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梁家小子现在还躺在路边,手脚全断、掉了六颗牙,在医院没个三五月下不了床。不嫌碍眼的话,可以过目,如果觉得轻了,可以再加点。”
钱于汶见林立带着宴会厅里那个姿色上上等的女人出来,眼中并无异彩,而是说着之前未完的话题。
林立摆摆手:“不必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句话不像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他也从来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个性,之所以如此,是本来就没想过要如何炮制梁宗耀。
平心而论,林立觉得梁宗耀挺惨的,明明不让进门是士辰酒店自己的问题,他顶多算是见事嘴臭了几句,其实什么也没做,却硬生生被强迫着背下了这口黑锅,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这点道理,林立自然不会与钱于汶去辩,弱是原罪,梁家不入钱于汶的法眼,梁宗耀便只能成为缓解气氛的牺牲品。
身为蝼蚁,本身就带有悲剧色彩,这是命,不值得额外的同情。
“林少宽厚,老朽佩服。”
钱于汶很直白地奉承道,没有任何的技术层次和艺术色彩。
林立微笑道:“这次是小子误会钱老先生了,向您道歉,以后,士辰酒店就是林氏集团的兄弟产业。”
“承蒙林少抬爱。”
钱于汶微微俯着苍老脸庞,有尊敬,却不卑微。
“钱老客气。”
林立也是拿出了少有的礼貌。
他很清楚,凭钱于汶这等身份,即便弱于林家,也完全不必俯首帖耳,可以各走各的阳关大道互不干扰,但对方主动站在矮了半截的位置,这就是示好。
总归是林家的子孙,林立的骄狂不讲理也是分人的,既然前面已经有了林震天的铺垫,他当然乐于收下这份交情。眼下的林家虽强,比十年前还强了两倍,但毕竟不是京都的侯门爵府、魔都的敌国富族,还没到能够不屑一方首富表善的档次。
“既然话都说开了,做晚辈的就不叨扰了。”
林立正事还没办,打算就此作别,朝张宵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带着沈世荣出去,自己也迈步跟上。
“林少留步。”
钱于汶抬起昏花的眼睛,此时老花镜已经取下,但并不影响他现在认清年轻人的模样。
“钱老还有吩咐?”
“两天后京都的商业交流峰会,全华夏的大企业差不多都会到齐,林少如果有空,可以抽出闲暇去一趟,可能会有好处。”
商业交流峰会?
林立对此不是全无所知,还在龙虎山时,化身份为莫云天的丹朱就在来信中提到过,整个莫家都在暗地里为那场峰会做准备,眼下钱于汶又提到,还说会有好处,看样子其中似乎存在着有趣的门道。
“钱老有心了,小子一定亲自前去京都。”林立道谢。
钱于汶说道:“京城跟沪城离得近,林少要是散心到了沪城,别客气,还请来老朽家里坐坐。”
“一定去叨扰。”林立笑道,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去钱于汶家里做客,因为他很想见一下,那位钱太太晏秋月。
魔都的当代黄金荣确是商业传奇不假,钱于汶本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一号人杰,看起来息怒形于色,实则秉性幽深难以捉摸,但林立真正感兴趣的,还是这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真正了解魔都卖醋郎整段发迹历程的人都知道,钱太太远比钱于汶更为了不起,如果说钱于汶的发家史,堪称小说主人公崛起,那么钱太太晏秋月,便是亲手书写这部小说的笔者,至少,这部杰作一半的功劳,是她的。
数次举重若轻的荒谬决定,直接促就了钱于汶成为魔都最大的大地主,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晏秋月早在将近二十年以前,就看到了未来地产行业的红火,纯以商业眼光定性,未免太过惊悚。
甚至林立至今都还怀疑,那位钱太太,是从几十年后穿越回去的——修仙者都真实存在于世间,穿越,并非全无可能。
……
……
“散了吧,该回哪儿回哪儿!”
