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薄大步的走向短刀飞过来的房间,只见夜九的身边倒着几个空坛子,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喝了多少!
云轻薄走过去,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使得夜九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女人,不耐烦的说道:“谁让你进来的?!好大的胆子!“
此时的夜九根本看不清来者何人,只是本能的反击,时不时的往嘴里倒着酒。
云轻薄受不了的一把把坛子夺过来扔到一边:“你他妈有病吧,浪费我这么多的好药材!”
夜九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云轻薄最见不得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大步的走出去,打了一盆水,“哗——“的一声,悉数从夜九的头上倒了下去。
醉酒的夜九瞬间清醒,眼前顿时清明了许多,看着拿着盆的云轻薄,过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
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云轻薄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到底是有多大的事情值得你这么糟蹋你自己,要死你也给我死远点!想死早点说,浪费我的药材!”
云轻薄骂得兴起,夜九的神智越来越清明,猛的站起来,死死的将云轻薄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双手紧紧地掐着云轻薄的脖子,眼睛充血已经全部红肿,在云轻薄的印象中,夜九一直是冷静理智的,何时见过他如此疯狂的样子?
可即便是这样,云轻薄还是不住的说道:“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听到这话的夜九突然停下了收缩的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看着云轻薄,记忆慢慢的飘向了远方。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孩童,那个女人也还是记忆中的温柔,记得自己曾经总是想快点长大,好保护母妃不受别人的欺负,没日没夜的练剑,希望能成为强者。
记得母亲那个时候总是温柔的为自己擦汗,不住的说道:“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何必那么累呢?“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啊,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过到母妃的胸前那个高,仰着头挥舞着拳头说道:“孩儿一定要快些长大,好保护母妃!”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母妃听完这句话之后的笑颜如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云轻薄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圈青紫,可是如今的她却顾不得那么许多,防备的看着夜九,只听到夜九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要我?”
云轻薄不知道夜九到底经历过什么,按照外面的传言,夜九应该是一个享受无上宠爱的人,可是这个隐蔽山庄的存在,跟在身边多年的管家下毒,一切的一切,貌似都不是那么的合理。
她没有兴趣窥探别人的秘密,可是她要对自己的病患负责!
语气渐渐的轻柔下来,来到夜九的身边,轻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九抬头看着云轻薄,不知道为什么,隐藏多年的情绪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云轻薄也从夜九的嘴里知道了那段皇族秘辛。
夜九作为最受宠爱的皇子出生,出生之时,天降祥瑞,整个世界的人都在为他的到来而欢呼,就连当今圣上也不例外。
然而后宫争斗由来已久一直存在,自己的母妃不争,不代表没人把她当做眼中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父皇渐渐的减少了看母妃的次数,母妃虽然想念,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直到那个时候,她都还是记忆中温柔的慈母。
直到有一天,一个游方道士进宫,向天子进言,说九皇子出生时的异象实为不详,母妃因为被打入冷宫,父皇也在没有来看过他。
偶尔遇见,也会装作没看见,母妃的性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改变的,变得喜怒无常,暴躁易怒,那个会让自己休息的母妃不在存在,剩下的只是一个充满怨念的女人。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身上的伤痕不断,母妃一直觉得是夜九的存在,才使得自己沦落至此。
夜九直到变得强大,圣上才肯看他一眼,将母妃接出冷宫,然而对这个儿子依然讳莫如深。
云轻薄静静的听着夜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慢慢的拼凑出了整个事情的大致轮廓一,她一直以为像夜九这种一直生活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看来,还是自己经历的不够。
夜九渐渐的沉睡过去,云轻薄静静的望着他熟睡的俊颜,心中涌起了一股心疼,悄声说道:“没关系,有我在,我陪着你。”
夜九睡得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安慰自己,但是一阵困意袭来,没有撑住,意识渐渐的涣散。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宿醉的后遗症完美的出现在了夜九的身上,揉着发疼的脑袋,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扭头一看,云轻薄毫无形象可言的倒在地上,昨夜朦胧之间听到那句“没关系”会是她说的吗?
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粗暴的推醒了熟睡的云轻薄,云轻薄揉着惺忪的睡眼。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云轻薄云淡风轻的说道:“吃饭吧。“
夜九冷冷的说道:“昨天的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云轻薄疑惑的问到:“昨天?什么事?”
