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忙不迭点头，正打方向盘的空档，身边传来林特助的一声惨叫。
林特助的后脑勺被顾霆钧生生抡了一拳。
“顾总……”林特助的语气很幽怨。
“你还知道我是顾总！”顾霆钧爆喝一嗓，眼神冷厉得像是在扔着刀子一样。
林特助懵逼完，抹了抹脸上的汗，“我还以为……”
“还不快去！”
黎思羽联系好了餐厅那边，回过头来想到了小知了。
等她走到茶水间外，里面却传来程萧瑟在叫着小畜生的声音。
黎思羽暗道不好，推门进去就看到了程萧瑟扬手作势要甩小知了耳光的情景，旁边那女的还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程萧瑟！”
这是第一次黎思羽直接叫她的名字，而不是一声恭维虚伪的程总监。
程萧瑟也似乎没想到黎思羽会突然进来，手一僵，黎思羽就已经把小知了给护到身边去了。
小知了脑袋被磕到，有点疼，反应有些不灵光。
窝在黎思羽的身边，格外乖巧。
黎思羽盯着程萧瑟，本身她是想问罪的，可看到程萧瑟被咖啡泼脏了的衣服时，她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黎总监，这小孩儿你带来的？”程萧瑟的语气中透着狐疑，还有丝毫没平息的愤怒。
黎思羽看着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公司是你家吗黎总监？随便什么人都往公司带！”程萧瑟在问责，“我这身西装可是昨天刚买的，今晚聚餐还得穿，你带来的小孩儿故意给我弄脏了，你说说怎么办吧？”
说完，程萧瑟剜了黎思羽一眼，似是不解气，多抱怨了一句，“没教养。”
“程萧瑟，你说话放尊重些，什么叫没教养？”黎思羽听到这话也怒了，她把小知了又往怀里护了护，才继续说，“我的人，我最清楚是什么个性，你说他把你衣服故意给弄脏了，那你也一定故意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说完，黎思羽弯了弯身子，扣着小知了的肩膀问道：“知了，你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了目光对上黎思羽的一双眸子，他定了定，这才开口：“她说你有专业障碍，水平不够，我很生气。”
对黎思羽，小知了没有隐瞒。
他的确就是不爽，他都不舍得骂的羽姐姐，这些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凭什么批评她？
小知了话说到这个份上，程萧瑟的脸上总算是显出了两分尴尬。
黎思羽美眸眯了眯，视线从小知了的脸上移开，倏地看向程萧瑟：“程总监，在背后说人小话，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黎总监，他一个小孩子，听错了，我们没说您。”站在程萧瑟身边的那位女职员率先开口解释了。
她赔着笑。
好歹黎思羽也是个部门总监，她哪怕是程萧瑟手底下的，当着黎思羽的面也还是要忌惮客气几分的。
黎思羽勾着嘴角笑了笑，这就怂了？
程萧瑟回头瞪了那人一眼，眼底带着黎思羽清晰可见的嫌弃。
随后，程萧瑟回过了头来。
“黎总监，我也只不过是客观地分析了一下你目前在公司的业务水平而已，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不说，其他人自然也免不了会说，”程萧瑟浅笑着，她扫了小知了一眼，这才又看向黎思羽。
“倒是黎总监，这是你儿子吧？挺大了啊，你事业再忙也不能忘了教他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吧？”
程萧瑟也是真的生了气，再加上之前比稿输给了黎思羽，所有的不服气都涌上心头，她想忍都忍不了。
“什么道理？”黎思羽反问，“张嘴说瞎话吗？那不好意思，他可真不会，完全学不来。”
小知了梗着脖子看着黎思羽，她字字句句都是对他的袒护。
小知了张了嘴，对于程萧瑟的狂妄，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对于这种没素质的大姐，他能故意一次就能故意第二次。
只是，那些已经都到嘴皮子的话，在小知了眼角瞥到茶水间一侧玻璃柜上的反光玻璃的那一刻，全部被他给堵回到了喉咙口。
玻璃上，正倒映着一张英俊的脸庞。
程萧瑟无暇顾及其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想说的话一股脑都说出了口：“黎总监，我也不是吹毛求疵无理取闹的人，不管你是带你儿子还是丈夫来公司我管不着，只是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是摆在那儿好看的，你说对吧？”
“现在我衣服弄脏了，而我晚上也还有约，我也很为难啊，”程萧瑟摊摊手，“我认为，现在要么小孩给我道歉，要么你作为家长，总该表示点什么吧？我的衣服你带回去洗好，明天再送来公司，这点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对了，还有你儿子明天可不要再带来公……”
黎思羽没有打断，程萧瑟越说越过瘾，口吻中都带着教训。
而一句明天别再把小知了带来公司还没说完，一道凛冽的男声如破冰般打断了她。
“我顾霆钧的话，还不如公司规章制度管用？”
话音落下那一刻，除开小知了之外，茶水间里其他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黎思羽的心头，狠狠咯噔了一下。
她随着程萧瑟她们一齐回头，发现顾霆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茶水间门口。
此刻他手里拎着一盒蛋糕，冷若冰霜地屹立在那里。
“顾……顾总……”
程萧瑟嗓音如筛糠一般在哆嗦，视线落在茶水间外正在看热闹的设计部的一些员工们的脸上，她气恼得脸色涨红。
顾霆钧往里走，视线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黎思羽。
黎思羽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心神都跟着一荡。
“人是我同意带来公司的，你衣服脏了我也有责任，”顾霆钧深眸扫了一眼程萧瑟身上的咖啡渍，话说到这里顿了顿。
程萧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上心头。
“要不然，脱下来我亲手给你洗？”顾霆钧冷言冷语，一字一句从口中说出来，不带丝毫感情，话音却掷地有声。
程萧瑟惶恐得舌头都打了结，“顾总，不……不用了，我怎么能麻烦您呢……我事先也不知道黎总监是经过您同意的，小孩子嘛无心的，既然这样我自己洗就好，其实……”
“说完了吗？”顾霆钧眉眼间添了丝烦闷，“说完了就出去。”
程萧瑟看了顾霆钧好几眼，显然还有话想说的。
可碍于顾霆钧的脸色太难看，她只能仓皇丢脸地走出了茶水间。围观的人群很快散开，而最终，茶水间里除了顾霆钧之外就只剩下黎思羽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