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晟！我跟你拼了！”还年少的方牧恩从沙发上跳下来，扑倒陆琛晟的身上，咬着唇说：“你怎么把猫丢了！”
陆琛晟一只手就将她拦住，看着她：“再闹我把你一起丢了。”
于是方牧恩便慌了，却又不能做什么，于是生气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这个模样，像极了现在的暮卿悦。
陆琛晟这才笑着搂过她，温柔地哄道：“乖，猫没丢，隔壁家抱去玩了。”
方牧恩欣喜地攀上他的脖颈，轻轻地落下一吻。
回忆到这里就终止了，陆琛晟回过神来，望着方牧恩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缱绻。
“怎么了？”方牧恩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不太对？
“没事。”陆琛晟笑着道，看起来十分温和。
“嗯”方牧恩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看向顾继城和安易欣，但眸子却总是飘忽到陆琛晟的身上，每次看向他的时候，都发现陆琛晟在看着她。
她打了个寒颤，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他。
安易欣和顾继城两人，顾继城搂着安易欣的腰肢，安易欣巧笑倩兮地倚靠在他的胸膛上，红唇微微地开启，不知在说什么话，在她微微侧过头的那一瞬，对方牧恩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立即收起。
就是这个时候。
方牧恩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用匿名邮件的方式发给了柳飘飘，还顺便附上了一张酒店的logo发给她。发完以后像是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走了？”陆琛晟看着她完成这一些列的动作，“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说完也不等方牧恩回答，他讥讽地开口：“我还不知道你能耐那么大。”难怪她一向都听他的，这一次却主动提出要来这个餐厅。
“她主动送上门来，我还不趁这这次机会让他们再乱一点？”方牧恩也笑了，嘲讽显而易见，也不知道是在嘲讽顾继城和安易欣还是在嘲讽陆琛晟。
陆琛晟的脸色微微一变，握着她的手腕，力度略大，但不至于伤到她，他沉声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当然，报仇这件事，比任何一件事都重要！”方牧恩几乎是带着吃痛吼了出来。
但这并没有惹来男人的怜惜，却是更加粗暴地将她从餐厅里拖了出去，丢进了车里，“我说过我会帮你，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她心底，还是不信他的，这种不信任，才是最让陆琛晟生气的。
他都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还是不信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冒险，也不肯同他商量哪怕一点。陆琛晟的心底有一抹苦涩渐渐升起。
方牧恩烦躁地甩开他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琛晟坐在她的旁边，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冷气，简直比这车里的空调还是冷得多。温城一见自己老板这个模样，于是也不敢开口，直接发动了车子。
两人在路上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说话，却都像两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方牧恩也不敢看着陆琛晟，别过头去看窗外倒退着的街道树木。
到了米兰阳光，陆琛晟直接就下了车，而方牧恩则跟在她后面，两人面色凝重地进去，像是一对吵了架的小夫妻一般。
“哎哟，你们这是怎么了！”李妈从里面迎上来，见两人的气氛不对，便问道。但陆琛晟却依旧一头牛一般上了楼，方牧恩停下来，对李妈笑笑，“没事。”
李妈也不傻，自然知道两人肯定出了矛盾。
“太太不上去吗？”
“我过会儿上去。”于是她坐在榻榻米上，打开了电视，里面正在放着两夫妻刚吵架和好的剧情，她烦躁地将电视关了。
“太太。”李妈突然坐到了方牧恩的边上，唤道。
李妈一直是服侍陆琛晟的，在陆家老宅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他们两人搬来了米兰阳光，陆琛晟唯一从陆家老宅带走的，就是李妈。
虽然服侍他们两人的，但陆琛晟却十分尊重李妈，还特地嘱咐方牧恩也要尊重她。
可想而知李妈在陆琛晟心中的地位。
方牧恩见李妈坐到身边来了，也不惊讶，转头问道：“怎么了李妈？”
“没什么，就是和你聊聊。”李妈露出慈祥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也渐渐消除了方牧恩从刚才的警惕。
“嗯，李妈你说。”
李妈叹了口气道：“太太，其实我从小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对他的喜好，我了如指掌。他从小就是我在管，许多道理也都是我教的。”
陆胜独和陆夫人呢？
就在方牧恩想着这些的时候，李妈似乎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于是接着道：“那是老爷和夫人都在忙生意上的事，而琛钰和琛皓，两个从小在国外出生。”
