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我的姓名?”
男子笑得温柔,他的视线入却一直停在云轻薄可以隐藏的右手之上。
真是敏锐!
“容墨,这是我的姓名,医者可不能连病人的姓名都记不住。”
还不等云轻薄开口,容墨就已经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了她,她突然觉得,这个叫容墨的男子身份定不简单。
说不定真被她碰上了个大贵人。
只可惜原主不常接触外界,知道的东西太少,她也只是瞎猜。
“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来为我治腿,如何?”
云轻薄听罢皱起了眉头,他的腿疾得连续扎针搭配不同的方子才有效,那就是说一个月之后她得天天来扎针配药,找人代医也不实际,她的针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
在云轻薄左右思索期间,容墨一直笑看着她不断变换的神色表情,而立在他身侧的药房掌柜眉头则越发的紧皱。他想不通为何东家会那么相信一个小废物的话。
这不是在胡闹嘛!
然而掌柜的心里所想云轻薄是不知道的,最终她同意了容墨的建议。
一切都谈妥了,云轻薄打了声招呼提着药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了。
她破烂的衣衫扬起,先前用发带胡乱束起的长发被风吹散,而她此刻只想着早些让哥哥服药。
一个从未拥有亲情的人,一旦拥有,亲情将是她视若珍宝的存在。
云轻薄回到之前张大夫家的小院,亲自煎药亲自喂药后才放下心来。
看着云清风稍稍红润的面容,云轻薄才将剩下的药交给了王叔,拜托王叔照料云清风,而她则先回云家一趟。
这具身体亏损得厉害,着实需要好好修整一下。
别过王叔和态度大变的张大夫,云轻薄朝着云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远处的天边,红霞蔓延过天际,点染了整个霄城,那泛红的夕阳将云轻薄小小的身子紧紧包裹,她一人在空荡的街道越走越远。
“一身的臭味,怎么也得洗个澡吧。”拢了拢破烂外衫,云轻薄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这声音不大,却传入了隐在暗处的月袍男子耳中,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看了眼云家的方向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她怎么这个样子回来了?”
“真是丢人,看她待会儿……”
“云轻薄,你还有脸回云家?”
云轻薄云轻薄抬腿走进大厅,视线扫过一旁出声的几名少女,并不言语。
她站在云家大门前,看着院子里走动的云家子弟轻轻的皱了皱眉。
大厅怎么聚了那么多人?
“小废物,你竟然敢无视我们!”
这时一个声音徒然响起,云轻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脚踹到了大院中央。
她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强行咽下了涌上口腔的血气,却是满口的铁锈味。
靠!又来!
云轻薄看着面前衣着华丽的少女,却怎么都想不起她的身份。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大院里所有人的注意,一个个现在原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云轻薄,眼中满是不屑和怜悯。
这种滋味可当真不好受啊。
云轻薄低垂着头,眼中满是嘲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场众人在听见这个声音后,都恭敬的垂下了头,此时站立在大厅中央正抬头寻找声源的云轻薄就显得十分的显眼。
云岳!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岳长老的态度非常的不明确,似是护着她却又极为冷漠。
看不透就是有猫腻!
云岳察觉到了云轻薄打量的目光,目光一沉,身上的威压似是警告。
“青铜五阶!岳长老又,又进阶了!”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场中再次沸腾了起来。
就在云轻薄诽腹云岳的时候,云岳身后的站着的元承正在打量着云轻薄。
若说之前要提出退婚他还有些迟疑,现在就是半分都没有了。
这样的废物哪里配得上他!就算是云家的人!况且……
元承的视线在云家转了一圈,却并未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皱着眉嫌恶的移开了眼,却正被回神的云轻薄看在了眼里。
“长老,元承今日来,目的……”说着元承稍稍停顿,看了云轻薄一眼后继续说道:“元承今日是来退婚的!”
轰!元承的声音不大,因为注入了灵力,在场众人都听得极为清楚,也使得才淡定下来的众人不再淡定了。
“元公子竟然是来退婚的,这小贱人真是丢云家的脸!”
“小废物根本配不上元哥哥,哼,真恶心!”
“小废物根本就不配待在元家!”
熙熙攘攘的声音传进云岳耳中,他眉角稍稍上扬,视线在云轻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移开,并不说话。
“今日元承是定要退了这婚的!”
元承见众人的反应,也唇角上提,扬手一挥,以灵力为纸以血为墨手为笔写下休书,那泄露的灵力波动让得众人大骇。
元承竟然已经达到青铜四阶中期的水平!
云岳冷漠的看着那身形狼狈却眼眸带笑的云轻薄,压下心中的激动,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作围观之姿。
云轻薄冷哼一声,她明白,今天云岳是不可能会出手的了。
一切得靠她自己了!
看着元承如此特别的休书以一种凌历的势头向她飞来,破风声在她耳中炸开。
似乎是预兆死亡的声音。
所有人眼里都带着怜悯的神色,冷漠的围观着云轻薄的下场。
在他们眼里,云轻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自然,一个小废物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就如同草芥,死了倒干净!
云轻薄心里盘算着,抬眼,隔着几人与元承对视,眼中没了元承记忆中的讨好之色,满是嘲讽。
元承不觉一愣,而就这一恍神,云轻薄看出了那封所谓休书的生口,当即矮下身子,以双手抱头的姿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姿势极为难看,却是险险的避开了那抹凌历。
那封“休书”直直的插进了云轻薄身后的石柱上,灵气四溢。
云轻薄咳嗽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那封本该让她“承受”的休书,再次看向元承,面上带笑,眸子里却满是杀意。
“今日之事,请众人替薄儿记住。”云轻薄声音十分软糯,带着孩童的纯澈,句意并不明确,却是让得在场人心中一突,元承尤胜。
而云岳眼中涌上的激动之色被他强行掩盖,同隐在暗处的月袍男子如出一辙。
月袍男子目送着云轻薄狼狈单薄的身子,直到那小小的人儿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这才收回目光,没有半分流连,消失在了原地。
这期间没有一人察觉到男子的存在,包括场中实力最强的云岳。
日光透过大厅的天井洒在了石柱之上,众人回神后,大厅里已经没有云轻薄的身影。
元承还想说些什么,却在云岳的威压之下生生的将话吞咽下了肚。
云轻薄则在出了大厅后,转身视线环视着大厅。
她的感觉不会出错,一直有人盯着她!
半晌未果,云轻薄这才放弃了寻找,她现在的实力还太弱。
“咳咳咳咳……。”云轻薄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忍着不适,她强撑着身子,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咻”
一阵破风声想起,云轻薄咬着牙,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黑点,一把抓起了一旁放着的木桶,朝着那个方向甩了过去。
然而……木桶无力的滚落在了她的脚边。
“哼”
一声冷哼响起,下一秒,云轻薄跌进了一个满是药香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