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神犀利地盯住对方:“有监控,你不怕吗?”
看着年轻警察从椅背后用双手钳住了方长的肩膀,中年警察嚣张大笑:“监控这种东西,什么时候会坏,谁都说不清楚,说不定现在就坏了呢?”将警棍在手里甩了个花,他狞笑着靠近方长,突然一脚狠狠地朝着方长肚子踹过来。
方长冷冷地看着对方飞踹过来的右脚,本来他只是跟对方油嘴滑舌,一心等着林鸿图来捞人。
而且因为自己曾经军人的身份,他一直对警察这个组织略有点亲近之意,毕竟军警一家嘛,每年退伍军人安置最多的地方就是警察岗位。他也有几位战友退伍后就进入了警察系统,目前发展都还挺顺利,升得最快的一位已经是某市的公安局副局长。
但是对方明显是受人命令来给他安罪名,完全不问青红皂白就想把持刀伤人这件事办成铁案,让他极为失望。
眼下对方玩起了屈打成招的把戏,他已经不想再陪对方玩下去。袭警了又如何?别说只是揍了对方,这等败类警察就算当场格杀了,军方无数大佬也会把他从派出所毫发无损地捞出来。
年轻警察突然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轰隆一声闷响,尘土飞扬。他定睛一看,方长还好好地被他钳住,而中年警察却头前脚后地仰躺在地,而方长的一只脚正端端正正踩在了对方的脸上。
年轻警察不禁呆住了,搞不懂组长为什么会被方长踩住脑袋。就算组长因为用力过猛自己摔倒了,那也应该是脚朝着这头,怎么会像使了瞬移魔法一般地恰恰把个脑袋送到方长脚下?
其实刚刚那一瞬间方长做了三个动作。他先是踹了中年警察的支撑脚一下,使得对方失去平衡,上身随惯性朝前倒。然后他又用脚点了点对方肩膀,使得对方在空中转了个身,再然后一脚高压劈腿,踏在对方脸上把他从空中劈落下来。这三个动作他做得极快,而且极隐蔽。
做完一个动作后他都是先把腿收回来然后再做下一个动作,因此即使年轻警察就在他身边瞪大眼睛看着,也只是觉得眼花了一下,完全没有察觉他曾经动过。
方长肩膀随意一抖,年轻警察立刻感觉自己钳住方长的双臂不由自主地弹开,仿佛触电一般,酸麻不已。灯光一暗,方长已经站起来,两眼炯炯地盯住了他:“怎么样?你也想要动手吗?“
眼看着组长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脸上一个红通通的鞋底印狰狞浮现。凶徒眼下又盯上了自己,在这狭小的斗室中,跑都没地方跑去。年轻警察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
“你……你这是袭警!是重罪!”他战战兢兢地恐吓道。
方长呲牙一笑,昏暗的灯光下牙齿亮得晃眼,年轻警察竟被这笑容吓得连连倒退。
方长正准备说点什么,审讯室的门突然轰然被撞开,六名警察提着警棍冲了进来。四个人呼喝着上前将方长围住,剩下的两人迅速地将中年警察抬出门去。方长从人缝中看到,门口还守着两个警察,枪已经从枪套里拔出来,看来如果形势不对两人会直接开枪了。
方长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并不在意在警察局闹事的后果,但是嫌犯袭击警察,他们过来镇压是职责。尽职责的警察,即使对方要来揍自己,方长也下不去手。
警棍如雨般砸下,方长只是牢牢用手臂护住自己的脸。自己虽然不靠脸吃饭,但万一在此不幸破相,自己的美女粉丝团岂不是心痛欲碎?做人总还是要多为别人着想的嘛。
饶是方长浑身坚韧如钢,这一通猛揍也有点扛不住。他只觉浑身胀痛,几处骨头发酸,似乎受了点不重的小伤。
自己从军队退伍后,有多久没挨过着样的胖揍了?想起当年惨无人道的反俘虏训练,内心深处还略有点怀念。比起那个来,现在挨的揍也只是毛毛雨了。
熟悉的味道唤醒了方长体内战士的骄傲。他直直地戳在原地,任警棍一下下重重地打在他身上,就是硬挺着不倒。
纵是方长自认聪明如雪,也万万没想到一件事。警察冲进来是来制服嫌犯的,什么叫制服?不把人干翻在地无力爬起算是制服么?平日里警察可能还有点手下留情,今天有中年组长前车为鉴,这等凶悍之徒,谁还敢留手?
一边打警察一边在心里嘀咕。这人什么来路?照自己四人这个打法,就算是块铁都打碎了,怎么这小子还挺在那里不倒下?
莫不是碰到那种传说中站着死的豪杰了吧?众警察越打越心惊。
不停手吧,说不定这小子就活生生地打死了。停手吧,万一这小子真是那种扛打扛造的极品,暴起就要伤人。
一时颇有点骑虎难下的味道。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国字脸颇有威仪的男人出现在了审讯室的门口,满脸怒容地看着一干警察围着一个人暴揍。
守门的其中一位认出这位是市局的李局长,全市所有警察系统的老大,连忙啪地一个立正:“报告局长,嫌犯暴力抗拒审讯并打伤了负责审讯的刘组长,我们正在制服他。”
“你们这是要制服吗?你们看起来是要打死他吧?而且嫌犯为什么要暴力抗拒审讯?是不是你们对他采取了刑讯逼供的手段?”李局长怒容不减。
众人吭吭哧哧,说不出话。
李局长狠狠地扫了众人一眼,抬步向方长走来。
一名警察连忙提醒:“局长小心,这个嫌犯很能打。”李局长仅仅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做为回应,脚下却丝毫不停,一直走到方长身前。
方长此时形象极其狼狈,身上挨了无数警棍,连衣服都被打破了数处。头发也乱糟糟的,只是毕竟警察们并不想搞出人命,所以都只是朝方长身上招呼,否则只消朝方长脑袋上狠狠来上几棍,方长再牛也只有翻倒在地口吐白沫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