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很难想象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人受到的歧视和白眼。
如果一个人快走几步都会面色潮红半天喘不上来气,永远追不上其他小朋友的步伐,朋友这两个字便与他绝缘。
早些年吴心的日子还好,父母是做家具生意的,在国际大都市靖海市称不上名声显赫但也算是小富之家,一路成长衣食无忧,还有几个冲着他家境来的狐朋狗友,那段日子是吴心最快乐的时候。
吴心实现了他的梦想,托关系洒钞票通过一系列考核成为一名警察,同事们也都客客气气的,十分友好。
直到三年前,父母外出谈生意时被人杀害,吴心陷入了沉重的悲痛中,而他舅舅则趁着吴心料理后事的机会联合董事们侵吞了他父母的股份,把吴心一脚踢开。
从那天开始,整个世界都变了,朋友们纷纷失联,同事们如避灾星般的避开他,还有吴心永远还不会忘记的,他的初恋,他一度认为是他的真爱,那个将会陪伴他走完一生的女人背叛了他,投入他表兄的怀抱。
这让吴心一度想过要自杀,只是大仇未报,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挣扎着活下来,本以为这一辈子就会窝囊过去,老天可怜,赐给他这样一场机缘。
怀着千万分复杂的情绪,吴心换上警服,回到他工作的地方,向阳街派出所。
站在门口看着金穗上托着国旗的警徽,恍如隔世。
正准备迈步往里走,所长洪涛陪着公安局长刘世元走出来,满脸堆笑。
吴心看的一愣,据他所知,一个月后公安局长刘世元会来这里时差,洪所长要他们提前做好准备,难道这自己睡了一个月?
洪涛也看到吴心了,他的笑脸立刻僵住了,额头上渗出冷汗来,他惊道:“吴心,你不是死了吗?”
“怎么回事?”刘局长问道。他也迷糊了,这个年轻警察是谁?怎么洪涛反应这么大,为什么会说他死了?
“上个月反走私行动,吴心与共生会核心成员快刀手范振遭遇,将其击毙,自身也严重受创,现场血流成河,我们都认为他死了,局里还颁发了个人二等功和烈士勋章。”洪涛说道。
吴心看着洪涛,他却目光闪烁不敢看自己,吴心面色骤地一沉,看来洪所长知道些内幕,到底是谁想要自己死。此刻不是逼问的时候,吴心按捺住性子,看着二人。
“简直是胡闹,连尸首都没找到就敢断言他死了?这不是让英雄心寒吗?”刘局长训斥了一句,转头看向吴心,露出微笑:“果然英雄出少年,派出所里藏龙卧虎啊!徒手击毙范振还能完好无损,这等身手在市局里也少见,刑警队最近确认,我打算推举你加入刑警,你意下如何?”
未等吴心说话,洪涛先跳出来了:“刘局,他患有先天……”
刚说几个字,洪涛就意识到不妥,他要真把吴心的底细说出来不等于告诉刘局长自己收受贿赂把吴心吸纳入警局吗?当即三缄其口。这位刘世元可不比其他人,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照理说这种人在官场是混不下去的。但奈何行伍出身的他能力过人,还层是某位中央大佬麾下,背景大得很,整个靖海市的贪官污吏无人不怕他,生怕这不讲情面的刘黑脸查到自家头上。
“又怎么了?”刘世元眉头微微皱起。
洪涛额头上的冷汗更密集了,连声说没事。
“谢刘局长抬爱,这是我一直的梦想。”吴心恭敬的应下此事。
吴心明白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难得刘局长欣赏自己,这是个提高地位的大好机会。吴心可不想再被人派去执行送死的任务。并且这向阳街派出所实在让他没什么可留恋的。
“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去市局报到。”刘局长拍了拍吴心肩膀,又勉励几句踏上车离开了。
吴心和洪涛都不知道,打动刘世元的就是洪涛说的血流成河四个字,行伍出身的刘世元最欣赏硬汉,和黑帮头目殊死搏斗,打到血流成河还硬生生将其毙杀,那种惨烈,刘世元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了。
走的时候刘世元对洪涛还有些愧疚,挖了他的墙角,不过一想让吴心这种人才屈居派出所整日处理家长里短这是对国家的不负责心中也便释然了。
送走了刘局长,洪涛复杂的一笑道:“你办公室里的东西都还在,以后好好干。”
说罢,他转身往里走。
吴心快步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问道:“我知道上个月的行动咱们局里有一个名额参加,不知道多少人蹦着高要去混一份功劳,你却点了我的将。我只是个小民警,竟然会被派去单独防守一条共生会必经之路,你收了谁的钱,这么想我死?”
