怀了,“我也心悦你,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这对夫妻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已经酸掉了人一排牙齿。不少人看不下去,已经默默地移开了脚步。段九江直接转身走了,他虽然没什么感觉,但也知道打扰人家夫妻恩爱是要遭天谴的事情。
乔语妍默默走到了凤惊珩身边,酸着牙说,“我说,你妹妹和你妹夫知不知道今天是谁的大喜之日啊?我咋看,你妹妹和妹夫更像今天的新人啊。”这黏糊劲儿真是没谁了,一点都不像是成亲好些年的人。
凤惊珩撑着下巴,一笑,“人家夫妻恩爱难道不好么?在你看来,非要打打杀杀才算是感情好不成?”
“哪有?”乔语妍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坏我名声。”
“不坏。”凤惊珩轻轻摇头,之后看向台阶下那些已经往宣礼殿走的大臣们,“五哥恐怕还要好久才能出来敬酒,那之前,我们估计得替他挡着了。”
替凤惊澜挡酒?乔语妍拒绝,“我才不要,把我师兄都拐走了,我还替他挡酒?想得美。”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凤惊珩拉住了衣领。
乔语妍转过头,气得暴走,“你想干嘛!”
凤惊珩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那笑容看得乔语妍浑身都不觉得好了。要说凤惊珩是个什么人,压根就是个笑面虎,他笑得越开心,旁人就越倒霉。
“乔将军,为君分忧,是你分内之事,还需要本王多加提醒么?”凤惊珩脸上笑意一深,在乔语妍看来,大有她不答应就倒大霉的意思。
咽了咽口水,乔语妍两眼一闭,说,“得,走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当年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找了凤惊珩替她办事?现在她都还得在他手下。
话说,那厢凤惊澜把帝凰羽抱进了他们两人的婚房之后,就把婚房里的宫侍全部赶了出来。他和媳妇的独处时间,才不想看到这么多外人在。
帝凰羽坐在床边,等着凤惊澜把自己的喜帕挑开。而凤惊澜也十分紧张,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当初登基的时候都没现在紧张。果然在乎的和不在乎的不一样。
拿起玉如意,凤惊澜轻轻把帝凰羽的喜帕挑到了一旁。虽然是白天,但屋内还是燃着喜烛。烛火下,越发显得帝凰羽面庞美丽,仿佛一幅画,让人怎么看都看不腻。
凤惊澜就这么看呆了,脸上也隐隐发红。虽然之前在路上看过不少会,原来也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自己媳妇身上,但成亲的时候,果然感觉还是不一样。他现在只觉得有团火在心里烧,烧得他浑身都觉得热。
或许是凤惊澜的反应太呆了,帝凰羽忍不住笑了,温和地说,“不喝合卺酒么?”
凤惊澜一下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喝,喝。”
他手忙脚乱地给到了两杯,红着脸走到帝凰羽身边坐下,把手中的一杯递给了帝凰羽。两人喝下的时候,因为靠的极近,凤惊澜都忍不住身体绷紧了起来。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出去敬酒了,他就想呆这里和他媳妇温存!
或许是凤惊澜眼底的火苗太明显太旺盛,帝凰羽几乎是一下子读懂了他的意思。愣了一下,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你还是快去敬酒吧,在我这儿呆久了,可是会有人找来的。”
“媳妇,你怎么能撵我走呢。”凤惊澜一下子可怜巴巴地凑了过来,说着就想往帝凰羽身上蹭。帝凰羽根本就不吃他这套,任由他在自己肩头磨蹭,说,“快去吧,一会儿母后真的会派人过来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帝凰羽所言非虚,凤惊澜正要抬头偷香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动静,“陛下,太后娘娘请您快些去敬酒。”
凤惊澜一下子郁闷了起来,而帝凰羽却是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凤惊澜看着帝凰羽笑,眸子一转,眼中露出一丝不怀好意来,“媳妇,别笑得那么开心,多吃点东西,我们晚上的时间还有很多。”
听出凤惊澜话外之音的帝凰羽,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看见凤惊澜眼底的深沉,帝凰羽咽了咽口水,“你……不会那么禽兽吧。”
“媳妇,我忍了十来年了。”凤惊澜傲娇地一转头,抓过帝凰羽的手。
手下的触感,让帝凰羽头皮发麻,直接炸了,“凤惊澜!”这货要不要脸啊!
她当然不知道,凤惊澜为了洞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任由帝凰羽把手抽走,凤惊澜欣赏着自家媳妇满脸通红的模样,得意地笑了,“媳妇,晚上保证能让你满意。”说罢,在帝凰羽石化中,他凑过去亲了口帝凰羽的额头,说,“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别饿坏了。”
这句话的确是关心帝凰羽的身子,没有任何不正经的意思。站起身,他走出了内室,打开殿外的门,吩咐道,“给皇后准备些吃的,还有那个凤冠也取下来,别累着她了。”说完,凤惊澜带着宫侍扬长而去。
余下的宫女都一脸羡慕,说凤惊澜多体贴云云。但真实经历过凤惊澜调戏的帝凰羽,现在坐在床边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下的触感太过强烈,她现在都觉得那只手在颤抖。
“宸瑾……这段日子都学了什么?”还是说,原来就是那样,不过她没有看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