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跟白莎莎打了电话,白莎莎答应搬过来,两个女孩住在一起。
赵泽明见到白莎莎的时候,她脸色苍白,接行李的时候,他碰到白莎莎的手,只是一瞬间,还是觉得她的手冰凉。不过,赵泽明并没有感觉到黑蝶的气息。不过,这也不能说这起案件跟黑蝶无关,毕竟白莎莎并没有遭遇到杀害潘岚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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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好姐妹在一起后,白莎莎睡得特别踏实,第二天一早,就精神抖擞地去上班了。
空中的薄雾已经散去,太阳把整个校园照得很通透,出了教学楼的白莎莎仍然感到茫然——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能到什么地方去。
操场上,教学楼里,路上,到处都有人对自己探头探脑。
白莎莎低着头往前走,心里堵得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身体里发酵,膨胀到胸口疼,却连一个出口都找不到。
刚停下扶着路边的栏杆喘气,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嗤笑声。抬头看,几个拿着羽毛球拍的学生正站在前方树荫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白莎莎淡淡地瞟一眼那群学生,然后眯着眼,仰头看天上的太阳,阳光有些烈,眼里全是白晃晃的一片。为什么看不清呢?眼睛涩得厉害,可是为什么干的厉害?
白莎莎揉揉眼睛,继续往前走。过了实验楼,过了行政楼,过了食堂,直到被用水泥给封死的后门。
白莎莎一屁股挨着墙根坐下,曲腿把头埋在臂弯里,心里绷着的那根弦这才松了下来。
终于安静了,终于没有了在自己背后嘤嘤嗡嗡的议论声,没有了那种暧昧不明的笑。
可是,心里还是闷得难受。
白莎莎抬起头,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天空和诺大的一个校园,突然觉得世界是如此之小,竟然找不到能说心里话的人。
白莎莎转过身,对着面前的围墙,围墙是灰色,沉默不语,这让白莎莎想到了夏默,她顿了顿,说:“我对你说说我的心里话,你可要好好的听。”
白莎莎盯着死板一块的围墙,像是它正做好了准备听自己说话,她接着说:“我心里难受,我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怎么办?”
白莎莎停了一会,像是等着围墙的回答。
“我的朋友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死了,死的还不明不白,我心里难受,可是怎么也哭不出来。我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死,她前段时间还跟我说,她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年轻就是钞票,可是谁会想到她竟然死了?现在我很难过,也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办?你问我害怕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害怕自己某一天也这样死了。”
围墙依然在沉默。
而白莎莎的话却成了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整天都被人盯着,时时刻刻都有人戳着脊梁骨絮絮叨叨,可是我真的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聚会会弄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他们这样对我,我是多么地难过。我真的很想逃,刚才我还在想,要抛下所有的东西逃得远远的,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把自己给藏起来,多好,可是……可是现实哪有这么容易。就连现在,连跑出学校都不能,都不敢……”
白莎莎双手扶着墙,委屈和伤心已经让她不堪重负。眼眶一红,鼻头一涩,眼泪便倾泻而出。
后门偏僻,平时除了爱翻围墙的学生,平时很少人来。四周无人,白莎莎干脆靠着墙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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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白莎莎七零八落的思绪给击成了一片空白,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抬头看四周,并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白莎莎站起来,向前面的一大簇晃动的紫竹走去,刚走几步,身后又是一声。
“咚!”
这次的声音小了些,白莎莎回转身,地上除了大小不一的石头,还是没什么,白莎莎疑惑地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围墙,围墙上也没有人。
难道是围墙那边有人扔什么东西?白莎莎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冲这那头喊:“喂!那边是不是有人?”等了一会,不见回答,她又扯着嗓子大喊:“要是不吭声,我可扔石头了,砸到了可别怪我。”
白莎莎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颠了颠,正要扔,眼光无意中瞥到了被封死的后门。这一瞥,让白莎莎愣住了——水泥墙面上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字:“后是坟场,莫翻围墙”。
学校后面明明就是一个正在拆迁中的城中村,怎么说是坟场?
不过,白莎莎倒是听说过,她们这所学校是建立在一个大坟场上的,还听说去年建新教学楼的时候,从地底下挖出了人骨头。
白莎莎心里烦躁,脚底不停地搓着一个小石头,不经意地一低头,就看见脚底下被搓开的泥土中露出了一小截青色的石板,还隐隐地刻了一个字。白莎莎蹲下来,竟然看清那是一个“墓”字,她马上触电般地弹开了。
而此时,前面的紫竹丛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谁?”白莎莎颤巍巍向前走,心想这晴天白日的还闹鬼了不成?
竹丛不动了。
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响,回头看,只见一个灰色的影子飞也似地跑开了,身后的一棵树上还留了几个泥巴脚印。
那人穿着灰色的风衣,带着帽子。白莎莎脑袋嗡地响了一下,难道是,是那个凶手?
白莎莎愣在原地,心里想着潘岚被杀的细节。看着疯跑的人影,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要追上去,还是要喊人?
那人跑得急,回头的时候,帽子掉了下来。
白莎莎一看见那张脸,所有的紧张立马蒸发掉,愤怒油然而生。原来,这家伙竟然是自己班上的一个学生。她对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大喊:“李晓山,以后不要翻围墙,要穿校服,不要穿那身难看的衣服。”
白莎莎一走,紫竹丛后走出一个人。那人站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