张宵押着沈世荣走到大门外,对着一众麒麟帮马仔挥了挥手,然后在沈世荣屁股上踹了一脚,没省力气,沈世荣直接摔了个狗啃翔。这还不算完,这位体型偏向羸瘦的麒麟帮白纸扇,上去又是对着沈世荣的脸猛踹几脚,生生将后者满嘴牙踹掉,整张脸肿得不成样子才肯罢休,暴力到了极致。
他清楚陈大管家在林立那里的分量,头顶绿帽的丑事,绝对不会允许声张,偏偏这沈世荣又是个没骨气的聒噪玩意儿,嘴里来回喊着自己有个富婆情妇求饶,这些话被五百个麒麟帮马仔听去,灭口太过激,不灭口又怕节外生枝,于是最便捷的做法,自然就是让这家伙闭嘴。
裴婳在不远处眼睁睁见着这一幕,以及路边像尸体躺着的梁宗耀,吓得不轻,想往林立怀里躲,出于矜持终究还是忍住,似玉如画的脸蛋儿吓得煞白。
她这些年也见过些颇有势力的大佬,全国各地的都有,不过那些卖相粗制滥造的大佬,却都有颗怜香惜玉的心,唯恐伤了风雅,太血腥的场面自然不会给这位难得的美人看到。
林立站在她身后不禁苦笑,他就知道带上裴婳不方便,但看都看到了,再想多的也是枉然,只好说道:“你当做没看见就是。”
“嗯。”
裴婳只是点点头,但将这句话的意思理解得通通透透。
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没有大背景托衬的条件下,还能于娱乐圈这座大染缸里,勉强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
洁身自好,所需要的智慧远远多于随波逐流的勾心斗角。一如当好人的难度,远远高于做一个坏人。
“把他弄到工厂里去,我待会儿过来找你。”林立对着张宵招呼道。
张宵听后面无表情地拖着沈世荣,像拖一条死狗,漠然向那辆大切诺基走去,他的亲信从旁搭手,眼神却是突兀地颤抖两下,隐约的类似于惊恐。
此工厂非彼工厂,属于麒麟帮内部达到某个级别的人员之间,流通的特殊暗语。能被张宵委以重任,亲信差不多也到了那个级别,所以知道这个不起眼词汇的真正意思。
麒麟帮如今横盖唐城三大区域,内外都算太平,底层成员都已经很少干违法的勾当,干了也只是小打小闹,譬如哪些小弟缺钱了,会找附近的商铺强行收点保护费,或者意气用事聚众斗殴,但头顶毕竟是做干净生意的林氏集团,半年来基本都没再闹出人命。
而工厂,就是在逐渐步入太平帮派时代的局势下,专门设置出来,存留几分血腥味的地方。
一听到林立说这两个字,张宵的亲信就意识到,被差不多打成死狗的沈世荣,是真的要死了。
人命。
那名亲信有些害怕,他被张宵看中,是因为头脑和几分狠劲,见过血也敢见血,无论是自己的或者别人的,可真的存心要弄死谁,此前从未经历过。
张宵声音不轻不响地开口,说道:“想跟我混,就拿出点尿性,怕了,趁早滚蛋。”
小伙子身形明显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陷入了强烈的挣扎。他年纪不大,却也已经二十一岁了,脑子好使,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所以他在挣扎的问题,自然是要不要滚蛋。
混帮派归混帮派,打架斗殴与兄弟热血也确实荡气回肠,耀武扬威的时候更是爽到升天,可真要手里沾上了命案,就等于彻底回不了头了。
跟着麒麟帮的纸扇大人,可以想见的是,只要麒麟帮和林氏集团不倒,自己未来就能锦衣玉食,不用过家里人说的那种狗屁生活,照样轻轻松松成为人上人,但,那种风险与代价,自己真的承担得起吗?
很难很难的选择……
林立不在乎别人心里多么挣扎,待到五百名麒麟帮众如潮水散去,便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送裴婳回家。
早些日子裴婳就搬进了蓥山的汤臣别墅,与林影同住,日前由于皇甫家的威胁,林影搬进了隔壁林立家,今天又重新搬回隔壁了,一个人住着煞是冷清,看到裴婳回来,整个人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我都想死你了!”
林影一把抱住曾经存在于屏幕上的偶像。
人最怕热闹后的落寞,她现在无疑就沉浸在那样的情绪里,在林立家里过了几天满屋子人陪着的生活,再到这座独栋别墅,就躺着站在横竖不是滋味,裴婳于她,是一剂暂缓孤独的良药。
“人我就交给你了,还得去城里一趟,不过你也别太依赖裴婳,她过两天还要走。”林立看着自己的堂妹,眼神无比柔和。
“哈?还要走啊?”
林影小小的瓜子脸上瞬间布满失望。
林立说道:“两栋房子就隔着这么一分钟的路,你要是无聊,就去那边玩就是了,又没说给你套房子就跟你分家了。”
“真的吗立哥哥?我还以为你要把影儿孤立起来呢~”
“你这脑瓜里一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我妹,我孤立你干什么?”
“嘻嘻!”
林影羞涩一笑,她以前真的以为林立是刻意疏远自己,而两栋别墅之间的距离,恰恰好,互不打扰又能在必要时照应到。
原来,只是自己在乱想。
“好了,我先走了,裴婳刚才喝了酒,记得叫下人煮点酸梅汤给她喝。”林立伸手揉了揉小女生的头发,抛开复杂到极点的男女情愫不说,这就是整个世界上他最疼的小妹妹。
“好,记住了,林哥哥拜拜!”
