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可我觉得比起我，他更不喜欢羽姐姐。”
“……”
“我说羽姐姐可好追，听起来他根本没兴趣的样子。”
“……黎、亦、知！”
黎亦知是五年前她给他取的名字，可她却并不太喜欢直呼亦知，总觉得不够亲切，所以知了知了的叫，一唤就是好几年了。
而每当她连名带姓地叫知了的名字的时候，都足以证明她、很、生、气！
黎思羽咬牙切齿，这兔崽子，难怪那天她直接被顾霆钧给丢在了客厅！
“好啦羽姐姐，有本书上说的，承认自己失败没那么难，我理解你，希望羽姐姐也能够正视自己并接受自己。”
“我说，我本来打算过几天订票飞休斯顿接你的，但是现在看来，这机票钱可以省了。”黎思羽气得嘴角直抽抽。
“Darling（亲爱的）！别啊！我这么可爱的小可爱，你就舍得抛弃？”那头某兔崽果断改口，声音忽然就变得更软更糯了。
黎思羽顷刻间便缴械投了降，“你又来，小坏蛋。”
亦知这招，百发百中，向来他自称小可爱的时候，就是黎思羽最没脾气的时候。
“小坏蛋听着呢，请问你什么时候过来接你的小坏蛋呢？”
“下周周末，记得恭候大驾。”
“好嘞。”
转眼三日时间过去。
南茂名下最大的南茂商城大厅，工人们挥汗如雨搭着舞台。
商场难得限流上午半天，可商场外的顾客却摩肩接踵，个个都对今天这场南茂内部设计比稿会满怀憧憬。
“听说了没有？据说今天南茂内部的几位室内设计师就在商场大厅比稿，我还没有看到过这么正式的比稿会，到底是给什么身份的人设计的屋子呢？真好奇死我了！”
“据说多数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设计师，今天可大饱眼福了。”
“南茂的总裁顾霆钧今天也会到场，还请了记者，我记得他很多年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过了。”
“谁知道呢？”
商场外人声鼎沸，商场内活动策划得如火如荼。
商场后台的化妆间，黎思羽为了应付记者媒体，只简单描绘了一个淡妆。
并不惹眼的妆容，却因为她出众清纯的外貌显得拔群出萃，无形中艳压化妆间其他几位设计师。
于是，便有人开始不平衡了。
当黎思羽透过面前的镜子看到逐渐走近的程萧瑟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烦闷。
若不是顾霆钧假意体贴民心，和她从邻市回来之后便在公司宣布设计部的所有职员都可以对这次的设计大施灵感，她此刻也根本无需面对程萧瑟。
“黎总监，看你心态这么好，比稿的事情胸有成竹了？”程萧瑟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黎思羽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雪白如葱段的手指头摁着面前化妆台上搁着的设计方案，点了一下又一下。
“程总监不也一样，前些天夜里加班，你都是最晚离开公司的，就凭你这份用心，冠军非你莫属啊。”黎思羽巧笑倩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万分无害地盯着程萧瑟，好似自己句句肺腑之言。
可是呢，若程萧瑟今天没拿冠军，黎思羽这话便是最大的讽刺。
程萧瑟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底闪过一抹细微的狠戾，稍纵即逝，随后语调谦虚做作地道，“笨鸟总要先飞嘛，我哪里比得上黎总监天资聪慧，刚毕业就进了GR公司，又很受乔治器重，我们这些从底层慢慢打拼起来的人，真是羡慕得很。”
是吗？从底层慢慢打拼的人会花这么多时间跟她在这里废话？
黎思羽不苟言笑，“我的确运气不错，希望今天比稿，也能有当年的好运气。”
对于自己的好运，她并不否认。
没人看到从她身上碾压过去的那些煎熬和折磨，她自然也没必要去诉说那些坎坷，再说，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距离比稿正式开始只剩下二十分钟的时间了，照理来说黎思羽应当将手机关机了，可手机这时却进来了一通电话。
越洋电话，乔治打来的。
黎思羽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乔治，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是有可能会被怀疑是你安插在南茂的间谍的。”黎思羽语调中透着几丝诙谐，却听不出丝毫即将上场比稿的紧张忐忑。
“那正好，你被南茂封杀，回我这里来，除了我没人敢要你。”
隔着手机黎思羽都能够想象得到那头乔治的脸色多好看多期待。
她失笑，“乔治，小心一语成谶，好歹这也是你兄弟的公司，我被封杀，对公司的影响也不会太小。”
“兄弟？朋友妻不可戏，朋友的职工不可抢的道理他不懂？！”乔治炸毛。
“乔治你可忘了，是南茂面向全球招聘的时候，我自己提出跳槽的。”
“……哦，能不能不要告诉我这么残忍的事实。”
乔治的幽默，总是能让人心情无意识放松，不得不说，同样都是老板，可和乔治聊天比和顾霆钧要好太多。
“乔治，我快要开始比稿了，你别告诉我你是打电话来恭喜我的。”
“我想你大概知道我的意图。”乔治沉敛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如果你比稿胜出，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和顾霆钧一起去爱尔拉斯加，我希望你亲眼见证我超越他的历史性的一刻，然后，我可以勉强接受你再把这个槽跳回来。”
黎思羽闻言微怔，随后笑得眉眼弯弯：“乔治，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个意图。”
真是……幼稚死了。
一米九的大男人，这是在因为她的离职耍脾气？
“我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乔治你这么较真做什么？”
直到镁光灯拼命闪烁晃动，顾霆钧被一群记者簇拥着从舞台一侧走向评委席，喧闹非凡的情景下，黎思羽终于缓缓收好了思绪。
乔治在电话那端回答她的最后一句话犹在耳侧。
他说：我不像顾霆钧一样有眼无珠，我知道你的才华，他却连压榨都懒得对你去做。
黎思羽将手机攥在掌心，微微眯着一双美眸看着被拥进评委席坐下的顾霆钧，他俊朗深色的剑眉微敛，菲薄的唇抿成直线，五官在大厅耀眼的灯光照耀下显得立体矜贵。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她在盯着他看，顾霆钧稍稍侧目，自带凛厉气场的他一记眼神扫过来，黎思羽慌里慌张拾掇好了自己的眼神，美眸飘来飘去，借机掩饰自己。
可落入顾霆钧眼底的，终归是黎思羽没能掩得住的小脸上的那抹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