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钧深深睨着黎思羽，她脸上的表情都被他深锁在了眉眼当中。
“你刚说的话都是真的？”顾霆钧声音淡淡的，轻飘飘的，莫名透着两丝勃勃生气。
黎思羽察觉到了顾霆钧语气的变化，但她琢磨不透。
她只是抬头坚定地看着顾霆钧，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当然，顾总要是不肯相信的话，我可以……”
“行了，我明白了，你回去。”
顾霆钧将脑袋别了过去，黎思羽只看见他爽气地在面前的合同上洋洋洒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把合同带出去给林特助，顺便让他之后进来一趟。”顾霆钧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攥着合同，递到了黎思羽的面前来。
黎思羽低头看看合同，又看看顾霆钧，之眨了两下眼睛没明白情况。
“顾总，您这是……相信我说的都是实话了？”
“不然呢？”顾霆钧看着她。
黎思羽晃了晃脑袋，节奏太快她一时间有点跟不上……
回到办公室之后，黎思羽的脑袋里面还回响着顾霆钧质问她的那些话，虽然他表面上似乎是信了，可到底还是不是心存怀疑，只有顾霆钧自己才清楚。
黎思羽很确信凭借顾霆钧的能力，即便她费尽心思隐藏的那些过去，说不定也会在他挖小知了的身份的时候连带着挖出来。
她心跳有些快，伸手捂着胸口，脑子里一团雾水。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暖融融的小东西扑到了黎思羽的身上。
黎思羽猛然回神，垂首一看，是小知了从沙发上跳下来抱住了她。
“羽姐姐，顾霆钧找你干什么？”
“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黎思羽蹲下身子去回抱住了小知了，下巴枕在小知了的左肩，黎思羽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往好里期待一下吧，顾霆钧大概不会闲得对一个小孩太多关注。
再说，他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吗？她担心的事情，大概是不会发生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切工作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黎思羽依旧每天带着小知了到公司，小知了乖巧地在沙发上看新闻做数独，她就专心忙自己的策划案。
黎思羽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没那么好还是怎么的，她在这几天里都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自己和小知了的谣传，公司气氛祥和得好像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顾霆钧自己在瞎编似的。
可黎思羽知道，他没那么无聊。
好不容易盼来了周五，眼看着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黎思羽心情格外欢快。
有小知了在，盼望下班和周末似乎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甜甜蜜蜜的小日常。
“知了，姐姐点了两份甜品外卖，一个小时之内就能送到，我们正好带回家周末吃，”
小知了从沙发上起身，抻了一记懒腰，“好啊。对了羽姐姐，明天的电影票买好了吗？首映是晚上七点，明天又是周末肯定人特别多。”
“早就买好了，”黎思羽笑眯眯的，“你真是个奇葩，竟然喜欢看鬼片，真是……对我胃口极了。”
不得不说，黎思羽真的和小知了很有缘。
当初还在康复中心的时候，医生都会给她们抑郁症患者看一些阳光积极正能量爆棚的电影或者纪录片之类的视频，借此督促她们病情的康复。
可黎思羽真的很奇怪，她完全看不进去那些积极正能量的东西，反而是当她有一次偶尔从医生办公室路过恰好看到医生在看鬼片的时候，她瞬间起了共鸣，从那以后开始，她对于鬼片就有了一种无法忽略的执着和热爱。
不只是她，小知了也是一模一样。其他患者看完正能量片子之后觉得治愈，而他就和黎思羽两个人特殊，看完鬼片才觉得酣畅淋漓，有一种谁都无法剥夺的畅快感。
至今黎思羽想到当初那些医生对于她和小知了的评价就觉得好笑。
小知了嘿嘿笑了笑，“我懂，我懂。”
“过来，给我亲一口。”
“好嘞。”
小知了正听话地朝着黎思羽的方向挪呢，人还没有够到黎思羽的面前，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香吻被打断，小知了无奈地看着黎思羽，又在黎思羽的一声“请进”之后，他也随着黎思羽的目光一齐朝门口看去。
住手推门走了进来，她的脸莫名有点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气的。
当然，原因在接下来很快揭晓。
“手里拿的什么？”黎思羽注意到了助手手里的牛皮纸袋。
助手把牛皮纸袋递到了黎思羽的面前，“黎总监，这是刚才程总监的助手送来的，说这是之前在会议上你曾经答应过的要帮她们部门策划的案子。”
黎思羽顺手接了过来，秀气的眉微微拧起来，“这事情都已经两周过去了啊，我看她们这么多天没送来，还以为合作已经黄了，不是吗？”
助手气鼓鼓的，“可不是嘛，刚才我也是这么问的她，结果她还生气了，她说合作方去国外了一段时间，昨晚才回来，还说程总监熬夜跟对方谈下的合作细节，对方指明要黎总监你的美式风格的设计，原本答应今天早上发来细节要求的，结果传真延迟，刚刚她们部门才收到，还说什么收到就赶紧给我们送来了，还——”
助手都快说不下去了，涨红了一张脸。
黎思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像是一出故意为之的恶作剧。
“还怎么？”黎思羽反问。
助手匀了一口气，“还说合作方只给了一天的时间，明天下午之前就要见到策划案，如果一次不能通过的话，他们可能就要另外选其他公司了。”
黎思羽僵了一秒钟，最后只干巴巴地笑了笑。
看来真是如此啊，程萧瑟这是摆明了捉弄她啊。
这次的合作方是一家国内外小有名气的内衣公司，规模做得很大，家族公司，大大小小的子公司装潢年代都挺久远了。
南茂当初因为公司本身的地位很容易就和对方谈成了合作，只是由于程萧瑟部门的设计中式风格太过浓厚，而团队里也没有什么在国外待了太多年的设计师，因此即便是为了迎合对方的“中外结合”的设计风格要求，他们杂糅了不少自以为颇有美式风格的元素，对方却都不满意，耐心也一次次被消耗。
这一次对方点名她黎思羽，说白了，其实程萧瑟在其中必定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