林影缓缓地关上大门,挽着裴婳有说有笑地朝沙发上走去,一边也没忘了哥哥的嘱托,喊着下人煮酸梅汤。
门外,林立脸上温润柔和的笑容,却是蓦然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全无温度的杀意。
第四百四十章 后悔
沈世荣今晚必须死,而在那之前,林立会先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光头的颀长身影在深深夜色中,迈步走进一座单层的破败建筑,四周萦绕着恶臭气味,脏水横流。
这就是麒麟帮的工厂,坐落在西城城区污水排放终点的一座废弃破房子。
张宵那名亲信迎了出来,他没有离开,就说明那次挣扎的结果,是荣华富贵胜过了回头有岸。他来到林立面前,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说道:“老大,纸扇先生估计您待会儿要问话,已经找特殊渠道拿到特效消肿药,现在那个家伙可以开口说话了。”
“嗯。”
林立并无余话,径直进了那间破房子的客厅。
张宵如果诚心办事,自然是让人放心的,这点林立从不怀疑。此时沈世荣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神智清醒,脚边是整整两箱喝完的红牛。
“抖什么?”
林立冷笑着问道,他进门前就看到沈世荣浑身抖得厉害,而这种抖,跟单纯因为恐惧紧张的颤抖又有所不同。
“想~上厕所!”
沈世荣望着林立艰难回答道,满嘴牙没剩几颗,一说话就漏风,听起来有些奇怪。
林立又笑了,寻常人不停不歇被灌下两箱子红牛,提神醒脑就先不说了,膀胱一定会得到巨大的考验。
“想上厕所是吧?叫声爷爷来听?”
“爷爷!”
沈世荣依旧没有多少骨气可言,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为了撒尿,什么委屈都能承受的。
林立脸上的笑容愈发阳光灿烂了,道:“行,还算懂礼貌,那上吧。”
话落,他却没有任何要给对方松绑的动作,边上的张宵和亲信也是冷艳旁观,严大青则是由始至终不怎么说话,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拿着手机看邮件。
一家超大企业的人事部经理总是很忙的,每天有着应接不暇的简历投进来,而作为这个部门最高级别的管理人,抽得出闲暇的时候都要尽可能地把关。
椅子上的沈世荣懵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绑架自己的人不可能那么好说话。
“就……就地解决?”
他还是不死心地试探问了一句。
“不然你以为呢?”
林立冷笑中并没有玩味戏谑,他只是要虐待这个王八蛋,而不是在玩弄。
沈世荣变形的脸上划过一抹凄然,接着,裤裆处逐渐变得湿润,在秋天干燥的空气里冒着缕缕热气。
这泡尿持续了很久,量很足,而与之相伴的,沈世荣有了一种欲仙欲死的享受表情。
先别管后面的遭遇如何恐怖,撒出一泡憋了很久很久的尿,这件事本身是令人陶醉的,憋过的人都懂。
一丝冰凉舔上了沈世荣的脖子,舒服到一半的他紧张之下,愣是又憋了回去,睁开迷醉的双眼,他看到了颈部那把泛着寒光的黑色的刀。
“大哥,别杀我!”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林立所有的笑意都已敛去,只剩无边的怒火。
沈世荣又懵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绞尽脑汁也要想出个不被杀的理由,可问题是到了现在,他都还不晓得对方为什么找上自己。
“我有个很有钱的女人!你们开个数,我马上叫她送过来!”
思来想去,他还是只能用那个说烂了的理由,即使这些人听了很多遍,从来没有动心的意思。
林立眼中戾气一闪而过,手里短刀刻入这厮的脖子,刀子极度锋利,轻松花开小半个脖子,并且十分精准,无论刀子上的力道还是刀锋所过之处,完美避开了大动脉和喉管,不至于让沈世月当场死掉或者失声。
“别!别杀我!”
沈世荣吓得几乎疯掉,他平生没见过这么狠的主儿,动手就切脖子,虽然没死,但那种感觉无疑等于在鬼门关的门槛上踢了一脚。
一点都不刺激,太特么吓人了!
“这个理由不过关。”
林立微微仰着脑袋,虽说摒绝了空气进入鼻腔,闻不到阵阵的尿骚味,不过那湿裤裆的画面看起来毕竟也不怎么风雅。
“老大,我真是不知道你们抓我干嘛啊,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沈世荣鼻涕眼泪一块儿流淌,丑陋不堪,只能毫无创意地喊着求饶,再不敢拿出自己有个富婆当情妇的话来妄图保命,因为很显然,对方不爱听这句。
这时破屋子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是萧破军。
进屋的第一眼,他便看到沈世荣的惨状,脑袋极其恐怖地歪着,断了半边脖子。
“什么仇?”他问道。
以萧破军对林立的了解,后者是略微有些忌讳杀人的,即使偶尔不得已要杀,也更愿意干脆利落给个痛快,而很少做出特别残忍的事情——除非有仇。
在场包括严大青在内的四人,正常情况下,这种行径应该是张宵的手笔,但此时刀子握在林立手里。
“不死不休的仇。”
萧破军不是外人,林立也不刻意隐瞒。看来张宵对那句威胁听进心了,并没有告诉萧破军具体情况。
“他似乎是个普通人,能跟你结下不死不休的仇,也算本事大了。”
萧破军随意瞥了沈世荣一眼,身上没有独特的气质,不是武者大概也不是修真者,更多的像个市井间的无赖,说流氓都属于抬举他那种。
一个高攀上林家都十分难的家伙,凭什么能将林立得罪到不死不休?
