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伦一回来就去春熙园看望顾芙,孩子没有保住,雷霆大怒。到最后还给太子下了最后通牒,无论是顾芙还是顾宁都是相府的千金,他哪个都不能亏待了。
这么一说,那么顾芙嫁入东宫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至于什么位分,就要看秦墨如何给了。
顾世伦看完顾芙后便去了清晖园,脸色有些阴沉但是没有那么严厉,看到顾宁第一句便是:“今日你姐姐吓坏你了吧。”
顾宁瞬间明白,顾世伦这个老人精看破顾芙的小心思,所以并未怪罪顾宁。
顾宁笑道:“如果这样能让大姐当上太子妃,我吃点苦头没什么的,只是这次大姐辛苦了。”
顾世伦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本来就不应该留。”
“难道是……”顾宁见顾世伦脸色很难看,顿时明白,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秦墨的而是刘雄的,所以这次根本就是顺水推舟还推到了顾宁。
只是,顾世伦没有遮掩的告诉她这么大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顾宁乖乖闭嘴,等着顾世伦下文。
果不其然,顾世伦鹰眸凝神的看着顾宁:“你姐姐只能嫁给太子,才能保住顾家名声。我知道你身边那两个丫头都知道芙儿的事情,你为此也没少给芙儿脸色。芙儿亏欠与你,吃了这个亏也就罢了。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可要仔细你的两个丫头。”
顾宁心顿时一凝,感慨顾世伦果然不简单。他知道顾宁看重月溪茯苓,怕她以后拿顾芙失贞一事说事,所以干脆给个下马威。
顾府上下都打点好了,处死的处死,关押的关押,唯独月溪茯苓没有受到处罚。如果顾宁以后再拿这件事有说辞,传到顾世伦耳中,他不能动顾宁,还不能动两个丫环吗?
杀鸡儆猴!
顾宁笑了笑:“这件事会烂在女儿的肚子里,爹就放心吧。”
顾世伦满意的笑了笑,继而说道:“我已经给太子施加压力了,想必太子妃的事情已经决定了,我就是怕你这个姑姑,你姑姑与你娘亲最为交好,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妥协。”
提到皇后顾世伦颇为头疼,顾宁细细打量着他的神情,自己是苏家后人的事情顾世伦到底知不知道。看皇后的样子,明显就是有所预谋,可是顾世伦看着又好像完全不知情。
这对兄妹到底玩什么把戏?
顾宁乖巧的点点头:“姑姑一向最听爹的话,而且大姐那么优秀,一定满意的。”
“你为你姐姐牺牲不少,你这丫头确实比芙儿懂事些,是爹亏欠了你。你虽然不能嫁给太子,但是爹爹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的夫婿。皇城好男儿比比皆是,只要是你看上的,爹爹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虽然不是太子妃,但是爹也不会让你过得有半点不如意。”
顾宁低下脑袋,脑海深处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自己肯定是不能逃的了,有乌衣巷和燕子期盯着,跑哪都是危险的,还不如好好在大秦待着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寻求一个庇护?
顾宁突然抬头,目光晶亮的看着顾世伦:“爹,我有一个方法,一定会让太子和姑姑死心的。”
“什么办法?”
“不如你将我许配给晋王。”
顾世伦眉头一跳:“晋王?”
顾宁点点头,遮掩住眼底兴奋的神色,尽量让自己看着平静。“所有人都知道晋王不能人道,如果我执意嫁给晋王,太子一定倍受打击,因为我宁愿要一个不能人事的夫君,也不要嫁给太子,这样一来太子就会彻底死心。”
顾世伦微微皱眉,双眸摄住顾宁的双眼。这个女儿可不似顾芙那样冲动莽撞,行事说话都有自己的头绪,她要主动嫁给秦缺,是为了什么?
