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慌忙解释道:“我刚替秦瑾萱搬完箱子,出了一身的汗,正准备洗澡,瑾萱就进来了。”
“那瑾萱的脸怎么红了?”林嘉熙再度严厉地发问。
听到林嘉熙提到自己,自从开门见到林嘉熙起就目瞪口呆的秦瑾萱终于醒过神来,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脸的确在发烧,连忙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方长镇定下来,这次自己的确从精神到肉体都是清清白白,不怕林嘉熙推敲:“那我就不知道了,你问问她。”
林嘉熙质问的眼神看向秦瑾萱,秦瑾萱也急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你出门了,我准备过来找方长陪我出去玩,然后他正好脱掉上衣,我就看了两眼,脸就莫名其妙地红了。”
林嘉熙心里顿时了然。瑾萱果然已经长大了,成为大姑娘了。林嘉熙心里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既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又有几分淡淡的失落。
她冷冷地白了方长一眼,方长摆出一个极度无辜的表情,表示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林嘉熙一招手:“瑾萱你出来!跟我回房间。”
秦瑾萱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看都不敢再看方长一眼,低头跟着林嘉熙走出了方长的房间。
也不知道林嘉熙跟秦瑾萱说了些什么,秦瑾萱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都是老老实实地自己在房间打游戏,除了吃饭时间外,门都不出,也没再来找过方长。就算吃饭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与方长的眼神偶尔相遇,也会尴尬地迅速移开。
方长乐得秦瑾萱不来缠着自己,自己一个人出门随意地在杭城到处乱逛了三天。杭城的气氛与花市不同,生活节奏明显慢多了。大街上的美女也不像在花市见多的那样穿着千篇一律的职业套装,急匆匆地在街上走;而是穿着明显带有江南水乡气息的各式服装,在大街上婀娜而行,脸上满是恬淡和惬意。
这三天林嘉熙也忙得脚不沾地,早出晚归,几乎见不到她的人。搞得一起出门的三人仿佛是陌生人一般,各自过自己的日子,完全没交集。
到了第四天,林嘉熙终于闲了下来。林氏企业杭城旗舰店已经在昨天顺利开业,一切都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终于不用她亲自在现场盯着了。
于是林嘉熙和方长秦瑾萱两人打了个招呼,打算今天和他们两个一起到西湖边去游览一番。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方长最喜欢这一句诗词。
当年苏轼游西湖,遇到了美如西子的歌伎朝云。苏大文豪怦然心动,提笔写下这等绝妙诗句。朝云也不负西子美名,与苏轼一生如一,生死相随,并最终跟随苏轼谪居惠州,因水土不服染上时疫,溘然而逝,被葬在惠州一个湖边。
自此,惠州也因她而多了个西湖。朝云姑娘也以一个侍妾身份,被纪念千年,直到现代仍有朝云墓和用于纪念的六如亭,当地百姓也仍有十二月五日祭奠朝云的风俗。
去的路上方长讲这段爱情故事讲给林嘉熙和秦瑾萱听。秦瑾萱双眼立刻变成星星状,显然对嫁给一代文豪这种浪漫的事极其向往。林嘉熙也略有些惊讶,心里万万想不到想方长这样的贱人居然也会对这种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感兴趣。
方长心里极为得意。他扪心自问,自己虽然才华横溢,奈何和一代文宗苏轼比起来还是略略差了少许。
不过即使是苏大文豪,当年也只是在西湖碰到了一个西子般的姑娘。而自己今天游西湖,身边的两个人女人都有西子般的容貌。
问君羡慕否?嫉妒否?
快到西湖时,林嘉熙也被方长撩发了诗意,叹息道:“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方长明白她的意思。有道是晴西湖不如雨西湖,雨西湖不如夜西湖,夜西湖不如雪西湖。
不过方长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嘉熙已经自己就想开了:“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今天能够游览一番晴西湖,也算不虚此行了。”
三人到达西湖后,首先经过的是雷峰塔。不过三人都对这种重建后用来敛财的景点没什么兴趣,只是略微看了两眼,就直接朝苏堤走去。
苏堤本身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就只是湖心上一条栽满了树的堤坝而已。然而,苏堤最为引人入胜的地方并不是堤坝本身,而是所代表的人文感受。三人走在苏堤上,脚下是干净的柏油路面,道路两旁别出心裁地夹杂种着些桃树和柳树,姹紫嫣红的各类鲜花点缀其中,却又没有一般景点的色彩逼人感觉,别有一种清雅的气息。想着这就是当年苏公知杭州时亲手所修的苏堤,即使路上无数游人往来,心中依然升起一股子诗意。
三人安静地沿着苏堤一路走着,都没有说话。即使平日聒噪的秦瑾萱,似乎也折服在了这个宁静的环境中,只顾东张西望,也不开口说一个字。
不知不觉中,长有近三公里的苏堤被三人从头走到尾,方才如梦初醒,感觉全身心都被洗涤了般,神清气爽。
林嘉熙本来还想去看看闻名已久的断桥,毕竟白蛇传三人都是从小听到大的,几乎都能背出来。不过三人都没来过西湖,搞不清楚断桥在哪里,又都不愿意去开口问人。偶尔听到路过的游人讨论的关于断桥的只言片语,似乎还有巨远,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于是三人又跑回苏堤上,漫无目的地随意走走。可能是受了苏堤整个氛围的熏陶,林嘉熙脸上亘古不变的冰霜悄然融化,一路与秦瑾萱嬉戏打闹,与别的二十来岁的女孩并没有什么两样。那张本来就美极的脸顿时染上了一种鲜活灵动的气息,仿佛坠入凡间的精灵,几乎可以被称为西湖第十一景了。不时有路过的游人举起相机,偷偷地拍几张林嘉熙的相片,林嘉熙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