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阁楼里的都是仰慕太子风彩,花重金购下一席之地一睹太子气度,结果这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哥盯着太子的腰猛看,到了还喷出一口茶,众粉丝们不由得同仇敌慨怒目而视。
“呃,太子腰实精干,不仅沙场之上所向披靡,在红鸾帐中也定然无人可敌!”狄梦璐边撤边说,众粉丝觉得这瘦小哥虽然话说得直白,但也是偶像应该具有的素质之一,男人嘛应该在外事业如日中天,关上房门金枪不倒。
狄梦璐终于从阁楼上挤了出来,她刚刚很有好不容易买到票看球赛,却坐到敌方阵营的错觉,刚刚挤了出来,却听到一句:“不堪重用。”
狄梦璐眼神一顿,自己不过喷了一口茶就遭到一众粉丝的怒目相视,怎么还有人敢当众说什么“不堪重用”这样的话?狄梦璐挤了几步,只看到人一个背影,麻衣青袍手持一个酒葫芦,没看到正面就能猜测到对方清贫寒酸,对方一身的装扮估计连自己一瓶最低笑的诱受露都买不起。
狄梦璐一般对穷鬼是无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清瘦的身影就给她一种道风仙骨的感觉,而且这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不堪重用几字,倒是可以大大方方走没有人为难也够奇怪的。
狄梦璐拽了拽春兰,拼命地指着那青衣背影:“那货谁啊?拽成这样他家人知道吗?”
面前的人太多了,而且像是狂热的沙丁鱼追随着太子的队伍移动,狄梦璐指来指去,春兰一直分不清她在说谁,狄梦璐觉得大概是没戏了,可就在这时,那个青衣背影突然一回头,清瘦的容颜,掂白长须,狄梦璐着急地说:“就是那个那个……”
“啊,小姐,那是断神机呢。”春兰激动地说。
“断神机谁啊?”狄梦璐冒似有点印像,又觉得无感。
“小姐,就是给你批命的那个术士先生啊。”春兰受不了地说:“命转生魂冲紫微,得貔貅者得天下?你就是因为断神机的这两句批语所以才被送到沉星谷。”
“断神机?”狄梦璐眼前一亮,拽起春兰就往前挤。
可是那一干热情如火的太子粉丝哪容得狄梦璐加塞儿?狄梦璐倒腾出一身的汗也没有挪动几步,眼前那个青衣身影在眼前已经没有了身影。
“小姐,你找断神机做什么?是想要知道王爷的命相吗?”春兰被扯得头晕脑胀,如果小姐对于王爷有那份心,她也算有些指望。
“不是。”狄梦璐的神色难掩失望:“我想问问明天的鱼虾蟹会开什么,你知道布丁那孩子一点谱都不靠。”
要知道自己的闲散银子已经被布丁那不靠谱的孩子祸害的差不多了啊,从它那里求来的组合就没有一次中过!狄梦璐能不想其他的办法补一补亏空吗?
“小姐!”人群中传来春兰愤怒的声音。
第二件事,是同天那个阜风倒霉太子终于要离京了,为什么说他倒霉呢?因为这孩子先是一顿被动参观环玦王朝的国富民强,现在那个把他阜风干将打得落花流水的太子正又正值归朝,就算自认为厚脸皮的狄梦璐都觉得如果是异身而处,她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鸵鸟,对男人来说,这次的经历更是屈辱两字都不足以评价。
如果不是自己多事,这阜风王子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狄梦璐又一向对帅哥特别宽容,于是阜风使者团凄凄侧侧出城的时候,狄梦璐也跟着裘晟睿到城门口送那殷闲月一程。
结果刚刚到了欢送地点,就看到这几日陪同阜风王子的老夫子一脸垂头丧气,完全没有炫耀一番之后红光满面的样子,狄梦璐一向是看别人倒霉的样子就莫名欢乐的主,忍不住凑过去问老夫子是怎么了。
老夫子见到一脸“快把你不开心事说来让我开心开心”样子的狄梦璐,寒暄了几句就打开了话匣子,原来这几天陪着那阜风王子,他们几个老奸巨滑绑在一起却没能占到半点便宜,那个殷月闲话虽然不多,但每每说几句必然点到点子上。
参观到军机部最新研发的弓弩连发,殷月闲说连发的设计虽然增加了每次弩箭的发射的数量,但每次上剪所需间隔也加大而且减少了方向的灵活性,估计也在守城战中能占据优势,在两军对战之中只会增加行军辎重。最后,还淡淡问一句:环玦王朝只会加强守卫战的军事投入吗?气得军机部的几个人脸都绿了。
参观到水务处看到这些年的河道加固工程,殷大王子随手就指出几个河口,说这些处只要春夏河水暴涨,再加固也只有被冲击地七零八落的下场,只有采取挖渠疏导一则永绝后患二则还可以南水北调便利农桑。最后又轻飘飘的来一句,这疏导确实比加固烧钱许多,如果有必要阜风王朝可以提供国资借贷,但利息挺高的。
