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望着面前的人,褚寒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比赛之前,这皇帝可是明确规定了的,不论如何,一定不能丢了他们北冥的脸,一定要在这比赛的过程之中夺冠。但是于此同时,又不能让他们南疆前来的人失了颜面。若是眼下如此继续的话,别说夺冠了,怕是他和这七号就要整个谁是倒数第一谁是倒数第二了吧。
无奈的望着面前的人,他叹气道,“我知道你还在因为之前时候我对你们南疆圣女言语上面有些过分了的事情而记恨于我,但是眼下正值比赛的过程之中,还望使者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个人恩怨而影响了两国之间的和平。毕竟此番,南疆派人前来也是过来和谈的,若是如此就扰乱了全局,只怕你们回去之后,也同样没办法向你们南疆的圣君进行交代吧?”
眼下情况,不管怎么样,他都绝对不能对面前的人动手,但是若是长此以往僵持下去的话,只怕到最后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到那个时候,想来这皇帝又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和借口对他进行指责和惩罚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绝对不能将这次的事情给搞砸了。
其实他心里面很清楚,皇帝之所以将这一次如此棘手的事情交给他来解决,就是希望事情不能够顺利的进行,这样的话,他也就有借口对付他了。
等到那个时候,他在亲自出面,将眼下的事情给解决了,一来可以有光明正大的说他办事比例的理由,二来也能够赢得民心,告诉百姓他这个皇帝并非有名无实,而是能够担得起责任的一代明君。果然啊,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就算披上了人皮,还是一样的阴险狡诈。
纵然他一直以来都在犹豫着,生怕他们朝廷之中的争斗会动摇了国本,但是现在看来,他这可是宁可动摇了国本,也一定要除掉他的架势啊。正因为如此,他就更加不能让他有什么抓住他尾巴的把柄了。
然而对于齐皓来说,那些东西可并没有很重要,“那些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圣君既然将此番前来和谈之事交给我们一并处理,那到最后不论我们谈成什么样子,自然也都是我们的事情。至于你们,你们如何交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们何干。”
“所以,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褚寒靳无奈。
虽然眼下他和夏桑之间的事情和他齐皓无关,但毕竟是他欠了夏桑的。就算从前是仇人,可是现如今,她几次三番的出手帮他,而到最后却换来了他那么恶劣的态度……
“我从来都没想过怎么样,也知道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情本来不一定会得到回应的。但是我今天出现要说的就是,若是九王爷当真对我们圣女没有那方面的情愫,那就请不要再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们圣女的面前,做出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来,弄得我们圣女一次又一次的心动,又一次又一次的被你的言语和行动伤害。若是你再让夏桑因为你而伤心难过,就算我们南疆圣君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齐皓,你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走!”也不知道刃月是一直在旁边看着还是怎么样,在两个人对峙之时,他突然出现,“北冥和南疆的规矩不同,对事情的看法和对待方式自然也是不同的。我们自己心里面有数便好,何必去在意其他人最后打算如何?那些都不重要。”
说着,他转而看了旁边的褚寒靳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扬鞭抽在旁边齐皓胯下马的马背上,随着他一同离开了。
望着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的背影,褚寒靳心里面更乱了。
所以现在,刃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齐皓的意思,是他们这趟前来,其实并没有一定要和他们北冥停战和谈的意思么?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北冥现如今在这里大费周折的又弄什么比赛又好生招待的,是图什么?可不得不否认,他对夏桑确实有点过意不去。
到最后,在褚寒靳的一路追赶之下,他如愿的拿到了他的第一名位置,可心里面却并没有很开心。等到明日,他们就要在一旁观战他们文试那边的最后十二人对诗词比赛了,到时候,想来一定会见到夏桑的吧。可是他竟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们。
第二日一大清早,北冥皇宫的大殿之中,最后一轮文试如期而至。
剩下的十二人分别跪坐在各自的席位之上。
眉头紧锁着望向正对面的夏桑,卿筠双拳紧紧握起,却又松了开。
不管怎么样现在那么多人在场,为了不落下人的口实,她还是稍微的注意一下点比较好,以免到时候被人抓住了把柄什么的。
今天,他们一众人比试的是作诗作词,没有范围,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情’。
其实‘情’分为很多种,就比如说什么亲情、友情、爱情等等,反正主题的大框是很广的。也正因为主题比较广,对于他们作诗作词的范围,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那么多、那么大的限制和束缚。
可是就算如此,对于文学方面修养本来就不高的夏桑来说,这也确实是难住了他。
锣声开始,众人纷纷提笔落诗。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不让人看出什么端倪,卿筠随笔在纸上写下了一首平淡无奇的诗句。毕竟这比赛的名词对于她来说根本就并不重要。
锣鼓声停,众人纷纷停笔,将毛笔重新放回到笔架之上。
按照顺序,最先将自己的诗句念出来的是当前成绩最好的秦婉儿,她一首关于亲情的诗句出口,在场众人欢呼声一片。望着众人对自己文采的赞许,她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可是再卿筠听来,却也只能说还好,毕竟这么多年她作练习时候写出来的诗,都是这个水平的。可是她现在是夏桑的脸啊,便也就不得不装作一副很敬佩的样子跟着众人一起鼓掌。
几个人的轮次后,再到了夏桑,她拿着手中的纸缓缓起身,“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三五七言—李白)”
其实她对作诗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擅长,更别说是现场作诗了。
至于这诗,还是卿筠房间之中桌子上的曾经的随笔,根本就不是她的东西。她昨天也只是在听到今天考核的内容之后临时抱佛脚看了几首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就用上了。
一首诗出口,大殿之中的众人叫好声不断,可一边观战的褚寒靳面色上面却不太好了。
和他一般面色不好的,还有排在倒数第二个的卿筠。这首诗是她当初写下来、以用来表达自己心情的,可现如今,她却直接照抄照搬,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改动。自己的诗就这么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她心里面确实非常的不舒服!
而且,这首诗一直都是她的小心思、小秘密,可却被她给如此的在众人面前读了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和褚寒靳之间的关系始终处于为妙的状态之下,而那个罪魁祸首,也就是站在自己对面位置上正一副洋洋得意样子的夏桑。
若换做其他人也就罢了,但是因为那个人是她,她心里面更加觉得没有办法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她和褚寒靳现在早就已经回到了最初时候的样子,可是现在就因为她的存在,褚寒靳冷落她、刻意躲着她。那些一切本来应该属于她的东西,现在都跑到了她那里去。光是想想,她心里面就莫名的醋味!
其实原本,卿筠真的是想着那个中等的名次就行了,只要不丢了南疆的面子,又不拂了北冥的面子。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可以让在场的任何人赢,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夏桑!她凭什么拿着她的诗得了个第一,她根本就不配!
想着,她不假思索,直接将手里面之前作好的诗词团成一团,撕得粉碎。但是很快,便到了她的顺序。
放下手中被撕碎的纸团,卿筠缓缓站起身来,含笑开口道,“那夏桑就在此献丑了。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越人歌—佚名)”
吟诗间,许是真情流露,卿筠本能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朝向了旁边观战中的褚寒靳。
她本来真的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之下锋芒毕露,但是眼下的情况,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心里面的情绪了。若不是今天夏桑先做出了此等过分的举动,可能她还不至于这样吧。这段时间以来,她心里面已经堆积了太多太多,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