洪涛难以置信的看着吴心侃侃而谈自己的生死,那个平日里懦弱好欺的吴心怎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哼!这都是上头的决定,我提醒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加入的警局,你现在马上有大好前程,别逼我,把这事抖搂出去咱俩谁也好不了!”洪涛目光闪烁的看了几眼吴心,气哼哼的走了。
从基层一步步混到今天的洪涛自有一套看人的功力,他很清楚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往常吴心绝对是可以往死里得罪而不用担心受到反噬的类型,可是今天,不知为何,吴心的目光让他有些直发毛,比面对刘局长时候还紧张。他是个信邪的人,只期望事情能不了了之。
吴心这次没追上去,因为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自己一直兢兢业业,从不得罪人,便是想得罪也没这个资本,这么想杀一个残废,除了自己那个想永久后患的舅舅还能有谁?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回到自己办公室,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只是还不到算总账的时候,他才刚刚有崛起的态势。总有清算的一天!吴心看着自己紧致密实的肌肉,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正收拾着东西,两个警服都没系严的警察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闯进来,其中一个还吊着烟卷,这个人叫贾义,另一个叫石勇。
他还是集团少主的时候,这两个人对他百般巴结。等到吴心家破人亡的时候,这两个又露出了小人真面目,浑然忘了之前的面目,整日讥讽调侃。还弄出了什么勇敢者的游戏欺负他,让吴心伸出手,另外一人拿着刀戳指尖缝隙,每次都是故意插在自己手上,虽然控制力量没真伤筋动骨,但创可贴吴心也没少用。
“呦,刚回来就要走,是不是躲着我们哥俩?”贾义嬉皮笑脸的上前,一屁股坐在吴心办公桌上,把烟灰弹到桌子上。
吴心深深的看了贾义一眼,说道:“有句老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甘愿当我狗腿子,到我落魄了又跑来落井下石,你又怎知道我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曾经我真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崛起了还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混账。不过经历了一番生死,让我心胸眼界都开阔了不少,现在我懒得收拾你们了,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吴心这一番云淡风轻的话也不知道触动了贾义哪根筋,他忽然怒了,噌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喝道:“你跟谁装呢?我不知道你?你奶奶的不知道捡了谁的漏让你立了次功,还让刘局长对你青眼相看,你以为这就能吓到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走两步道都得大喘气,你要是搞女人还不死在人家肚皮上?”贾义情绪里的嫉妒愤恨毫不遮掩。
吴心面色铁青,他大人大量一回,这两个小人还不依不饶,若不是自己获得能力,必定又要被这两人欺辱一番。
“行了,老贾,跟着没卵子的费什么话,小子,过来,我跟你玩个游戏。”石勇嘿嘿一笑,掏出一把水果刀在手中抛了抛,过来按住了吴心的手。
吴心暗道一声,真是个不知死的鬼,他反手按住了石勇的手,冷笑道:“行啊,我也想玩游戏了,不如这次,让我操刀如何?”
不等石勇回应,吴心一把夺过刀来。
石勇被按住的那只手奋力挣扎,直把脸都憋红了,但依旧纹丝不动被吴心那只仿佛钢浇铁铸般的手死死按住。
“帮忙啊!”眼瞅着吴心就要下刀,石勇朝着已经看呆了贾义怒吼一声。
“小兔崽子我弄死你!”贾义也怒吼着上来帮忙,却被吴心一掌轻易推开,倒退了两三步撞在墙壁上,轰隆作响,颓然坐在地上,头顶的大白粉哗啦啦掉下来好多。
救兵被放到,石勇顿时绝望了。
只见吴心挽了个刀花,若是熟悉范振的人在场,一定能认出来这是范振的习惯性动作。
出手如电,刀落如雨,噼里啪啦落在桌子上,一只手快如闪电,石勇努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见残影。
吴心下手既快又准,刀刀都贴着石勇指缝见的皮肉。
冰冷的刀锋贴着石勇肌肤穿梭着,那刺骨的冰寒直传递到石勇的心尖上,他身体筛糠似的颤抖着,不断发出杀猪般的号叫。
以吴心的精准度根本伤不到他,他是被自己吓得。
听着声声刺耳惨嚎,派出所里的警察们纷纷过来围观。
见状,吴心索性收了手,而获得自由的石勇,二话不说瘫软在地。
看着一旁被撞的背过气去,脸色青紫努力呼吸的贾义和吓瘫的石勇,吴心不屑的摇摇头,说道:“知道吗,你们不配玩这个游戏,之前我被你们刺中过那么多次,我喊过吗?懦夫!”
说罢,吴心也懒得搭理这两个货,把东西打包好,背起来边走。
“这把刀还你们。”吴心信手一丢,那把水果刀霎时间化作摧金融铁的神兵利器,贴着贾义的耳多,直插进墙壁里去。
一缕头发幽幽飘落,而贾义,干脆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