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语谙还在等着给言颂准备的药丸是否有解毒的功效,耳边便传来了那段熟悉的吵闹的音乐。
根本就不需要派人前去查探,沈语谙立即就猜到是两个月前的那位公公。
为了防止这个公公再弄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沈语谙便立即叫人前去守着那边的刚救活的男子,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事件。
随即,沈语谙与言颂两人便来到了沈府的大门,恭恭敬敬地将这位公公请进了沈府。
当那位公公再次看到沈语谙时,整个人都不由呆在了当场。
其实沈语谙不过就是皮肤较常人白皙了一些,说是貌若天仙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只因为之前大家的印象都被那脸上的两块大大的胎记给牢牢地锁住,因而就忽略了其他。
而如今沈语谙将体内的毒素都排除干净之后,整张脸没有了特别吸引人的胎记,别人的目光就自然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再加上之前的形象进行对比,所以许多第二次见到沈语谙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沈语谙吸引过来。
言颂尽管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当看到公公直勾勾地盯着沈语谙看的时候,哪怕知道公公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也重重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可是连男人的尊严都可以抛弃不顾的人,又怎么会因为言颂的这经意的提醒,而终止自己的动作呢。
反而,公公张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个样子倒是比从前漂亮了不少,若是在选秀的时间里,说不定能够成为皇上宠幸的对象呢。”
这一句话可是极大地刺激了言颂的心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礼,直接就冲到了沈语谙的前方,挡住了公公看向沈语谙的视线。
眉眼一挑,微微作揖道:“公公您这么远来到这里,自然是要先干正事才是对的吧。”
没想到之前还那样忌惮着公公的言颂,居然直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还为了自己出口暗中讥讽公公本末倒置,沈语谙不由的心中为言颂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现如今言颂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北郡侯,皇上只要看他不顺眼了,随时都可以动他。
不过公公似乎并没有特别想要与言颂为敌的意思,听罢竟然对着后面的沈语谙笑了笑,便默默向着里面走去。
看到公公并没有因为言颂的有违礼法而遭受到惩罚,沈语谙这才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不过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没错,当公公坐到之前相同位置上的时候,便开始摆出一副甚是尊贵的模样,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斜着眼睛说道:“之前两个月前的赌约,你们应该还记得吧?听说前段时间这里发生了一段麻风病,府上的人都还安好吧?”
听到公公说出这样的话,沈语谙的心忽然一沉。
之前一直与玉脂在暗中查找关于麻风病的起源,毕竟像这种病症绝对不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发现。
可是,两人将阳城翻了个底朝天,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找到有关于麻风病的任何事情。
之后又由于其他的事情,沈语谙便慢慢忘却了这件事情。
如今听到公公突然提及,这才想到,当初她们只知道查找阳城之内的人,却忘了途径阳城的其他人,尤其是这个还来过沈府的公公。
当时所有人都被公公的阵势给吓到,而事情又发生得太过于突然。
大家根本就没有想到,在明面上给大家施压的公公,其实也是暗中给大家播散了麻风病病原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沈语谙整个人通体冰凉。
原本想过皇族的人多狡诈,但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阴险。
要知道,自己可是同公公没有什么利益之争的,顶多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口舌之争。
想清楚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沈语谙开始关注起从现在开始,公公的每时每刻的任何一个动作来。
“既然你们还记得当初的赌约的话,自然就要将当时那个濒死的男子给带出来啊。”公公四处张望着,在没有看到那个男子之后,甚是不满的看了沈语谙一眼。
被这一眼扫过的沈语谙,只觉得心里猛地一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被对方看破了一般,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沈语谙便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立即让身边的下人们去将早就让人重重保护好的那个男子给带了出来,那男子在见到公公之后,双腿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似乎见到了什么能决定自己生死的大人物一般。
谁知公公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之后,立即摇了摇头,甚是不耐烦地说道:“我让你们将之前那个濒死的男子给找来,你们怎么给我找了一个这样懦弱的人?是觉得我老眼昏花,认不出人来了不成?”
没想到公公居然打死都不承认眼前的人是那个之前濒死的人,沈语谙实在是无法忍住心中的怨气,随即说道:“公公怎么知道这个人就不是那日的人了?”
“这难道还不好判断吗,当日的那人,见到我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畏惧,可如今这个人呢,却是双腿发抖,这般不一样的模样,你怎么能说是同样的人呢?”公公似乎是有备而来,将这一切说完之后,还故意嘴角留笑,看着眼前的沈语谙。
没想到公公居然如此诡辩,沈语谙忙说道:“公公这句话就说得不对劲了,这两个月的时间这么长,人的性格就算是有些许的变化也不一定。公公的气场这么强,对方在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之后,自然是要对你感到害怕的。”
“那你呢,怎么还是如同两个月前一样的对待我?”公公突然甚是郑重地从口中冒出这样一句话,让沈语谙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了。
听到这里,沈语谙已经完全肯定,这一切都是预谋,早在最开始,公公就决定了要用这样的办法来让自己赢不了这场赌注。
也怪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要在此人的身上找到一个凭据,那样也不至于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沈语谙还在这边懊悔自己呢,那边公公已经从休闲的椅子上站起,四处打量起这沈府来。
逛了半天之后,公公突然说道:“这沈府实在是过于华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皇宫呢。”
听到这句话,沈语谙的心更是猛地一跳,这平凡人的家中,如果有几样能够称得上是皇宫的宝贝的东西,就会被人所诬陷是从宫中偷来的。
如今这公公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沈府像皇宫,这分明就是想要将沈府陷于糟糕的境地。
想到这沈府这么多无辜的人,沈语谙也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忙笑嘻嘻来到公公的面前说道:“公公,您是不是看错了,这沈府实在是不值得一提,还请公公收回之前那句话。”
没想到之前还一直笑嘻嘻的公公,此刻如同变脸一般,很是严肃地冷哼一声:“你这样的人,口中说出的都是谎言,居然还想要我对你网开一面?这沈府左看右看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说不定还是邪祟的聚居地,越看越觉得奇怪,把它给我拆了。”
话音刚落,那些之前扛着乐器吹吹打打的人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拿起了各种拆卸的工具,一个个往者沈府的各个角落走去。
这样的局面已经很清晰了,这公公完全就是为了让沈府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之前才会以找茬为由,一步步地引得沈语谙上当,最终将整个沈府给输掉。
尽管这沈府对于沈语谙来说,留下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可这毕竟是跟随着自己的人的栖身之所,绝对不可以就这样被毁坏。
想着就算是得罪了这个公公,让其给自己扣上一个不遵从圣命的帽子,自己也要组织这次的拆卸。
就在沈语谙前脚刚刚迈出时,从屋檐的各个角落出现了一群身着玄色劲装的人们。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东北的屋檐上方,林景戈手持着银剑,对着下面的公公指道:“谁敢拆这座房子,我就让谁葬身在这里。”
如果只是林景戈一个人说这样的话,公公或许还不会畏惧。
可关键是这么多的人,统统都跟着林景戈的后面,同时喊出这句话,那气势,就连这座宅子的主人,都觉得有些许的胆战。
眼见着屋檐上的人群越来越多,公公也是一个有眼力的人,知道如果自己再这样闹下去,对方一定会说到做到。
便强自镇定了心神,尴尬地冲着沈语谙笑笑:“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认真,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罢了。这沈府这么多年的基业,怎么可能是我说拆就能拆了的?就算是皇上,那也不敢这么随意啊。”
说完这句话,见屋檐上的林景戈等人依旧没有任何想要后退的意思,公公便将手一挥,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离开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