夜九顿时愣了愣,在看到云轻薄眼中闪着的狡黠的光芒后,顿时了然。
吩咐底下的人将屋子整理干净,夜九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两天没进食,胃倒是有点难受,云轻薄贴心的将早餐换成了米粥一类好消化的东西。
四使看着夜九神采飞扬的样子,心照不宣的想到,主子对云轻薄果然是不同的!
云轻薄回到自己的院子,塔基还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呼呼大睡着,此时的云轻薄有一种平静温暖的感觉,好像这样不用每天躲避追杀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摆弄一下自己草药,既然人已经抓到了,那么现在就可以安心的解毒了。
然而事情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云轻薄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那么,她一定不会来这里。
夜九用完早膳,便来到了云轻薄的院子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来到这里,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云轻薄细心收拾草药的样子。
云轻薄也不管他,
云轻薄也不管他,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这样温馨的场景,让夜九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光,可是这样的时光,总是有人会没有一点眼色的打破!
“九哥哥!” 一个娇柔的女声由远至近,正在收拾草药的云轻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
夜九刚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就直直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少女像是知道夜九的动作一样,身体跟着倾斜,最终还是扑进了夜九的怀里,夜九皱着眉头将人推开。
这才看清来者是谁,不禁觉得头疼欲裂,这家伙怎么来了,问题是竟然没有人通报!锋利的眼刀直直的向着门口的守卫射过去,两个守卫立马低下头,心中怨念无数,他们倒是想拦着,也得拦得住才行啊!
夜九扭过头,声线没有一丝起伏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花于仙笑着说道:“听说九哥哥回来了,仙儿当然是要来啦!”夜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突然,花于仙话锋一转,眼睛死死的盯着云轻薄站立的方向,这个女人自从她来了之后便一直没有回过头,好大的胆子,顿时怒喝道:“那个奴婢!你好大的胆子,我来了你竟然都不行礼!”
云轻薄没有理会她的叫嚣,依然自顾自的收拾着草药。
花于仙感觉自己的威严收到了挑战,大步的走到云轻薄的身后,一鞭子就像甩过去,身后的破空之声,云轻薄早有防备,身体迅速的一躲,轻巧的躲过了这一鞭子,花于仙心中大骇,这个女人竟然躲过去了!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花于仙此时的怒火成倍的蹭蹭往上涨,可是碍于夜九在,又不好发作,只得委屈的说道:“九哥哥,你家的下人都敢欺负我,仙儿不依!”
夜九淡淡的说道:“谁跟你说她是下人!?”
一句话问的花于仙登时愣在了原地,她还真的没听到夜九亲口承认,可是在她的印象中,夜九是一个可以说不近女色的男人,整个山庄的女仆都很少,如今出现在这里,她当然就会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
不对!突然,花于仙想起来一个事情,她听说夜九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女人,听说关系十分密切,如此看来,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吧!?
顿时,花于仙对云轻薄的敌意就上升了一整个高度,云轻薄感觉到,瞬间觉得哭笑不得。
转过身对着花于仙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如今夜九在看着,花于仙不好摆脸色,只得做出笑脸说道:“是我认错了,这位姐姐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说着,两只手自然而然的搂着云轻薄的胳膊,云轻薄一向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下意识的将手抽了回来,花于仙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愤怒。
随即便消失不见,夜九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同寻常,但又说不上来。
心情莫名的烦躁,起身便打算离开,花于仙自然而然的跟上,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云轻薄一眼。
云轻薄扯了扯无力的嘴角,自己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受人的待见。
夜九离开云轻薄的屋子,径直的走回了自己的书房,花于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她能够感受到夜九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怒火,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对那个女人不敬吗?
没话找话的说道:“九哥哥,今日怎么没见福叔?”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夜九的脸色更黑了,可是又不能发作,淡淡的说道:“死了。”
一句话,使得,花于仙怔愣在原地,死了?福叔跟在九哥哥身边多年,怎么会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她不敢问,只得望着夜九的背影悄悄离开。
等到夜九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看不见的时候,方才使劲的跺跺脚,冲着虚无的地方喊道:“出来,你们都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