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片漆黑，赵泽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冰冷的台子上，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是一块大木板，他想动一动自己的手和脚，却发现手脚被铐住了。
自己这是在做梦，赵泽明忽然就意识到这个事情。
封闭的空间里突然有了一些声响，从某个角落透出一丝光来，赵泽明看见有个模糊的人影朝着自己走过来，他的心跳瞬间变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应该是说这副身体的主人现在正处于极度恐惧之中。
“求求你，放，放了我。”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赵泽明听到的这声音沙哑晦涩，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喝过水，刚从沙漠里走出来的一样。
哦，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个女人。
“放过你？你不是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吗？”来人的声音有说不出的阴冷。
“我错了，我错了。”女人呜咽的哭了起来，“你放过我吧。”
“果然，女人都是骗子，说什么喜欢都是假的。”来人提高了声调。
下一秒，赵泽明就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身上被鞭打的剧烈疼痛。
“求求你，放了我。”女人哭喊着，心里的绝望快要把赵泽明淹没。
“你说过什么事情都可以为我做的，是你自己说的，就算是死，我也不过放过你的。”鞭子一次又一次的落下，赵泽明几乎都可以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女人的感知已经逐渐消失，她睁着眼睛，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
“别打了。”赵泽明想要喊想要叫，可是那个男人听不见，他已经疯魔了，完全沉浸在虐杀的快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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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了。”赵泽明猛地坐起。
这一声把汪警官手上的资料都给吓掉了，他赶紧走到赵泽明那边：“泽明，你怎么了？”
赵泽明一脸的汗，他喘了喘气：“我梦见王靓雯了。”
汪警官看着他，若有所思道：“你这样不行吧，每次醒过来都满头大汗的，难不成每次你都跟着经历了一遍受害人受到的伤害？”
赵泽明沉默了一会，而后点了点头。
汪警官严肃道：“泽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这样很容易把自己代入到受害者，会出心理问题的。”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赵泽明安慰道，“目前最主要的事情是找到凶手，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说。”
“我刚刚在梦里梦见了王靓雯。她在一个房子里面，像是实验室，周围很黑，还有一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脸。”
汪警官拍了拍他的肩：“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放轻松一点。”
“我记得他的声音。”赵泽明说。
“我去，你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吗？”汪警官愣了一下，说道，“你有人选了吗？”
赵泽明点了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慕容。
“干嘛？”慕容打了个冷战，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慕容，你不是和王靓雯公司老板有私交吗？你让她举办一场朗读大会呗，按照我给的台词读。”
“朗读大会？你们怎么不让表演钢管舞呢？”慕容吐槽道。
两人默默的看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王靓雯老板和慕容是高中同学，这还是慕容看见公司执法人时觉得这名字挺熟悉的，后来调查案件的时候与老板见了一面，两人一眼就认出了是同窗同学。
“……对，就是这样，麻烦你了。”慕容打着电话，“当天我们会派人去的，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是警方要求这么做的。”
“谢谢。”
慕容对着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慕容，可以啊。”汪警官佩服道。
“不过，你们真觉得会找到凶手？”慕容看着赵泽明，“如果我是凶手，我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
“你当然不是凶手，他有病，心里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他敢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抛尸，就表示他根本就不怕警察，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大概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了。”赵泽明说。
慕容和汪警官对视了一眼，表示他们不懂凶手的想法，现在连赵泽明的想法也不懂了。
“对了，让小孟去调查陈策小时候家里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去？”赵泽明问道。
“他今天晚上出发，快的话明天就会回来了。”
汪警官看了一下手表：“十一点了，今天先下班吧，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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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晓从苏城回来的时候是中午。
赵泽明和汪警官一起过来机场接她，两人都风尘仆仆的，比她这个坐了三个小时飞机的人看起来还要累。
“昨天没休息好吗？”三人坐上车，赵泽明开车，苏晓晓坐在副驾驶位上。
“还好，睡了几个小时。”
“你们要一起吃饭吗？”苏晓晓见车是往家方向开的。
“我们下午要去调查一个案子，没有时间一起吃饭了。”汪警官回答道。
苏晓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晓晓，我昨天晚上看新闻说苏城的打车平台好像出了一点事情，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啊。”汪警官提醒道。
苏晓晓一怔。
赵泽明没听到苏晓晓的声音，偏头看了她一眼，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飞机坐太久，有些累了。”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早上做了一点吃的，你饿了就放微波炉里热一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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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晓走后，汪警官坐到前面来：“怎么感觉晓晓好像有心事的感觉？也不怎么说话。”
赵泽明自然也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太累了，等我下班和她聊聊。”
“泽明，陈策真的会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吗？”
“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如果没有人泄密的话。”
“听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汪警官忽然想到什么，“不过。”
他们已经到达了公司，赵泽明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汪警官心想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显然公司里的人对于老板忽然兴致勃勃地想要开展朗读大会表示万分的不理解，特别是当他们收到朗读的原稿时，他们都要怀疑自己老板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了。
“咳咳。”老板咳嗽了两声，“我们公司之后会和朗读文化传媒合作，首先我们要了解一下别人的企业文化，所以今天开展这个活动呢，也是为了选出项目的负责人。”
靠朗读选负责人，也太草率了吧，所有人脸上都这么写着。
老板有些尴尬：“好，准备开始吧，每个人抽签决定自己的出场顺序。”
“男人紧紧的抓住女人的头发，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样：‘想跑？我们不是说好永远在一起吗？你怎么舍得离开我？’”最先上场的是一个女孩子，她表现得很害羞，磕磕绊绊地说完了整句话，
接连上了几个人，不是故意搞怪就是目无表情的朗诵。
赵泽明和汪警官站在监控面前。
“陈策什么时候上？”汪警官话音刚落，陈策便上场了。
这还是赵泽明第一次见到他真人，男人脸上带着一些忧郁，很容易激起女孩子们的保护欲。
“说真的，如果你一开始和我说陈策是杀人犯，我肯定是不信的。”汪警官也有这样的感觉，“他还挺像受害者的。”
“说不定呢？”赵泽明忽然反问了一句。
“啊？”汪警官没反应过来。
陈策上场之后，赵泽明明显能感受到底下女孩们期待的目光。
赵泽明紧盯着陈策，男人慢慢开了口，念出来的声音却是夹杂着痛苦与难受。
和赵泽明记忆里的那个声音完全不一样。
汪警官慢了几拍，转过头问他：“是你听到的声音吗？”
赵泽明沉着脸摇了摇头。
此时慕容的电话打了过来：“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不是。”汪警官回道。
“刚刚王靓雯的两个室友过来认尸了。”慕容说道，“看起来都挺难过的，我们没告诉他们王靓雯的死因，怕他们受不住。”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汪警官看了一眼赵泽明：“快了。”
朗读结束之后，老板来到监控室，笑道：“两位警官还满意吗？”
汪警官点了点头：“今天麻烦您了。”
“客气，我和慕容三年同学，帮他是应该的，再说我也不能容忍一个杀人犯在我的公司里，所以警官们有结果了吗？”
“大概是我们搞错了，贵公司的员工目前都没有嫌疑。”
“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