这么多的部门走访下来,也就是户部最为妥当,井井有条清晰有理,尤其最近开展下来的农田到户制,让殷大王子冷冷的笑意中有了一点真诚的意味,王子问这是由谁主管的,夫子说是信王爷,殷月闲就笑而不语了。
这一番话听得狄梦璐是大喜大落,悲喜交加。悲得是这个阜风王子竟然比自己还会做生意,喜得是,自家的裘晟睿果然没给环玦王朝丢脸。安慰了夫子几句就准备撤。
可是那几个夫子哪容易就让狄梦璐走了,本来这些事他们是准备烂在肚子里的,要知道他们向皇帝汇报的可是“王子惊佩,有感环玦大国泱泱国力”,之所以跟狄梦璐说,是因为那天在太后寿辰上,信王妃三言两句却力挫阜风使团,想着狄梦璐再给环玦一干受气老臣再报那呕血之仇。
于是狄梦璐一路“哎嘛,干嘛呢,要不是现在扶老人的代价太高我可要动手了”这样的呼啸声冲,狄梦璐就给送到了殷闲月的面前,狄梦璐那个汗,对着殷月闲有点皮笑肉不笑,狄梦璐并没有为国争光的觉悟,所以对于这个殷月闲还是心存愧疚居多。
“那个,王子你一路好走。”狄梦璐硬着头皮:“听说阜风那边有沙尘暴,您到了那边之后多吃蔬菜多睡觉,少管闲事多看报。”
殷月闲挑眼看着,阳光如同碎金一般,他俊美的眸子却让人觉得是草原上的狼,那一干老臣脸都绿了,说完狄梦璐就准备撤,她本就不是来挑衅的。
狄梦璐刚刚转过身,突然手腕传来一股力量,还好狄梦璐心理是有些戒备的,连忙稳住才没有被殷月闲拽到怀里去,身后一干老臣脸立马由绿变成了白,狄梦璐可是信王妃,虽然三皇子并不甚受到重用,但信王是今天皇帝钦点的送行大使,这个时候就站在不远处呢,而王妃是他们给推到阜风王子身边去的啊。
这个时候裘晟睿也看过来了,看到狄梦璐被殷月闲拉住的手,紫眸只是一顿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到底提步向这些走来,那群老夫子也不知道裘晟睿是什么个意思,但殷月闲似乎拉着信王妃拉了上瘾了,心慌意乱地要去拉。
正在这个时候,殷月闲陡然放开了狄梦璐的手,低低唤了一声:“信王妃。”
然后另一手展开,赫然是一把剥好的松仁,这下狄梦璐都愣住了,殷月闲把手上前一点。
这算什么事儿啊?狄梦璐有点哭笑不得,淡色的唇因为这突然分不清紧张还是搞笑的情势磕磕绊绊地抖着:“你,你是不是想……”
狄梦璐还没说完就被裘晟睿一把给拽过去了,这孩子如果蹦出一句,你是不是想上我啊?估计这本来单薄的欢送队伍是要彻底炸锅了。
“多谢王子关怀,只不过王府所备的松子,贱内也吃不完就不劳王子费心了。”裘晟睿把狄梦璐拉到身后,狄梦璐也乖巧地躲起来,探出一个小脑袋。
看向殷月闲的小眼睛带着一点怯意,她怎么知道殷月闲是不是要毒死自己?
“王妃。”殷月闲在阳光下笑开,他本来应该是内敛的男人,可是这一刻却笑得放肆,像是草原之上天生无法被约束的狼:“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完还低头嗅了嗅刚刚抓住过狄梦璐小手的手掌,看得狄梦璐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场欢送会很有一点不欢而散的味道,裘晟睿拉着狄梦璐先走了,剩下几个战战兢兢的老夫子恨不得那个多事的殷月闲早点走。
狄梦璐坐在马车里,很自然地占着一个小角落,裘晟睿似乎还有点事,在外面忙了一会才上了马车,这些天,总是裘晟睿上赶着往芷澜殿溜达,没事找事跟狄梦璐说上几句的也是他,可是这次共乘一轿,裘晟睿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就是被拉了一下手吗?要不要这样360度无死角低气压?憋了一会,狄梦璐有点忍不住,她最讨厌冷战这样的死对方式了,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凑了过去。
“王爷……”狄梦璐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一把拽了过去,狠狠被吻住,狄梦璐倒吸了一口气,热炙有力的事物就横扫了她的口腔,不断向前求索,狄梦璐本来准备舌灿莲花的小丁香不一会儿就被催残地发麻发钝,呼吸都被搅乱了,眼角自然有着被狠狠欺负自然会有的殷红。
狄梦璐有点生气,又有点沉沦,失控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想抵抗,狄梦璐挣扎着后退,可是刚刚拉开一丝丝的距离就被裘晟睿一把拽了回去,紧紧地贴在他坚实热硬的胸口上,在交缠的气息中裘晟睿的声音恶狠狠传来:“叫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