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姬无忌,连同一旁的苏月也是紧皱着眉头,听到金源对这个人的评价后,俏脸冷若寒冰,透露着厌恶。
“那个人呢?”姬无忌指着堂上唯一一个身穿洋服的高个男人说道,只见此人身穿笔挺的黑色西服,头戴一顶同色礼帽,在场的人多数穿着长袍马褂,他这一身装扮,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一脸傲慢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洋洋自得。
“这个人你要留心了。”说到此处,金源的语气有些凝重,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对这个人了解的不是很多,只听说早年留过洋,从海外归来后,便投到了叶家门下,颇得叶家家主的赏识。为叶家的发展,出过不少点子,一直晋升到“鹰堂”的堂主。”
姬无忌这才明白,怪不得这人一身前卫的装扮,原来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作为一个外来户,这么多年能过在叶家扎下根基,足以说明这个人有自己独到的办法。
对堂上的主要角色了解的差不多了,姬无忌便开始倾听堂上谈话的内容,仔细一听,基本都是那个壮汉在口若悬河的慷慨陈词,叶西对他也只是简单的附和几声,和他一同来的另两位堂主,从那愤怒的吼声后,就没有说一句话,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别处,似乎是有意在那这个被肌肉充实了大脑的家伙当枪使。
壮汉说了好久,嗓子都有些沙哑,时间一长,连叶西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目光转向下首端坐的一位老者,轻声说道:叶三叔,你看这事?”
听到叶西在叫自己,那被喊到名字的老者,缓缓的睁开双眼,脸上的皱纹也逐渐伸展开,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
那老者张开嘴时,门牙已经松动,嘴唇微微翕动,沧桑的声音传进大堂中所有人的耳中:“老夫年事已高,这些事情就留给你们年轻人去折腾吧。”
“可是,今日的局面,必须要有几位德高望众的长者出面,才有可能平息这场风波。”说着,叶天走下首位,站在左手边的几位老者面前行了一礼,恭声说道。
这时。另一位老者开口道:“叶家门下弟子众多,难免会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作为家主就得能够吸取属下的谏言。”
“只要他们提出的意见合理,晚辈一定会虚心采纳的。”叶天对那老者行了一礼,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此时,叶家堂内的气氛隐隐有些不对,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齐聚在前面这一老一少身上,多数都将支持的目光投向那名老者。
“无忌兄弟,现在看出这其中的门道了吧。”金源凑到姬无忌耳边,小声问道。
姬无忌才有些明白这场风波的源头,这些家伙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家主之位,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些清楚,这就是合伙演了一出双簧,先对叶西进行言语和心理上的压力,再由叶家的元老人物出来和稀泥,看似是左右不偏,说了句公道话,其实是想让叶天进退不得,正中了下怀,逼不得已只能退位,在得势的一伙人的操控下,另选“贤能。”
不过,话虽这么说,在场的人并没有明确的态度,目光有些蠢蠢欲动,就如同一头饿极了的凶兽,随时扑上去将猎物撕成碎片。
“哼,什么属下的谏言,这就赤裸裸的想逼迫叶西从家主的位置上退下来,然后叶家大权就会到些人的手中,任由他们摆布。姬无忌渐渐看透了堂中的情形,越来越为叶西感到担忧,脸上稍显愤怒之色。
却被身旁的金源一把按住手腕,低声劝道:“无忌兄弟,听老哥一句,现在你可一定不能冲动,虽然知道了这些人的目的,但很多事情没有明说,你要是上去,怕是会落人口实,正好给了这些人攻击叶西的话柄。”
将被金源按住的手腕抽出,活动活动筋骨,权衡了一下冲动的后果,或许会像是金源说的那样,正事帮不上忙,只能添乱。
沉思了片刻,姬无忌答应道:“好,我尽量克制自己。”可是令姬无忌想不通的是,这家主之位真的又这么大的诱惑力,吸引着这些人趋之若鹜的争抢。面对自己亲爹有没有这么上心,都是两说之事。
“无忌兄弟,这就是你见识不够了,从古至今,这全力斗争是最残酷,最血腥,最不择手段的,你不见古时候的王位之争,儿子杀死老子,亲哥哥杀死亲弟弟,都是屡见不鲜,最著名的就是秦二世胡亥,登基之后,将自己的三十三个兄妹一并处死,手段之残忍,用心之险恶,实在是令人发指。”金源说起权力斗争,引经据典的一一举例,说明了其残酷性。
“那是王位,和这个能一样吗?”姬无忌无奈的说道。要说这叶家,在龙阳城中或许可以独霸一方,若是和国家相比,那可就不值一提了。
“无忌兄弟,你的这么想,华夏数千年历史,能过当皇帝的能有几人啊,大多数的人对皇位遥不可及的,对皇位望洋兴叹,这些人也只好降低自己的要求,将目标转移到别的地方,任何斗争,都大同小异,杀红了眼,也不乏拉帮结派,同样充斥这残酷与血腥。”
被金源这么一吓唬,姬无忌的心更加变得忐忑不安,对这场的结果格外的关注,心脏的的跳动频率就没有慢下来过。
“放轻松!”就在姬无忌焦虑万分时,一只修长的纤纤玉手将姬无忌的手掌半握起来,下意识低头一看,见这只手掌白皙,皮肤吹弹可破,犹如上好的羊脂玉,还透着点粉色。
都不用看,姬无忌便猜出这手掌的主人,正是苏月,虽然仅有三个字的安慰,但也足以让处于爆棚状态的姬无忌冷静下来。
简短的三个字犹如一道暖流沁入心脾,让姬无觉得浑身酥软,自从认识苏月以来,她总是板着一张脸,自己做什么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