萧破军很费解,很快林立解答了他的困惑:“这杂碎是裴玉环的姘头。”
“什么?”
萧破军不禁皱起了眉,无比诧异。
他去萨城前经常到林家别墅的地下室参与议事,裴玉环是何许人也,当然有所耳闻,那是陈海石的夫人。
陈海石何许人也?萧破军更加清楚。
一个书生模样、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却能让杀手出身的他,发自内心由衷佩服的男人。
萧破军向来认为,身为强者,便天然有着一种致命吸引力,无须刻意逢迎,女人就会主动往上凑,此为社会型生物的本能。而陈海石,某种意义上就是当之无愧的强者,他的夫人,又怎会在外找姘头?
“确定了么?”
虽然话是从林立口中说出来的,萧破军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即使是偷情出轨,也不该是个这样的货色。
林立看出了他的怀疑,朝着严大青那边看了一眼,说道:“你过来,看看这厮跟裴玉环,是不是真的到那一步了。”
……
……
沈世荣陷入深深的绝望与后悔当中,原来自己落到这帮人手里,竟然是因为裴玉环。
严大青已经走到他面前,说道:“我不认识裴玉环。”
林立事先想到了这个细节,便提前准备了一张裴玉环的照片,递给严大青辨认实在了,手中便诡异地多了一把火,看后即焚。
微微仰头,严大青开始在沈世荣身上使用那奇妙的时光回流术,足足仰望了五分钟才收回目光,对林立说道:“这家伙在那方面不是一般的糜烂,十二岁就开了封,我刚才没细数,到现在睡过的女人得有七八十个。”
沈世荣的表情顿时跟见了鬼一样,这是什么本事?连自己十二岁开封、睡了多少女人都能看出来,还有先前林立手里莫名其妙燃火,自己遇上妖怪了?
林立无动于衷,漠然道:“玩了几个女人不关我事,他跟照片上那个睡过没有?”
“睡过。”
严大青给出肯定回答,道:“大约十年前就睡过了,然后是最近,差不多从三个月以前开始,次数很频繁,每月三十天几乎不间断。”
“哦~身体挺好?”
林立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三个月前重归床榻交情,裴玉环检查出是两个月的身孕,就算期间也被陈海石碰过,她肚子里的种,也只有一半的几率是姓陈的。
“神仙!神仙饶命!我只是想从裴玉环那个贱人身上弄点钱花,根本就不喜欢她,那臭婆娘都老得跟什么一样了,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富贵花,神仙,您放过我,我保证从现在开始消失在唐城,绝对不会再跟裴玉环见面!”
沈世荣死死撑住自己快掉下去的脑袋激动喊道。
他所言确是实情,几个月钱欠了一屁股赌债,坑蒙拐骗搞遍了,也无力填上那个大窟窿,高利贷的人手黑心更黑,属实无计可施了,才想方设法打听到裴玉环随陈家来了唐城,便赶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到唐城设计了一桩巧遇,想碰碰运气看能否跟裴玉环旧情复燃。
没想到,那娘们儿已为人妇十年,却如此经不起撩拨,十成手段才使了六成,那娘们儿就沦陷得不能再沦陷,勾勾搭搭地带他去了酒店。之后不仅帮他还完了外债,还十分阔绰地拿出一大笔钱,将他安排进了唐城最好的士辰酒店,摆明了就是要当包养小白脸的富婆。
沈世荣原本觉得惊喜非常,这趟唐城算是来着了,裴玉环简直离谱的蠢,自己什么也不做,只要每天陪着睡几觉,就仿佛回到了老头子没死时的少爷生活,却始终不曾记起一句话:天上掉下来的不一定是馅饼,也有可能是个铅球。
哄骗着裴玉环过上的好日子,居然这么快就到头了,甚至要搭上这条命。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在星城,高利贷再狠,也不能把我弄死,老太婆总能还上钱的。”沈世荣诚恳地表示着忏悔。
林立一句也没听进去,扭头对着麒麟帮凶名远扬的白纸扇:“张宵,骟过人么?”
沈世荣脸色煞白,他老妈如今靠养殖禽畜维持生计,怎么会不懂骟是什么意思,骟就是阉,阉就是割掉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