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知了。”
黎思羽甜甜的声音在小知了的耳侧响起。
小知了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氤氲在腹腔一整夜的怒气忽地直冲上脑袋。
倏地,他像只无尾熊一样把黎思羽给紧紧地抱住了。
黎思羽被抱住的那一刻有点懵,愣了一瞬。
后来,她笑开了,伸手去顺小知了的头发,“怎么了知了,突然这么腻歪?”
小知了脑子里环绕着顾霆钧的那张脸和昨晚顾霆钧把黎思羽抱回房间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又气鼓鼓地把黎思羽稍微推远了一点,这才用质问的口气问黎思羽:“羽姐姐,你之前说这个家里最喜欢我的事情,还奏不奏效?”
黎思羽阖了阖眸子,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奏效啊。”
“那如果之后我都要和你在一个房间里面睡觉,你答不答应?”
小知了扑朔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黎思羽。
黎思羽歪了歪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之前在休斯顿的时候也没有非要和我在一起睡啊,现在会不会太黏我了啊?”
黎思羽这句话说出来,小知了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可怜巴巴的黎思羽急忙改口:“答应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黎思羽反倒把小知了又拥到了怀中,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小知了突然这个样子的原因。
当然,最终还是小知了自己招了。
被黎思羽抱着的怀抱,自然是温暖的。
小知了窝在黎思羽的胸前,嗅着黎思羽睡衣上的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鼻子和黎思羽贴得太紧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有点闷闷的,“羽姐姐,你就不关心昨晚你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谁送你回来的?送你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好奇吗?”
黎思羽被小知了一堆问题说得心跳落了一拍。
关心吗?
她真挺关心的。
模糊的记忆中,昨晚她似乎在餐厅大门外看到了方致远,还有一个模样妖冶的男人,甚至……还有顾霆钧。
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
她静静地盯着小知了看着,静默了几秒钟之后才问道:“是不是顾霆钧?”
小知了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黎思羽抿了抿嘴角,“所以是他把你得罪了吗?”
黎思羽细细一想,顾霆钧的确是有得罪小知了的本事,可他总该不会这么幼稚吧?
小知了更是抬高了音量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细致点说,说起顾霆钧来,小知了俨然就是一头炸毛了的小困兽。
黎思羽这才知道,原来昨晚真的是顾霆钧送自己回到公寓回到房间里的。
只是,在将她送回到房间里面之后,她吐脏了顾霆钧的西装,而顾霆钧在把西装丢掉的同时,也顺便把小知了跟着从她的房间里面拎了出去。
小知了想陪着她,却被顾霆钧拿解雇她来威胁……
这就是小知了被气得不行的原因。
十分钟之后,黎思羽是用抱的把小知了带下楼的,似乎这样让他消气了不少。
只是当他们看到顾霆钧就站在门口玄关的位置的时候,小知了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他似乎是正要出发去公司,皮鞋恰好换好,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十分帅气俊朗。
那一刻,顾霆钧也朝着黎思羽的方向看过来,顷刻间两双眼睛目光相对,黎思羽的心跳没由来地一滞。
顾霆钧面无表情,满脸都是冷漠。
黎思羽看着看着收回思绪,为了打破空气里那抹暂时的尴尬,她笑了笑,笑得谄媚,“顾总,上班啊?”
顾霆钧深眸眯了眯,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她明知故问。
黎思羽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为了照顾小家伙的情绪,她边尴尬地笑着边把小知了往厨房里面抱。
“羽姐姐,我是看在你抱我没抱他的面子上才不和他吵的,你懂吧?”
小知了窝在黎思羽的怀中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
黎思羽脸上的笑意也在这一刻从做作的谄媚变得柔和极了。
她低头在小知了的侧脸脸颊上落下一吻,“我懂。”
小知了傲娇地勾着嘴角,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一瞬间让黎思羽有点恍惚。
她心跳胡乱攒动着。
昨晚醉酒之后那些片段的记忆当中,她好像看到顾霆钧抱着她在走,他低眸看着她,眼神细碎中夹杂着两分迷离。
当时,他的嘴角也隐隐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和小知了的很像。
黎思羽阖了几下眸子,怎么觉得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家伙在有些时候,还真的挺像的。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顾霆钧恋情这方面清白得无迹可寻的话,说不定她还真的会八卦地猜测小知了是他顾霆钧遗落在美国的小种子。
顾霆钧开门的间隙,听到身后厨房里传来黎思羽做作的吧唧一口香吻声,那一瞬,他凛厉的剑眉变皱,眼底添了分复杂的神色。
也说不上来多复杂,只是最后摔门的时候,阵仗比平时要大上许多而已……
因为昨天顾霆钧在茶水间袒护黎思羽和小知了一事传开的缘故,除开黎思羽自己部门底下的员工之外,包括程萧瑟部门在内的公司其他所有部门,统统都知道顾霆钧同意黎思羽带着她儿子来公司的事情了。
而迫于顾霆钧的淫威,大家也不敢刁难黎思羽和小知了,当着两人的面放开了热情,背着两个人也只敢碎嘴几句。
好巧不巧的是,这碎嘴,恰好传到了刚谈完生意回来的顾霆钧的耳朵里。
总裁办公室里,顾霆钧手里攥着名贵的钢笔,面前摆着的迫在眉睫的千万合同他没签字,反倒是满脑子关于黎思羽有个六七岁大的儿子的谣言。
他想起之前看过的黎思羽的个人档案,十八岁就出了国,在美国待了六年时间,所有的资料看起来很完美,没什么特别的。
真正让顾霆钧听进去的,是之前在黎家的给俞柔柔庆生的晚宴上那些宾客说的话。
他只隐约听到了一些怀孕破产之类的字眼,当时他就觉得刺耳,可那时他只当那些长舌妇没话找话,懒得听便带她走了,可现在回想起来,他不禁怀疑起到底谣言是真,还是黎思羽说的那些话是真。
说那小孩是自己的弟弟的人,是她。
而在茶水间程萧瑟说那是黎思羽的儿子却没反驳的人,还是她黎思羽。
顾霆钧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随手把钢笔往一旁一丢,里面的墨汁洒出来,把合同上的字迹又给弄脏了。
“靠!”
顾霆钧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