“李妈。”方牧恩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只是自己渐渐地正襟危坐起来。
“大少爷是一个特别倔强的孩子，寡言少语，所以有时候他做的一些让你不能理解的事情，太太你应该体谅，他只是在为你好。有些事你并不知道而已。”
为我好？方牧恩笑了，若不是因为有那场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在，他会如此对自己好？心里这么想着，明面上方牧恩却是应下：“知道了李妈，我会体谅他的。”
李妈欣慰地笑了，“大少爷刚才的样子很是生气，太太可以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吗？”
方牧恩一愣，把事情删减得少得可怜的告诉了李妈，毕竟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她还怕李妈听不懂，却不料听完李妈就笑了，拍了拍方牧恩的消瘦的肩膀道：“太太，大少爷这是吃醋。”
吃，吃醋？方牧恩诧异地看着李妈，这个男人也会吃醋？冷若冰霜，凉薄，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山，都是他的标签，可是这个时候立马居然告诉她陆琛晟在吃醋？
不是吧。
方牧恩的反应似乎李妈早就猜到了，李妈对方牧恩慈祥地笑着：“大少爷的心思很难懂，做的很多事也匪夷所思，但他都是在为你好，至少这几年来大少爷从没对一个女人这样过。”除了以前方家的那个小丫头，不过，唉可惜已经去世了。
“嗯”方牧恩实在是不知道回什么，只能从喉咙里若有若无地发出声音，像是深思，又像是应答。
陆琛晟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心中一直认为他的好，都是有目的的，他们之间的开始本就是一场交易不是吗？难道还能在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交易中摩擦出火花，生出感情？
而且想到这里，方牧恩的心中像是被钝重的刀子剜了一般难受，他心里，还有一个叫“暮暮”的女人吧，所以她最多也只算是个替代品。
呵，替代品。
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自嘲。
李妈放在方牧恩手上的手轻轻地拍了几下：“所以太太，你应该多了解了解大少爷，增进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婚姻是两个人的事。”
说完她便站起来，“好了，太太早些上去歇息吧。”
方牧恩愣神着，还在品味着她刚才的话语，她木讷地点点头，然后看着李妈渐渐地离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没错，但他们之间，一直都是陆琛晟在掌控不是吗？
她上楼的时候，陆琛晟已经洗好澡出来了，他的下体用一条白色的浴巾围着，上身赤裸着，健硕的躯干显露出来，小麦色的肌肤给人一种联想翩翩的感觉。
陆琛晟甩了甩头，像一只桀骜不驯的猛兽，水飞在空气中。
“看够了么？”
一道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方牧恩的思绪，她抬眼看着陆琛晟，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这别扭闹得真不爽，明明没什么事的，怎么就又闹了起来。
想着，方牧恩兀自从他的身边经过，陆琛晟也很意外地没有拦住她。
等到方牧恩出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没有陆琛晟的影子了，她微微地长舒了一口气，上了床，拿起手机，不禁勾起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
不知道安易欣和顾继城现在怎么样了，柳飘飘有没有找到他们。
方牧恩拿着手机又玩了一会儿才盖过被子，小手一伸，没有往常的那具滚烫的身躯在旁边低语，似乎还有点不习惯。
算了，方牧恩不愿再想什么，那个男人从来都不属于她，她还能奢望什么呢。
方牧恩关了灯，一片黑暗包围着她，她伸手拉扯过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这样才有了些许的安全感，渐渐地进入梦乡。
梦里方牧恩只感觉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他紧紧地抱着自己，似乎在低喃着什么话。她努力地睁开眼，眯着的瞳孔中出现了陆琛晟的身影。
吓得方牧恩突然惊醒，往床边挪了挪。
男人似乎也被她扰乱了睡意，低沉着开口：“睡觉。”随即将她扯过来，再次拥入怀里。方牧恩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声，脑中嗡嗡地想着李妈的话，然后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腰。
她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男人的身子僵了僵，然后迅速恢复过来道：“暮暮，说你爱我。”
方牧恩迷迷糊糊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缱绻温柔。
陆琛晟在黑暗中的眸子变得闪闪发亮起来，嘴角噙着一抹满足而温柔的笑容，在她的发间轻轻地落下一枚包含宠溺的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