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冷糟糕的情绪轻松被林渊感受到了，这个时候，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很敏感，稍稍一句不好听的话，可能就会刺伤她。
林渊到不怕这个女人会对他如何，实际上他能够感觉出，这个女人对他并没有任何一丝的敌意。
眼前这个女人是个职业杀手，而且拥有极高的技术手段，这样一个女杀手，却在暗中悄悄跟随他，保护他。
从她变化莫测的情绪能够看出，这个女人虽然拥有极为高超的杀人手段，但心智并不成熟，甚至还比较幼稚。
毕竟，一个成熟的人，不该拥有反应太过强烈的情绪。
林渊本来还有不少难听的话想说，他不怕杀手，但对于这个肮脏的职业，内心中还是比较排斥的。
他比雇佣兵还令人恶心！
但此刻看到聂冷表情难看，眼神中闪烁着一抹自卑的光芒，心头微微有些发酸，她是个女魔头，同样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为什么总看我，你怎么不说话？”聂冷被面带微笑的林渊看的有些羞涩，她眼神不由自主的避开，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晕。
“我觉得你挺好看的。”林渊笑着说。
“好看？真的吗？”聂冷糟糕的心情好转起来。
一股牛排的香味飘散出来，将周围的血腥味驱散。
“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在给你做惠灵顿牛排，我想现在已经好了，我们跳了两支舞，又……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有没有感到饥饿？”林渊问。
聂冷嘟嘟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
“走，去餐厅！”林渊笑着说。
中式餐厅中，林渊带着隔热手套，从烤箱中将牛排取了出来，火候刚刚好，牛排外面的一层酥皮烤的焦黄发亮，牛排的香气从酥皮的气孔中弥漫出来，整个餐厅都是牛肉的鲜香。
林渊将牛排放在聂冷面前，拿出西餐刀，将牛排切开几段，随着牛排被切开，香味更加浓郁了。
“哇，真的……好棒。”聂冷忍不住拿起刀叉开始吃了起来。
林渊坐在她对面，到了两杯红酒，专注的看着。
这绝对是聂冷吃过最棒的牛排，原来牛肉原始的香味是如此的吸引人，那些牛肉罐头和他相比，简直是垃圾。
上一秒钟，她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这一刻她却变成了一个邻家小女孩，认真高兴的在品尝着一份美食。
如果是普通人，刚刚杀了几个人，此刻一定吃不进任何东西，但聂冷却不同，她已经习惯了血腥的味道。
在杀手训练营的时候，她几乎每天对着冰冷的尸体吃饭，这不算什么。
一份惠灵顿牛排的份量很足，光牛肉就有一斤，加上外面的酥皮，如此高热量的一份宵夜，很少人能吃得下。
但聂冷却飞快的吃光了，好似还有些意犹未尽。
随后端起红酒咣咣咣，一口气喝光，随后擦擦嘴，“嗯，很好，心情好多了。”
“有人说生气的时候，如果多吃一些东西，心情会好很多，看来没错。”林渊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聂冷长长舒了口气，牛排吃完了，该到告别的时候，如果不是暗夜十字这帮混蛋半夜来袭，她或许已经和林渊进行了告别。
聂冷双手放在桌上，脸上恢复了淡然的神色，“你问吧。”
“问？”林渊笑了。
聂冷点头，“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只要你开口，纵然是违反了纪律，我也会告诉你。”
林渊吸了口气，“回答我的问题，会让你很为难？”
聂冷迟疑了一下，“不至于，应该不至于。”
“那就好，你是不是在暗中跟踪我？”
聂冷点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在保护我，还是在保护李梓钰？”林渊问，到这个时候，他心中还存在一种想象，那就是聂冷实际上是李梓钰父亲找来的暗中保护女儿的。
聂冷不屑一笑，“她不值得我保护。”
“你和……爱德华认识？”
聂冷点头：“认识，曾经在一个战壕中打过仗，还有……强森。”
“你属于什么组织？”
“灭魔！”聂冷道，看到林渊满头的雾水，聂冷迟疑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捏了一下，心中暗说，教皇，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怕少主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想让少主加入我们这个行业，不想……让他知道您的身份。
