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助离开之后，黎思羽如坐针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思前想后好半晌，她也掏出手机拨通了顾霆钧的手机号码，可手机却一直提示关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思羽接到了林特助打来的电话。
“林特助，你找到顾霆钧……不，顾总了吗？”黎思羽的声音中透着两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担忧。
“还没有找到，不过黎总监您今天可能不能回来了，”那头的林特助说道。
黎思羽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茫然地啊了一声。
“是这样的，公寓好像是进了小偷，现在公寓挺乱的，我们现在需要联系房东重新处理一下，并且警方会过来核实财务丢失的结果以及备案，黎总监您放心，您的房间似乎没有问题。不过公寓算是案发现场了，最近几天肯定是不能住人了。黎总监您看看方便的话，要么去您朋友那儿留宿几晚，要么就勉强您去酒店将就几宿吧。放心，住酒店的费用公司可以给您报的。”
林特助一口气说了好长一番话，一个不留神敬语又开始冒了出来。
黎思羽倒是没察觉到他语气有什么不对，她此刻满脑子都只有杳无踪迹的顾霆钧。
“那顾霆钧呢，他人你们现在有下落了吗？既然警方会过来的话，你到时候请警方帮忙找一下，实在不行的话要不然请两位可以定位的专家吧……”
毕竟曾经在休斯顿的时候和乔治的关系不错，很多乔治善用的方法她都有所耳闻，到现在顾霆钧平白无故人就不见了，她也开始慌乱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林特助怔了怔，也不知道是黎思羽说对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
黎思羽意识到那头忽如其来的片刻安宁，她顿了顿才问：“林特助，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黎总监，您的建议我们这边会看着办的。您专心上班吧，顾总的事情您先不要着急，等找到他我第一时间就联系您。”
就在黎思羽打算回应一声好的时候，林特助又忽然补充了一句：“黎总监，顾总人不见了的事情，希望您先暂时代为保密，可以吗？”
黎思羽嗯了一声，“当然，我不至于八卦成如此。”
眼看着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的人一个个都走完了，偌大的南茂建筑只剩下黎思羽的办公室还亮着一盏灯。
她坐在办公桌前面，盯着自己的手机一直在发呆。
好不容易手机响了起来，她激动地急忙拿起来。
只可惜，不是顾霆钧，不是林特助。
“羽姐姐，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学校还有一个我了啊？”那头传来小知了略带抱怨的声音。
黎思羽听到他的声音，心口忽然一震。
天啊，她差点忘了小知了今天人在学校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你现在还在学校吗？你等等我，我现在就过来接你！”黎思羽急忙从座位上起身，许是起得太急了的缘故，一时间脑袋有点晕。
她停在了原地，一只手扶着太阳穴。
“要是等羽姐姐来接我啊，我估计真的得等到天黑了，幸好下午芮姐姐路过学校顺道把我接回她家里了，我现在正在陪她玩游戏呢。”
“你不知道芮姐姐试戏失败之后玩游戏有多厉害，比之前速度快多了，有句话还真是没有说错，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顺手打开了一扇窗。我觉得演戏就是芮姐姐的门，现在没门了，游戏这扇窗户打开了，风吹得真是凉快极了……”
那头的小知了喋喋不休，之前还一副自己陪盛芮玩游戏是多么的无奈的样子，可今天他又怎么会告诉黎思羽他陪盛芮玩游戏到现在才想起来应该回家了，才顺道想起来黎思羽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给他打呢？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在那头说的话，黎思羽除开前面他已经被盛芮接走的那句话听进去了之外，其他的，黎思羽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耳朵里面去。
“羽姐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等小知了终于发现黎思羽在走神的时候，黎思羽的脑子里又开始被顾霆钧那张脸给渣占满了。
她忙不迭地冲着电话那端回应了一句：“好，今天不回家了。”
“什么？”小知了没懂。
“我的意思是，我过来，你就待在你芮姐姐那儿，听见了吗？”黎思羽又补充了一句，扫起外套，熄灭了办公室的灯。
也不知道林特助到底现在有没有顾霆钧的消息了？电话也不回一个过来。
顾霆钧，你到底去哪儿了？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夜，渐深。桐市最繁华的大街，林特助拿着手电和一群黑衣保镖在不断地搜寻着顾霆钧的身影，他们不能直接叫顾霆钧的名字，再加上又是深夜，找起人来更是异常艰难。
直到此刻，林特助想到上午到公寓所见的那一幕都还触目惊心。
公寓里的装饰画、装饰花瓶，甚至是客厅里的那盏屏风以及公寓不少的家具，都要么砸碎，要么被扔得遍地都是，总之就是一片狼藉。
公寓就像是杀戮后的一片战场，空气里都是一股血腥的气息。
当林特助看到墙面上的血手印的那一刻，当专家鉴定出那血手印就是顾霆钧所为的那一刻，林特助便知道他的担心没有错了。
是夜深。
夜深回来了！
顾霆钧有一个隐藏了很多年的秘密，于林特助来说，除开宫骁和方致远之外，只有他才知道。
那便是，顾霆钧是个患有三重人格的严重精神障碍病人。
他的第二人格，是个心性单纯的大男孩，多愁善感，但毫无心机。这个男孩给自己取名叫顾多。
第三人格，也就是夜深，他暴戾血腥，每次他出现，必有死伤。总体来说，这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男人，就目前顾霆钧的私人医生所观察的来看，这个夜深几乎是以杀戮为乐。
前者，一般是在顾霆钧的嗅觉和味觉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出现，比如顾霆钧不能闻和品尝薄荷味以及各种奶制品，这些都是刺激的物质。
后者，多数是在顾霆钧大悲或是大怒的时候出现。总之，但凡是他的情感有大变化的时候，夜深都很有可能会出现。
而最近七年来，林特助都没有见过一次夜深。
可这一次，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