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晟睿没有说话却让狄梦璐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狄梦璐停了一下,再见真诚:“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你答应把玉佩给我,我就不烦你。巴结大军已然杀到门前,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狗咬狗了。”
狗咬狗?这下狄梦璐都觉得自己说话有问题了,因为话一出口让她陡然有一嘴狗毛的感觉,狄梦璐本能地缩着脖子看裘晟睿,大概是谁在荣升时刻听到这样的话都会不开心。
“是不是吕氏生前侍女所持之物?”没想到裘晟睿停了停,低声问她。
“……你怎么知道?”狄梦璐诧异,这家伙是有通天眼还是有顺风耳。
“攸兰曾托人将玉佩送至王府,忠叔已经婉拒。”裘晟睿淡淡挑眉。
“为什么,你不要?”还不让我要!
“吕氏废黜之身,当朝王子保管废妃遗物,环玦百官如何看待,父皇又该做何想?如果是你收了你便收了,只一样攸兰如果再过纠缠……”裘晟睿说到这就停了下来,狄梦璐不用想也知道,这沉默之后的内容,定是让倏兰悄无声息消失。
“王爷即知道玉佩来历。”狄梦璐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那种无缘无故的委屈感又升腾上来了:“就没有一分念及吕氏对王爷的心意?”
狄梦璐一开始就不想过多掺合这皇宫暗欲与杀戮,所以很多的事她看出了端倪,却从来不作深究,她希望这个世界在她眼里只是辉煌热闹就好了。所以看到景兰苑八十三口被杖杀的情景,狄梦璐只是悲伤一时,就像看电影看到了某个残忍的场景,当时嗟叹过后就是继续蹦哒与得瑟。
为什么吕盈盈的事就是让自己放不下呢?是因为害怕她今日的下场就是明天的自己这样的恐惧,是因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无心的男人吗?
可不是吗?亲手将爱慕自己的女人送上父亲的床,然后在那个女人死后连唯一的遗物都不肯收留,每一份厉害关系都被算计地清清楚楚呢,唯独女子最尊贵的情谊却在他的计算中一文不明。
狄梦璐抿了抿唇,突然把白凤玉佩给摸了出来,塞到裘晟睿的手里:“物归原主,王爷如何处理请自便。”
裘晟睿微微一愣,狄梦璐已经像是一条白色小龙一般钻进了人群,裘晟睿道了几声抱歉失赔就追了过去,可是刚走了几步就被几个大汉挡住了去路,定眼一看是阜风族使团中的几个。
裘晟睿想要错道而形,那几个大汉也跟着移动了身形,看起来是要挡道无误了,裘晟睿索性站住了,隔着几个人望去,狄梦璐素白的身影已经挤出了殿外。
“这不是刚刚受封的三皇子么?”阜风大汉身形再微微一变,中间走出熊鬃裘衣的绥妥大使:“三皇子初封亲王,这样的荣耀对绥妥来说已经太过久远,本大使想要回味一番不知道信王是否成全。”
阜风皇子殷闲月八岁徒手杀死狼王,就被阜风王朝钦定为可汗之位继承人,同样身为皇子,他可谓是真正的天之娇子王者之风,所以绥妥才会说说封王对他来说记忆太过久远。
“阜风族精悍,全族之人不过数万之众,就算选取一个继承者不够合宜影响也不太大,所以贵国可汗不必那么费精力选出一个最卓越的,所以早早立了太子,这也也可以想见。”裘晟睿抬起紫眸,漫不经心的神态,与其说是皇子不如说是富贵公子。
最前面的一个大汉立马不肯依了,什么叫随便选出一个继承者,说得好像自家王子被早早立为太子,是因为整个阜风族根本不重要一般,绥妥把大汉一拉:“刚刚看信王是往王妃的方向而去,刚刚与我朝来使应对也是一应由王妃应答,难道说躲在女人后面,就是大环玦男人的风尚吗?难道一国太子都可以一拖再拖,是要看皇子们取了什么样的王妃吗?”
裘晟睿也不恼,低头想了想:“本王记得刚刚打下金樽的就是阜风第一勇士吧?”
“那是当然。”绥妥大使傲慢地看了一眼尚在地上留着着深入大理石底部的小洞,不免更加自负。
“第一勇士应该是你们阜风最能打的男人了是吗?”裘晟睿又问。
“烨乱是我大阜风格斗场一层一层选拔上来的,在有人将他打败之前,当然是我阜风王朝最能打的男人。”
“好。”裘晟睿身形一动,从旁边的桌子上顺手摸出一把勺子来,在大使面前比了比:“这是塑料的吧?”