但现在少主长大了，是一个成熟稳重有担当的男人，早晚要知道的，这一次，恐怕聂冷对不起你了。
“灭魔是一个杀手组织，大概是三十年前，有一个了不起的战士，他参加过最残酷的反击战，完成过最艰难的任务。
在那次任务中，他活了下来，但是他的未婚妻却被人杀死，为了给他的未婚妻报仇，他发誓要灭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魔鬼。”
“魔鬼？”林渊皱眉，“杀这个战士未婚妻的人不是人？”
聂冷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属于有些邪恶的组织，那些人都是变态，所作所为比魔鬼还要可怕。
为了灭掉这些邪恶的组织和世界上所有的魔鬼，这个战士建立了另外一个组织，便是灭魔。
灭魔成立三十年，创造了世界杀手历史的奇迹，他完成了很多次任务，说出来挺可笑的，这是一个杀手组织，完成最多是却是保护人！”
林渊点头，“如此说来，你在暗中保护我，肯定是有人指使？是谁？”
对聂冷来说，这个问题最为简单，但回答起来，却最难以开口，教皇的面容这一刻在她脑海中闪烁，到底要不要说呢？“今日来的这帮人是暗夜十字……”
“我再问你是谁让你保护我的？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聂冷迟疑了一笑，“我只是一名杀手，我直接任务，这件事……我恐怕没办法回答你，我们的雇主身份都是保密的。”
当说完这一点时，聂冷发现林渊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和悲伤。
“你保护我多久了？”林渊下示意的问这个问题。
聂冷苦涩一笑，“忘记了。”终究，她还是没告诉这个男人，她跟在他身边已经九年了。
“你何时接手的这个任务？”
“忘记了。”
这是同样的问题，聂冷选择不回答，林渊吸了口气，他能够感觉出，有些问题是聂冷不知道，但有些是她不想说。
既然你不说，我便自己看了，林渊心中暗忖，当即施展后知异能，结果在他意料之中，聂冷的屏障属于最强大的金色。
这样一个超级强大的女魔头，屏障等级怎么可能低呢？
“你不是忘记，你是不想说对吗？让我猜一下，应该是最近几个月吧？”
聂冷摇头，“不对。”
“我回到龙泽也不过半年……”
“很遗憾，你在雷霆部队的时候，我已经出现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聂冷笑着说：“我知道你很多事，你的队副左小楠，班长陈满仓，还有几个战友，你在雨林中吃过蛇肉，喝过活鸡血……”
“行行行，别说了。”林渊忍不住的一阵心惊，他在雷霆五年，聂冷说的这些事，都是在早期出现的，如此说来，这个女人跟在他身边的年数着实不少了。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不寂寞？”
聂冷摇头，“每天看着你成长，挺有意思的。”
“真的假的？”林渊对聂冷忽然多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聂冷点头，“真的。”
“你刚才说，那帮人来自暗夜十字？这也是一个杀手组织，和灭魔比起来如何？”
聂冷傲然一笑，“天壤之别！放眼整个世界，没有那一个组织能够比得上灭魔！”
“这么厉害？”林渊有些出乎意料。
“当然！暗夜十字实际上是灭魔的派生品，他们是从灭魔当中分离出去的一帮人，号称叛徒。”聂冷道。
“暗夜十字为何会来这里？他们应该不是来找李梓钰的吧，对了，爱德华、强森和你同一个组织，他们却来杀我……”
聂冷道：“爱德华和强森原先是灭魔组织，后来当了叛徒。”
“哦，他们是暗夜十字的人。”林渊问。
聂冷点头，“没错。”
“暗月十字为何要杀我？我从未不觉得自己的罪过如此强大的对手。”林渊追问。
聂冷道：“这件事因你而起，却和你无关。”
“我糊涂了。”林渊摇头。
“哎。”聂冷叹息一声，“我现在有些后悔。”
“是不是后悔告诉我这些东西？”
聂冷点头，“没错，其实我什么也不说挺好的，我以为说出来，会让自己心情放松一些，也会让你多一些警惕。
但是，我发现我一点也没有放松，你除了警惕，也多了一份担忧和困惑，但……我又没办法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林渊眼前一亮，忽然哈哈大笑，“我一点也不困惑，困惑的人应该是你，是林沧海不让你告诉我的对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聂冷面无表情的说，在她刚才从林渊口中听到林沧海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还是十分震撼的，她不知道林渊是怎么猜出教皇的名字的，或者是他胡乱瞎说。
她已经尽可能表现的镇定了，希望林渊不会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