“我愿意成全大姐,也希望爹能成全我!我娘这么多年因为我不能进入顾家祠堂,一直名不成言不顺,同样是妾却远不如其他的姨娘,我希望爹让我娘以平妻的身份进入祠堂。”顾宁双眸灼灼的看着顾世伦,眼底是不容妥协的凌光。
顾世伦点点头,这些对于顾宁来说是望尘不及,但是对于顾世伦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可以,也算是对你和你娘的一点补偿。”
“还有,爹已经开始着手让自己的人坐上钦天监正监的位置,那么周康平就没有用了,我希望爹能把他交给我。我这些年受的苦全是拜他所赐,我要他给我和我娘一个交代。”
“这个也没有问题。”顾世伦点点头,也不再猜疑。顾宁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也是为了她娘,看来她什么也不知道。“这次你就去佛春堂思过,算是芙儿欠你的,日后她若是成为太子妃,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目送着顾世伦离去,顾宁心底突然松了一口气,浑身轻松了不少,她喃喃自语:“顾宁,这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事情,我知道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我不能嫁给太子,只能让你娘风光一些。从今日起我就是我,不会被你的任何事情牵绊,就算有人刨了你家祖坟,我都无动于衷。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她向来不喜欢亏欠别人,虽然是原主死了她侥幸重生,但是顾宁还是觉得自己欠了她,现在……总算是两清了。
此后,任何阴谋诡计、诡谲刺杀,她都不怕,因为她是特工顾宁!
顾世伦出了清晖园就转身备轿去了皇宫,还未走进凤德宫,就听到里面皇后传来的怒斥:“你们到底是怎么干事的?你们伺候在太子身边,他的行踪怎能轻易泄露?来人,全部拖出去杖毙!”
“相爷……”太监刚想通报,却被顾世伦阻止住,他阴冷的走了进去,沉声道:“太子的行踪是我泄露的,你是不是也要将我这个哥哥杖毙?”
皇后一见顾世伦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皱眉挥手让喜公公带人下去,随即笑脸相迎:“哥哥怎么来了?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妹妹我正在教导宫人呢!”
“你是怪太子去相府去的巧了,正好看到宁儿推芙儿了是不是?你到底是担心芙儿还是宁儿?”顾世伦冷看了一眼,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皇后脸色有些难看,不自然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答应了锦娘,日后宁儿必定是太子妃。哥哥,你这么帮着芙儿不是让锦娘寒心吗?说到底她都是你爱过的女人啊。”
啪……
茶杯重重的敲在檀木桌子上,顾世伦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冷眼扫过皇后:“不要提锦娘,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锦娘何至于被李氏害死?你我都清楚锦娘的身份,根本毫无所获,你现在为何又对宁儿这般上心?”
“我答应了锦娘……”皇后还想说什么,却被顾世伦冷声打断:“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打着什么主意我不知道?宁儿一回来你就恩宠有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世伦眼神如勾一般的看向皇后,想要寻找一丝异样。皇后只是端庄的笑了笑:“我能发现什么?这十多年哥哥你都找不到任何线索,我身在后宫又如何能知道?我真的是惦记着锦娘的情谊,想着她是苏家唯一的孩子,也许日后有用是不是?便想着成全当年的那段婚姻,也算是我对锦娘一个交代。”
“哦?”顾世伦耐人寻味的轻声应道:“这么说你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了?”
皇后泄气的点点头,一手抱住顾世伦的胳膊,有些娇嗔道:“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亲死得早,我从小到大最听你的话,几时骗过你?而且哥哥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会有线索不告诉你?我知道当年是我害了锦娘,这到底也是哥哥的孩子。所以我才对她这么好的,日后如果真的能从这丫头身上找到什么,也嫁给了墨儿,也算是自家人就不用别人惦记着了。”
顾世伦冷笑:“这倒不必,芙儿是顾家嫡女,是你的亲侄女,她才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哥哥!”皇后一下子急了:“宁儿和芙儿都是你的女儿,而且我和锦娘本来就约定好了,你何必这样偏袒一方?”
顾世伦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虽是亲兄妹但是此刻眼底找不到任何亲情的柔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宁儿的,我打算禀告皇上为宁儿和晋王求得一门婚事,晋王妃虽不如太子妃荣耀,但总归也不错。”
皇后脸色骤变,阴沉的有些难看:“哥哥,你明知道秦缺不能人事,你还让宁丫头嫁给他?你到底是何意?”
顾世伦冷笑:“我是怕我这么妹妹太过精明,连我这个兄长都算计其中。日后若真的能找到线索,宁儿身在东宫,你还会让我知道任何线索?”
“你是我大哥,你怎能如此猜忌于我?”皇后双眉紧拧,眼底泛起了泪花:“哥哥,你忘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如何疼爱我这个妹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