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脏东西？赵泽明没有明说。不过王越赶紧打了刘付强的电话，对方果然在医院里，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奇怪。昨晚，刘付强不是跟张茉莉去开房了么？怎么还开到医院里去了？
赵泽明是真的有超能力啊！那他应该可以还爸爸一个公道！王越胡思乱想着，又跟赵泽明通了电话，两人一见面，一合计，决定一起去医院“探望探望”刘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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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付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可脸色却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双发红浮肿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恐，整个人看起来丧得很，哪有昨晚讽刺洛子明时哪怕0.01％的耀武扬威样儿。
“刘哥，你怎么样了？”王越将买来的水果篮轻轻放在病床旁的小桌子上，关切地说：“我跟我朋友来看你了。”
可怜的刘付强，昨晚他被吓得三魂七魄都移了位，眼下竟是没认出来，王越带来的这位朋友还是曾经跟他起过争执的赵泽明。
“有鬼！”刘付强突然一把拉住王越的手，用诡异而恐惧的声音说，“有鬼，它掐了我的脖子，我差点被它掐死——”他哆哆嗦嗦讲着，双腿也颤抖着从伸展到蜷起来，手将王越放开，双手交叉着在自己脖子上瞎比划：“像、像这样，鬼、鬼就是像这样掐我的！它想掐死我！！！”
赵泽明闻言又抬眸望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啊！”一旁照顾刘付强的刘母勉强笑道，“我儿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直胡言乱语的。”
“阿姨，医生怎么说啊？”赵泽明问，指尖在病床护栏上叩了叩。
“医生给他检查过身体了，发现没什么外伤，他就是惊吓过度，神志有些不清了。”刘母说，“我也问过当时跟他在一起的女娃，对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莫不是真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刚才警察也来过了，他们查过酒店的监控录像，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阿姨，您别担心，刘哥会好起来的。”王越安慰道。
“刘付强，你别怕。”赵泽明则坐到了刘付强身边，低声询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有鬼，有鬼！”刘付强似乎没听到赵泽明的问话，只瑟缩着身子，不断地重复着有鬼的话。他这个样子，赵泽明是别想问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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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泽明和王越待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他们听到有几个病人和家属议论纷纷。
“昨晚送来的时候，我还没睡，那个小伙子可是全身光条条的被送来的，那个女孩子也只裹了床单。我想，这两人，莫不是在，在那个的时候……”
“听说是撞鬼了，这个世道，哪里来的鬼嘛！”
“是不是那个的时候，太兴奋了……哈哈哈……”
“这刘付强，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赵泽明若有所思。
“得罪人？”王越说，“有啊，昨天，他还把我洛哥给得罪了呢，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什么？你是说你那个好朋友洛子明？”赵泽明眉头皱了皱。
“嗯，刚才那些人口中提到的女人叫张茉莉，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实习生。最近一段时间，洛哥和刘付强同时在追求张茉莉，可张茉莉谁都没拒绝，同时脚踩两只船。昨天，洛哥无意中看到刘付强带张茉莉开房，他可气坏了，跟刘付强大吵了一架。半夜还让我出去陪他喝酒来着。唉，赵哥，你说我洛哥这遇到的都叫些什么事儿嘛！”前有骗他钱财的丝丝，后有骗他感情的张茉莉。王越说着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捂了捂嘴：“今天又起得早，我现在都有点困了。”
“洛子明？”赵泽明思虑了下，询问道：“他平时是个怎样的人？”
“不会吧，赵哥，你怀疑洛哥？不可能。”王越觉得这个怀疑有点无厘头，笑道，“他人很好的，对我也很照顾。再说，他就是个普通人，哪里能操纵什么鬼鬼神神？”
普通人？那些被黑蝶感染，控制的人，以前可不都是普通人么？不过，据赵泽明的经验来看，黑蝶盯上的，大多是有强烈欲望的人。比如他自己，当初就很想要出人头地。王越这个小孩子太单纯了，也太容易相信人了，这小脑袋瓜啊，怕是离开光还要很久。赵泽明不置可否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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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派出所，慕容看着眼前两个单薄的卷宗，好看的眉皱起。这两个卷宗，一个是王力撞死周丛的案子，另一个，是络腮胡子男董又林被钱贵撞死的案子。哦，还叠加一个董又林老婆丝丝莫名死在警局的案子。
钱贵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却迟迟不见苏醒。医生说，他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了中风，如果再不苏醒的话，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他和汪警官接手这两个案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迟迟没有进展。榕城有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可能被黑蝶感染，在欲望的驱使下，进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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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周一，刘付强和张茉莉开房“撞鬼”，两人赤条条进医院的事儿便在销售部传开了。
