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宫之中突然进刺客一事,褚寒靳和太子虽然闭口不提,只说在打斗过程之中,那黑衣刺客身上掉出了一些值钱的金银细软,暗指那人可能就是个普通的小毛贼,溜进宫里面来想偷点值钱的东西。尽管皇帝表面上好像相信了的样子,但心里自然是有所怀疑的。
再者,这前一天晚上才刚刚进了刺客,后一天一大清早,南疆的大祭司刃月就被圣君一纸圣谕给叫了回去,这事情一下子也太过于巧合了点了。不管是谁,想来都会多想的吧。
众所周知,这皇帝和九王爷褚寒靳就是面和心不和,虽然平日里面表面上看着好像是君臣关系不错的样子,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也是在暗地里面较劲。而这太子殿下从打不受宠后跟着褚寒靳这皇叔走在一起后,就越发不受到皇上的待见。
虽然他表面上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光是看着他前后的反差,皇帝就知道,自己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儿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否则也不至于前后的差别那么大。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这个儿子的性格倒是像极了他的生母,都是那种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类型。他才是他的亲生父亲啊,可是在知道了关于褚寒靳的事情之后,他竟然义无反顾的朝着他那边倒了过去。若非如此,可能他现在也还不至于如讨厌那个褚寒靳一般讨厌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多少还是不至于到那种程度的。
事实证明不仅仅是前殿之中,就连后宫也同样是不消停。
在听说了宫中进刺客的事情之后,太后第一时间命人前去,将凤鸾殿的皇后找了去,同她一起商量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事发突然,所有人虽然来不及做什么,但有些事情总归还是不能如此便算了的。若非不弄个水落石出,谁能够说得准日后还会不会出现同样类似情况。
受到了下人的传话,皇后一身金衣华服,款款走进了太后的寝殿之中,来到前殿,朝着卧榻上的太后俯身鞠躬,“臣妾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来来来,皇后到哀家这边来坐。”太后朝着前来的人儿招了招手,一张脸颊笑得如同正处盛开之际的鲜花般,“皇后可曾听说了昨夜皇宫之中潜入黑衣刺客之事?”
皇后微微点头,“确实听说了,只不过……臣妾听说,昨日皇宫之中进刺客的事情,似乎牵扯上了……太子和就九王殿下。眼下正值南疆使者前来和谈之际,百花节武试也尚未结束,而今又出现这样的事情。臣妾以为,若是再不加以干预,只怕会酿成大祸啊!只是,臣妾一介女流之辈,又是后宫之首,实在不便干预其中啊。”
若说起这皇后,倒确实不是太子的生母。太子的生母早在多少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而现如今这位皇后,则是太后的亲侄女,是她亲自扶上了皇后之位、以便于日后的管理的。而她上位后,又和皇帝诞下了一个五皇子,资质平平不敌太子,可毕竟是她的亲儿子。
比起太子那个过继的,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登上太子之位的。至于太后,身为皇上的生母,又是皇后的亲姑母,若是能让这亲上加亲,等日后再做个颐养天年的皇太后,当然再好不过了。也正因如此,她和皇后无论从关系上面还是利益上面,都达成了完全的一致,将太子和褚寒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在这姑、侄女二人终日的‘熏陶’之下,皇上对太子的态度也是越发冷淡,再加上太子终日与褚寒靳为伍,便盘算着如何能够废了这个太子,将五皇子拥上太子之位。
可是太子确实什么都未曾做错过,他也就只能在一边静观其变,无法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这个太子,既然已经选择了最后的战队,终究还是要拉下去的,否则长此以往下去,留着终究会是个很大的隐患。眼下这一个褚寒靳都已经够他们受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他的话,那这北冥早晚得被他们叔侄二人搅和上个天翻地覆。
“皇后所言极是。”太后赞同的微微点头。
“也不知道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此一件大事情,怎能如此的就直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去了。眼下正处于两国交好的关键时候,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点什么问题的话,那事情只怕是不堪设想啊!看来这事情,还是得早早下最后的决断为好,以免到最后被其他什么心怀不轨之人加以利用,弄得我们整个北冥不得安生。”
褚寒靳和太子这两个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除掉,她的心就一日悬着、无法彻底放下。
然而,皇后却伸手握住了太后的手,冲着她微微摇头,朝旁边的宫女太监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先出去。待到其他人全都离开了,她才缓缓开口道,“姑母,眼下这事情急不得。虽然说那九王和太子对皇上的威胁很大,但是毕竟现如今南疆的使者还未离开。若是此时闹起来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您试想一下,若您是南疆使者,在出使和谈的时候,却正巧碰上了和谈国起内战,您会第一时间想到什么?”
“那还用说,自然是立刻传消息给母国,让母国借乱派兵攻打过来,直接将和谈国一举歼灭,收入囊中……唉!哀家真是糊涂啊,连皇后都想到了的事情,哀家竟然因为一时心急差点误了大事。还好皇后提醒得及时,否则哀家真是险些成了我北冥的千古罪人!”
“姑母,此事莫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待到这两国之间的和谈结束,将那南疆的使者打发走了,再做最后的定夺也不迟啊。来日方长,若是想要收拾他一个手无大权的王爷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来日方长,何须急在这一时半刻不是?”
听到皇后的话微微点头,太后心中有了盘算,“看来今日,哀家倒是要找人前来聊聊了。”
就算是为了眼下大局,她也必须得忍过去眼前这一时。不过,纵然是不能抢在这个时候动手,找人前来侧面打听打听总归是可以的吧。至少,她确实不相信这皇宫突然出现刺客一事,就如同表面上所看到的这么简单。相信这事情仅仅只是个开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就像皇后说的,有些事情这么长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也不差这继续这么一时半刻的。
待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无关人等离开,大鱼上钩了,她们再收网也不迟。纵然这褚寒靳有通天的本事,她就不相信他能够和整个北冥作对!
然而同一时间的九王府之中,清晨起来时无意听说到了前一晚褚寒靳进宫,却遭到了行刺的事情之后,夏桑这个人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胆,竟然敢在皇宫重地对堂堂北冥九王进行行刺?难道不要命了吗?
不过,为什么每一次在出现什么大事的时候,她永远都是那个最后知道的人?
她明明都已经放弃了那么多,放弃了自己的国家、身份和家人,就为了能够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处处都要防备着她。难道在他心里面,现在的她就这么不值得他信任吗?那他信任谁?那个顶着她的脸颊的卿筠?想来真是好笑!
她这一路步步为营到现在,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自己的身份会被识破,结果到最后,却连他的一丁点信任都收不到?她这么多个月以来,活得还真是失败啊!
转过身看向身旁的丫鬟,她开口询问,“王爷呢?现在已经从皇宫回府来了吗?”
“回姑娘,王爷已经回府了。”丫鬟微微欠了下身子,点头应和道,“想来现在这个时间,王爷应该就在书房之中,为昨夜之事忙得焦头烂额吧。”
听到身旁丫鬟的话点了点头,她继续开口吩咐道,“去,准备一些茶点和一壶上好的热茶来,我要去看看王爷现在的情况。想来王爷现在一定是很烦躁、需要个人前去安慰一番吧。”
她现在是已经彻底发现了,也许之前的时候,褚寒靳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之后,就算不征求她的意见,但还是会对她没有什么隐瞒的同她说上一说。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连告诉都不愿意告诉她了。若非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卿筠始终都没有单独见过面,她真是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在和她做戏罢了。
确实,这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都是从那个卿筠跟着南疆的大部队前来之后开始的!
看来,那卿筠若是不彻底除掉,她心里面的想法就永远只是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