裘晟睿手上拿地正是大使得瑟了半天天变这种材料,这个时候裘晟睿把它拿出来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点了点头:“是。”
然后裘晟睿眼睛都不带眨的,反手一扬,就把整个勺子插入了身边的石柱,同样地一点裂痕都没有,溅出来的石头碎屑都成了粉末,裘晟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现在知道为什么是由本王爱妃来应对大使了吗?”
如果由他还应对,大使恐怕没命再在这里纠缠。
裘晟睿再转身离开,那些大汉本能地不敢加以阻拦,他们心中的偶像烨乱只能把匕首这样的钢硬尖锐之物射入石板,可是刚刚那个漫不经心的三皇子只是反手一扬,就可以把天变这样柔软脆弱的而且被制成勺子形状的直直打出石柱之中,这样的功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而身后环玦的大臣没有一个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一幕,他们还在嗟叹这三皇子刚刚被封了信王,却招呼不打又匆匆跑了,不知道又惦记着什么入不眼的小玩意,纨绔脾性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是被封王也改不了。
狄梦璐一路没头没脑地走出来,皇宫的路她也不是很熟,一旦离开那个喧嚣热闹的宴会厅,一下子茫然地厉害,前面有一个池子湖面不是很大但胜大清丽动人,狄梦璐就举步向池边走去决定去歇一歇。
走到池边掬了两捧水泼了泼脸,却并没有把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委屈感压下去。狄梦璐躬着身子蹲在池边,古代的衣服不像是现代的T恤那么有弹性,弯腰的动作就让衣襟处大片的肌肤印在水面上,狄梦璐再一次伸手掬水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自己胜雪白皙的颈部印着一个已像消得如同影子一般的印记。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在这个印记消褪之前你会爱上我。邪肆而傲慢的紫眸鲜明而突兀地跳入狄梦璐的脑海,那个时候的裘晟睿衣襟大开,胸口的肌肉纹理清晰线条起伏充斥着雄性气息,但似乎这一切都抵不上那双狭长的紫眸,充满志在必得与侵占气息,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情……
狄梦璐按住胸口想,是希望自己被俘获的吧……
“慕容茹雪。”突然一个娇厉的声音想起,狄梦璐回过头立在阴影里的是一抹杏黄色的身影,狄梦璐定眼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天才妹妹慕容宛菱。
“原来是妹妹过来了。”狄梦璐把领口拉了拉。
“真是笑话,谁是你的妹妹?”慕容宛菱声音透着不屑:“本小姐嫡母所出,而你只是无名小妾所生。在慕容府中,你都是叫我小姐的不是吗?”
这个妹妹对自己没有好感,狄梦璐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虽然以前也有感觉,但现在是确认了。狄梦璐以为自己得为这没来得及开始就凋零的姐妹情哀怨一下,但可能是没有更多的力气伤感了,所以狄梦璐顿了一下,表情没有多少改变:“宛菱小姐既然不认同我这个长姐,茹雪也不准备胡乱攀高亲,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宛菱小姐没有必要向茹雪讨一声小姐。”
狄梦璐微微欠了欠身就准备离开,可是还没看得清对方是怎么动作的,杏黄的颜色就已经到了眼前,这鬼魅一样的速度到了现代绝对可以冲击一个女子短道冠军。
因为完全没有预计到对方这么有体育竞技的天赋,狄梦璐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哇啊啊地被一块石头绊倒了,哗得一下了就掉到了水里,狄梦璐一时捉急被呛了几口水,还因为挣扎地太厉害手背上被划出几道细小的伤口。
在水里不觉得,当她一边咳着一边废了老大的力气爬上岸,伤口上的血迹就和着水滴氤氲红了她的袖口,从落水到狄梦璐爬上岸,慕容宛菱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
不过狄梦璐的反应也让慕容宛菱意外,她先是用一段手脚并用的狗刨刨上来,趴在池边咳了一会,就像死鱼一样蹲坐在石头边,安静地坐在池边绞头发中的水,哪有一点平时在慕容府中看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遇到一点事情就恨不得钻到地下不见人的怯懦样子。如果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慕容茹雪,这会怕是要哭得瑟瑟发抖了吧。
狄梦璐绞着绞着水,突然脸色一变,呀地一声惊叫,慕容宛菱美眸转过一丝轻蔑,终于装不下去想要没用地哭出来了吗?自己差点真以为她嫁到三皇子就能够脱胎换骨了呢。
“我的玉簪掉了,那上面的玉脆生的很,起码值三两银子。”狄梦璐一脸悲怨:“早知道今天这么倒霉今天不应该出门,这一路破财地胃都要疼了,以后出门之前必须得算一卦。”
“你尖叫就为了一根簪子?”慕容宛菱头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