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监人呢！”
感叹句，强调顾霆钧此刻满腔的愠怒。
有职员支支吾吾地道：“黎总监……她今天还没有来上班。”
顾霆钧狠狠地剜了那位职员一眼，吓得职员双腿抖如筛糠。
“那还不给她打电话！这班是上还是不上总要给个说法！”顾霆钧冷厉地爆喝一声，那语气那眼神，吓得在场的职员们纷纷掏出了手机。
“她一个人打！”顾霆钧又是一声冷喝。
其他职员们又面面相觑，紧接着，齐刷刷地把手机给收了回去。那整齐的架势，好像顾霆钧在搞军训，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学员一样。
那位被指名的职员哆哆嗦嗦着拨通了黎思羽的手机，可当手机那头传来机械化的女声的时候，她顿感不妙。
几乎是不敢跟顾霆钧汇报情况。
“电话打不通？”顾霆钧冷声质问，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沉厉，周身遍布一股阴戾气息。
职员抓着手机回答：“黎总监她关机，可能是有点特别的——”
不等她帮黎思羽多辩解两句，顾霆钧已经掉头离开，背影冷得整个B部门温度似乎都降低了。
“黎总监到底怎么了啊，她之前可从来没迟到过啊。”
“是啊，还有顾总，两个人之间关系多好，怎么突然气氛这么僵了？黎总监得罪了顾总吗？”
“谁知道呢……”
一整天，顾霆钧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关机的女人。
看顾霆钧从一大早就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几位秘书和林特助都不敢进办公室打扰顾霆钧，直到后来顾霆钧自己推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特助硬着头皮上前：“顾总，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毋庸置疑，林特助被顾霆钧狠狠瞪了一眼。
林特助立马给自己嘴巴一巴掌，表示是自己话太多了。
顾霆钧二话没说，迈腿就朝电梯走去，林特助出于担心跟了上去，结果被顾霆钧爆喝：“别跟着我！”
“可是顾总，你——”
“滚回去！”
林特助止步在电梯门外，眼看着电梯楼层显示的数字不断跳跃，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还在外地的时候，顾总看到黎小姐和另一个男人的新闻就生气得当场结束了和合作公司的会谈，后来林特助虽然在顾霆钧的要求下把新闻统统给处理掉了，但总归直到回市里顾霆钧一直都很没状态。
所以林特助才劝黎思羽跟顾霆钧好好撒娇道歉的，毕竟顾霆钧的脾气急不得。
可看情况，黎总监似乎撒娇没撒到位啊……
跑车一路飞驰，顾霆钧满腔的愤怒无处倾诉，因此把愤怒值都加注在了油门上。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顾霆钧绕了市区大概半圈，最后还是把车停在了盛芮公寓楼下。
我怎么会来这儿！
那女人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吸引力！
顾霆钧狠狠剜了一眼自己不听话的双手。
他脑子里分明想着一脚轰了油门离开，可实际上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走进了面前这栋公寓。
盛芮家门口，顾霆钧使劲摁着门铃，那力道恨不得要把门铃摁坏了去。
可半晌里面都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人开门。
顾霆钧很不乐意，临走之前还不死心地朝着盛芮家的大门狠狠踹了一脚。
顾霆钧心烦意乱，没有立刻开车离开小区，而是坐在小区外的一排椅子上，他看起来很冷静，可冷静得却像是一个人在独自生闷气。
这女人，明明是她犯了错，她还干脆连公司都不去了？
“昨晚C栋五层楼的租户孩子生重病夜里送去了医院，120大半夜开车过来这么大的动静，你还一个人躲着喝酒！不要命了！”
“我老婆跟我吵架，我心情不好所以多喝了两口嘛，再说不是听说已经送去医院了吗，现在估计已经没事了……”
两位保安似乎没太注意到顾霆钧坐在那儿，从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路过的时候在唠嗑。
说着说着，顾霆钧却忽然出现在了他们俩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刚才说什么！谁生重病了？”
顾霆钧一双深眸直勾勾的逼视着面前的两位保安，眼底添了几分急迫。
他迫切地需要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保安显然因为顾霆钧突然的出现吓到了，竟愣了愣才问：“你是……”
“亲属！”
顾霆钧几乎是没经过大脑地脱口而出，语气中满是焦灼。
两位保安互相对视一眼，这才说道：“你昨晚怎么不在家里啊，孩子的情况特别危险，据说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人都昏迷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一路上，顾霆钧不知道超了多少红灯，只听见交警的汽笛声从他打公寓离开没几分钟开始一路尾随他到了医院。
小知了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略显得急促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医生护士过来了，他急忙回头看了一眼黎思羽。
注意到黎思羽靠在一旁的沙发睡得很沉，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门推开，小知了往外看去。
当顾霆钧和小知了对视上的那一刻，小知了的眼底多了几分震惊。
他清晰地看到顾霆钧额头上面布满了一层汗珠，顾霆钧走了两步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更是将他满脸的疲惫和焦灼尽收眼底。
看顾霆钧累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小知了皱着眉头问：“你是跑楼梯上来的吗？”
顾霆钧沉吟一秒，嗯了一声。
知了的心稍沉了沉，有种特别的感觉打心底一直萦上心头，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他看着顾霆钧，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了，医生有告诉你吗？”
顾霆钧边问，边扭头去扫了黎思羽一眼，她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姿势看起来挺辛苦的，身子微微扭着。
小知了嗯了一声，“阑尾炎。”
“万幸。”顾霆钧轻声自言自语，明显松了一口气。
“什么？”小知了明显听到他说了什么，但是没听清楚。
顾霆钧正摇头说没什么的空档，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小知了虽然术后非常疼，可刚才看到来人是顾霆钧也还算是放松的一张脸，这一刻忽然又严肃了两分。
这种严肃，是他这个年纪的小孩脸上难得有的表情，顾霆钧看着也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