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姐，顾总来了。”
乔相思在顾霆钧的办公室里等了将近半小时，露出来的大腿都被冻得几乎发紫了，终于听到秘书通报顾霆钧到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从沙发上站起来，踉踉跄跄之后终究还是站稳了。
看到顾霆钧的那一刻，她笑容变得得体优雅了几分，红唇微掀：“霆钧，好久不见。”
顾霆钧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挤出来一抹淡淡的弧度，“好久不见。”
他刚从电梯出来秘书就上前通报乔相思来了，因为乔相思说和顾霆钧是朋友，便没有拦她。顾霆钧也没想到，真的是她。
“听说你才刚回国不久，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顾霆钧的语气，显得客气又疏离，乔相思听来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和曾经在她的面前笑容灿烂的那个顾霆钧，很不一样。
她的确是有两分不能适应的，可终了，还是笑意嫣然地开口回答：“这么多年没见过了，怎么也算是朋友，你对我的态度似乎挺冷淡啊。”
顾霆钧淡淡地掀了掀唇，“没有。”
“我们当初可是说好做朋友的，对阔别多年的朋友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乔相思莞尔。
她的确模样不错，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留着斜刘海，鼻梁好看，唇弧也很优美，粉丝和媒体为她冠上的国民小姐姐的称呼的确很衬她。
“你也说了很多年没见了，的确是有些生疏了。”
顾霆钧客气地回答了一句，“你还没回答我，找我有什么事情。”
乔相思也不追问顾霆钧的态度了，当初顾霆钧在医院里求她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去机场送她，直到最后给她的背影都是冷漠决绝的，可是她很清楚，顾霆钧对她如此冷漠都是因为在乎，因为不想伤害她。
她是清楚明白的。
所以，她也不会太计较。
“作为老朋友，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当初都没有好好跟我说再见，不打算请客聊表一下歉意吗？”
乔相思从头到尾跟顾霆钧说话都是笑着说的，看起来，她还是和当初那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女孩一样，如今的她，褪去了些当初的清纯灵动，一张经过修复的脸多了丝成熟和妩媚，说起来，更好看了许多。
可如今这张脸，对于顾霆钧来说，不会再产生任何火花了。
当然，看到乔相思顾霆钧的确还是会牵引出当年的那些记忆，想到当初乔相思被他伤成那个样子，顾霆钧沉吟了一瞬，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他沉静地侧了侧身，给乔相思让出一条路来。
接着，他才说：“走吧。”
乔相思挑了挑细细的眉梢，拨弄了一下刘海，她兴奋地拍了拍手，“那我今天就不客气随便点了。”
顾霆钧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曾经的恋人，再做朋友，即便表面看起来再自然可各自心里都会有一份别扭的，虽然不知道乔相思如何，和顾霆钧就是如此。
尤其是他心里还对乔相思存有几分愧疚，相处起来便更加有几分难堪。
黎思羽进部门之后，职员们便没再讨论了，可黎思羽的心情却久久未能平静下来。
即便脑海中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勒令她不要胡思乱想，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会去联想顾霆钧现在和乔相思都在做些什么，在侃侃而谈各自的近况，还是笑说曾几何时两人的那段恋爱经历。
黎思羽越想脑子越是趋近爆炸。
后来，公司大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因为设计部门就在公司的负一层，和大厅只隔着一道环式楼梯，所以大厅的动静很轻易就传到了设计部门来，也同样很轻易就落入了黎思羽的耳朵里。
黎思羽循着那些喧哗声往外看去，只透过那些拿着手机疯狂拍照的公司员工和看股票的市民们的身影隐约看到，顾霆钧和乔相思往外走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合拍的两道背影。
黎思羽的心，变得紊乱。
看着看着，神色中闪过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慌张，好像是有些才刚刚抓住的东西就要从手中流失掉了一般的感觉。
她的心情变得一团糟，从他离开，再到她下班回公寓，持续到深夜，再到第二天……
是的，顾霆钧一晚都没有回来。
直到次日到公司之后，黎思羽才如愿见到顾霆钧。
她一整夜都在竖着耳朵听公寓门口的动静。
她逼着自己不要等他，不要去想乔相思和顾霆钧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场景，可是却完全控制不住。
只可惜，她守了整整一夜，都没能看到顾霆钧。
黎思羽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进了会议室。
月底就要来了，公司例行的月度总结会议，全公司上上下下经理总监级别乃至以上的职员，都得参加。
包括顾霆钧，也是从来不会缺席的。
黎思羽早上出门有些急，没化妆，满脸疲态，几位公司高层看到她疲倦的面容眼底有几分错愕，而后的好几分钟里，不少的人也没有将眼光从她的脸上移开。
直到后来，程萧瑟来了，她就坐在黎思羽的旁边。
她讥嘲地压低声音对黎思羽说：“怎么了黎总监，夜里没有休息好啊？难不成是因为顾总和乔小姐昨天在一起待了一天，你伤心难过了？”
黎思羽秀气的眉拧紧了。
她回头淡淡地扫了一眼程萧瑟，有几分红血丝的一双眸子里写着愠怒，语调也变得冷若冰霜，“程总监，在公司里我们的职位相当，虽然我不要求你说话字字恭敬，但起码，我们也不是朋友，你总是用这种随性热络的口吻跟我说话，会不会不太合适？”
黎思羽本就因为顾霆钧状态不佳，现在程萧瑟还直直地往枪口上撞，她自然是要还击了。
程萧瑟听到黎思羽的话，也微微瞪大了一双眼睛。
她似乎也没想到黎思羽竟会如此直接地反讽她。
也不过顿了两秒，她又扬起了笑意，“看来黎总监还真是气得不轻呢，你说得没错，虽然我们不是朋友，但好歹也是同事，我也不忍心看你为情所困啊。”
黎思羽压抑着内心的狂躁，一张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要是程萧瑟再多说一个字，她估计就真的爆发了。
“黎总监，你这么漂亮，找什么男人找不到，何必在顾总这一棵树上吊死呢？顾家可是大户人家，他们讲究的都是门当户对和商业利益，论起这两点来，说句实话，黎总监你还真的比不上乔小——”
“程萧瑟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关你屁事啊！”
当顾霆钧从办公室外走进来时，整间会议室忽然安静下来了许多，而程萧瑟压着嗓子跟黎思羽说的那番话彻底激怒了黎思羽，怒意冲上头，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