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多垂下暗淡了的眼眸,小小的他心里有着不同龄的思维和成熟。尽管他心里已经十有八九的猜测到沈域商就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不能十分的肯定,因为父亲在他的心中,一直是那块缺失且重要的存在。
沈叔叔,你真的不是我的父亲吗?还是不愿意承认你是我父亲?
而沈域商的心里也是五谷杂粮,情绪十分复杂。对于沈多多,沈域商一直都怀着愧疚,他没有陪伴自己儿子的成长,没有看着他第一次睁开眼,第一次笑,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妈妈,第一次询问爸爸……
在那个蠢女人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能够在她身边,当时她该有多害怕,多疼。一切的一切,他都——错过了。
沈域商四指握紧,泛白。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良久,电话里他的声音薄凉而又温暖“多多,你还小,有些事情你并不要那么快的知道和了解。但是你要记得,无论如何,我都倾尽全力去保护你和妈妈,恩?”
这份来自沈域商内心最深处作为父亲对多多的爱意,如同那句话,父亲对孩子最深沉的爱。
沈多多虽然并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沈域商的承诺莫名的让他觉得非常的安心,他也相信,沈域商会做到。
“好,我相信你,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你不可以忘记哦”多多带有鼻音的声音十分可爱,却又令沈域商十分的心疼不已。
两人又聊了会,沈多多便到了睡觉的点。他轻手轻脚的走进沈弗予的房间,看着妈妈熟睡的容颜,沈多多在她的额上轻轻留下一个吻。妈妈,晚安,无论未来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爱着你。
他回到房间,拿起数学题。他之所以喜欢去解这些复杂的数学题,是因为,他喜欢把每一件事情都摸得清清楚楚。他不愿意在迷糊朦胧中过着他的人生。
这边挂了电话的沈域商从酒柜里拿出杯子,倒上红酒,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俯看着这座城市。夜晚的A市,夜的生活才刚刚开始,琳琅满目,灯火霓虹,勾勒出男人内心深处的孤独和愧疚。
骨骼分明的手摇晃着酒杯,他轻泯了一口红酒,酒,划过他的喉苦辣在他的口中蔓延。他终究是亏欠了那个他最爱的女人。他没有保护好她,以后的余生,他定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温暖她往后的每一个明天。
那个蠢女人现在肯定都睡得不知天南地北了,沈域商想了想她的睡姿,忍俊不禁的笑了……
放下酒杯,男人大步迈进浴室。凉水顺着他的喉骨滑到胸膛。看着镜子里的迷雾,回忆渐渐被勾起……
那天晚上,他本是不想搭理这个女人,但是当他抬头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仿佛冥冥中就有什么让他注定想要把她拉进自己的世界,想要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
后来他带走了她,那天夜晚,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明知道她是被下了药,但是媚惑的眼睛勾的他无法控制自己。
他俯下身子吻住了她,她的唇特别软,沈域商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着……后来,发生了一件令沈域商十分痛苦且又无奈的事——那个傻女人迷迷糊糊的推开她,伏在床边,吐的一塌糊涂。
沈域商看着酒店里服务员进来将吐的不忍直视的床单一个个换掉,沈域商不再黑着脸,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换好床单被罩后,女人躺在床上闹腾起来,红红的嘴唇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沈域商凑近去听,女人反反复复的在呢喃着身上难受,不舒服。
沈域商看着她身上还有吐过的残物,整张小脸紧皱在一起,有些许汗从额头渗了出来。不停地控诉着,“好难受,难受……”整个身体都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瘦的不像话。沈域商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一把拦腰抱起小女人往浴室走去。
他将女人放在洗漱台上,怕女人洗过澡会冷,他又出去将空调的温度提高。
没有男人控制的她的平衡,此时的沈弗予就像被放逐在天边的风筝,毫无方向的左摇右晃。她是变成风筝了吗?真开心,她激动的大力拍起洗漱台。
呀!好痛啊,她向后仰去。索性沈域商将她放在洗漱台的正中央,否则,这个被下了药的傻女人就已经跌的鼻青眼肿了吧。,靠在墙上,冰凉的冷感从墙传到她的身上,十分舒服,她开心的伸直了纤细长腿。
突然“嘭!”一声,男人眼皮一跳,大步跑去浴室一看,女人靠着墙伸着伸着脚,而洗漱台上的东西大多都被女人白嫩的脚给蹬了下去。
此时,男人的脸都黑了,他沉着脸将女人的衣服胡乱拨掉,丢进放好水的浴缸里。他刚把她放下去,女人碰着热水又立马扑腾起来。嘴里喊着“啊啊……我不会游泳,”她将男人的衣服都抓湿了。
沈域商怒不可言,抓住她乱抓的小手,给她涂了点沐浴露抹了抹,便给她冲掉。怕她着凉,又用浴巾裹住她走出浴室。
那女人细滑的肤质,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忽然很想念那个蠢女人的啥样子。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对她很特殊。
用着她曾经用过的沐浴露,沈域商的眉眼都捎上了笑意。
洗完澡,男人躺在床上,想着沈弗予死活不同意办婚礼,说什么要办就要办最盛大的。莫非她觉得他办不起?真的是他听过最搞笑的笑话了。盛开。沈域商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他掖了掖被子,关上灯,想着他的蠢女人,是否此时她的梦里会有他呢?
当然果然不错,沈弗予的梦里确实是有沈域商,而梦里,他们两个还在为办不办婚礼而激烈的争执着,互不相让。
而刚刚从数学题海里解脱出来的沈多多爬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盯着天花板,心里默念了无数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