刘付强还在医院，听不到这些议论，可张茉莉却已经来上班了。只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她便受够了同事们的指指点点。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谁都不愿意跟她坐在一起。有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鄙视地对着她骂道：“看不出来啊，这还是个骚狐狸。”
张茉莉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当下便控制不住眼泪，低着头，无声地哭泣起来。她不过是虚荣心强了些，喜欢男人对自己献殷勤罢了。昨晚出了那样的事儿，难道还能怪她不成？怎么现在自己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一整天，张茉莉几乎都被大家当成了透明人。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鼓起勇气走到了洛子明身边，怯生生地开口说：“洛子明，你上次不是说想请我吃火锅吗？我今天就有时间。”
洛子明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张茉莉一眼，冷笑着讽刺道：“怎么，瞅着刘付强不行了，就想来吃我这棵回头草？晚了！”
“你——”张茉莉一下子愣住了，似是没想到洛子明会这般说话。
“你以为你是仙女下凡啊？跟别人睡觉，又被赤条条地送进医院，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洛子明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解气，“现在想到回来找我了？可我傻吗？还要你！你不是嫌弃我穷吗？我告诉你，我洛子明以后会越来越有钱，让你高攀不起！还有，我以后找的女人绝对会比你美一千倍，一万倍！你他妈也不去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想同时吊着两个男人！”他将刘付强那晚的话原原本本地还了回去，不过对象却是张茉莉。
张茉莉顿时涨红了脸，哭着跑了。
王越拉了拉洛子明，低声道：“洛哥，别说了，她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再说，她也没犯什么大错。”
“你还帮她说话？”洛子明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王越，“你到底跟谁一起的？王越，难道你忘了我受的那些屈辱了吗？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洛子明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洛子明满脸潮红，眼白中迸出了几缕红血丝，五官微微扭曲，犹如暴怒的野兽，仿佛要吃人一般。
这样的洛子明无疑是可怕的。
“洛哥，你冷静点儿。”王越有点害怕了，小心翼翼地自己找台阶下：“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啊，现在那个刘付强已经遭报应了，你何必还生气呢？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
“对。”洛子明渐渐平静了下来，冲王越露齿一笑，“对不起啊，王越，刚才是我太激动了，还骂了你，你别生我的气。”
“没事儿。”王越说。他没说的是，就在刚才那一刻，他总觉得洛子明就像吸毒的瘾君子，或者那些发病的神经病一样，神情亢奋，也许，洛子明是真的被张茉莉和刘付强给气坏了吧。
第二天，洛子明上班竟然迟到了。快十点的时候，他才姗姗来迟。一进销售部，他就被部门经理叫到了办公室挨批斗。
“洛子明，你也不是第一天来上班了，还迟到？就算是有事，也该知道提前打声招呼，请个假吧？我又不是那种不近人情，不给员工批假的人……”部门经理说了几句话，无意中扫了洛子明一眼，愣住了：今天，洛子明竟然穿了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部门经理平常各种交际应酬不断，好歹也是讲层次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洛子明这身衣服是阿玛尼的最新款，并且还要好几万呢！
这个洛子明，突然发财了么？部门经理吓了一跳。
“对不起啊，经理。”洛子明笑眯眯地道，“我家里突然出了点急事要我去办，这才耽误了时间。”
说着，他又把一个小小的包装盒放到了经理办公桌上：“经理，这是我送你的一点小东西，望你笑纳。”
“这——”经理说，“你是想贿赂我吗？怕我追究你迟到？”
“不是的，我给部门里每个人都买了礼物的。”洛子明赶紧解释道，“你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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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明穿了很贵的衣服，这一点，贫穷子弟王越可看不出来。不过，午休的时候，洛子明送了部门里每个人一份小礼物，就连张茉莉都有。
王越打开了那个小小的礼物盒子，竟发现里面是一只精致的石英表，黑色漆面抛光的表盘缀以12颗钻石时标，还配以精钢表链，精致又优雅，他见过这种表的广告，好像一支要大几千块呢！
其他人的礼物倒没这么贵，男同事们收到的都是精致的领带，几个女同事收到的都是漂亮的首饰，虽然不算贵重，但每件礼物，没个几百块可下不来。
“洛子明，今天什么日子啊？”
“你发财了啊！”
……
同事们打趣道。
“没有啦，就是我的幺爷爷去世了，他没留下后人来，遗产便便宜了我们这房的人。”洛子明喜气洋洋地说。
“哇噻，那你可成了富二代了。”
“怪不得，今天穿的西装都是阿玛尼了！”
同事们羡慕不已，洛子明嘴上谦虚着，表情却别提有多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