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明看完这篇惊人的报道,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连续和黑蝶交手几次后,他现在非常关注榕城的不寻常事件,他知道,只要不被人类彻底消灭,黑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个眼中钉。
事实上,自从上次的黑蝶事件后,因为赵泽明的特殊身份和丰富的和黑蝶交手的经历,他确实被榕城市警局聘请为特别顾问,聘书是省公安厅厅长亲自下达的,据说这是来自更高层的意思——警局赋予他特殊的权利,对疑似黑蝶事件,他随时可以提出超常规的侦破、甄别和行动方案,警局要尽一切力量为他提供所有的警力和资源,还特别指定慕容和汪警官和他做配合。
一只猫就能惹来这么大一起车祸,也真是太离奇了。想那驾驶者陆鑫肯定不是个开车的新手,这些公子哥们,哪个不是小小年纪就早早学会了开车,然后一到法定年龄就拿到驾驶本?他怎么还会被猫抓一下就慌乱成这样呢?再说,他那车子那么高档,肯定有危险距离急刹的保险装置啊,这是什么猫有这么神?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赵泽明拿过电话,拨了汪警官的号,那边很快就接了:“赵大作家,有什么指教?”
“哈哈,我哪敢指教您啊,今天榕城晚报登的那起黑猫车祸你们介入了吗?”
“因为有人命,案子又比较离奇,我们警方已经介入了,怎么,又进了你赵大顾问的法眼了?”
“我就是觉得那只猫有点奇怪,现场有找到那只猫吗?”赵泽明说。
“没有,如果不是看行车记录仪,我也不敢相信这事儿,是有点离奇,不过现在年轻人开车太不规矩,开着车情侣间打逗接吻,吃东西的,抽烟的,讲电话的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人边开车边刷微信,也因此出了很多交通事故,不过因为宠物发飙出车祸的本市还极少。”
“看行车记录仪,那个黑猫不像是那一对儿男女的宠物吧?是一只无主的野猫?”赵泽明问。
“这个……我倒是没去仔细分析,不过看那猫的外貌形态,也不是脏兮兮那种,而且它对人一点也不害怕、不排斥,从这些来看,它也不像是野猫啊!”
“嗯,这一点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不像家猫不像野猫,那它来自于哪儿?它对那个女孩子和对陆鑫的态度显然不同又是为什么?”赵泽明提出了新的疑问。
“这倒不奇怪吧,这些早已经走进人类家庭生活的宠物也和我们人一样,天生就和某些人对脾性,反之也对另一些人天生就厌烦。”
“可是你看,那个黑猫对陆鑫的反应不仅仅只是厌烦啊!猫狗这类宠物在正常情况下,除了你招惹它、攻击它、让它感觉到你对它的威胁,或者它受到了某种外部刺激,一般它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但这只猫却突然主动去攻击了陆鑫,这是为什么?”赵泽明觉得奇怪。
“是啊,虽然陆鑫一开始并不愿意他女友把这黑猫抱上车,但在黑猫攻击他之前,他并没有招惹它啊!难不成它还能听懂人话?知道这个男人不欢迎它?它是成了精还是被施了魔法?”汪警官问。
不知为何,汪警官的话却让赵泽明心底那根弦又被拨动了一下,他不由用手摸了摸脖颈处那道疤痕。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只黑猫太不寻常了,整个事件中,它就像是一个有预谋、有目地、有步骤地实施了车祸杀人的一个聪明、冷静的凶手。
“除非它被谁特别训练过。我们再想想,那一男一女,除了性别不同,对这只猫的态度不同外, 在猫的眼里他们还有什么不同?”想了一会儿,赵泽明问。
“那……就是这俩人当时一个是在开车,一个在坐车吧?”汪警官顺着赵泽明的思路想了想说。
开车?难道说它是有意去攻击驾驶车的人?就是说它就是要制造一起车祸去杀他们?
天底下有这么邪恶又智慧的猫?
赵泽明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推理吓了一跳。
“没错,所以这不是一起……”赵泽明还没说完,汪警官马上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不能按照意外事件去考虑?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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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汪警官他们拉出了一串有可能对陆鑫起杀意的人,有和他家生意有冲突最后被逼破产的生意伙伴;有他家生意上的强劲竞争对手;还有他的两个情敌,整天在网上叫嚣要杀了他。
但经调查,这些人都没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倒是都有,他们也都不隐瞒对陆鑫之死的开心,但这些不能作为指证他们的证据。
在这些嫌疑人里,有一个人引起了汪警官和慕容的注意,他叫林飞,28岁,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行政职员。他是个孤儿,他的父母在三年前的一起车祸中双双遇难,而这个陆鑫正是撞死林飞父母的凶手。
那是一个大雨的夜晚,当时林飞驾驶了一辆高大的黑色陆虎越野车,他刚和一帮哥儿们喝完酒,那段小路的路灯坏了,酒后的他把车子开得飞快,车在上了一个小桥后,突然他包里的电话响了,他让坐在副驾位的哥儿们给他拿出电话,就在他侧头伸手接电话时,车子一颠,电话掉在了他脚下。
也巧了,就在他一低头的当儿,前面突然出现一辆电单车,那上面有两个穿着雨衣的人,副驾位上哥儿们伸手向前一指,不是人动静的喊起来:“人!人!”
等陆鑫再抬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陆虎车正正撞上了那辆电单车,两个头盔在路虎车前滚落着,两个穿着雨衣的人瞬间被车子撞飞几米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两股殷红的鲜血和着雨水淌出了长长的两条水流。
死的两个人是一对儿夫妻,他们就是林飞的父母。
林飞恨那个叫陆鑫的人已经有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煎熬之中,他做梦都想把陆鑫碎尸万段。
车祸后,陆鑫仗着家里有靠山,又有大把的臭钱,没费任何周折就把这件事给私了了。当时坐在副驾上的他那个哥儿们帮他顶了雷,一口咬定车子当时是自己开的,撞死人的也是自己。
林飞无权无钱,他明白如果自己再“不明事理”,可能连自己的小命也搭上,这种事他只能妥协。但林飞把陆鑫家给的高额赔偿全部埋在地下,分文未动——他无法原谅自己昧着良心去花用父母性命换来的钱。
三年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陆鑫,杀了陆鑫!
所有这些嫌疑人中,汪警官认为这个林飞最值得怀疑,只有他没有事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明,那天是周二,正常工作时间,他说那时候开车去市政府去拿一份文件了,但市政府保卫处的证明却是,他在事发前一个小时进的市政府大楼,到他回到公司,中间有一个小时的空档,对这一小时,他只说是路上堵车。
汪警官去交警大队调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找到了林飞的车在陆鑫家附近出现的证据,而这里和他公司的方位大相径庭,问他,林飞一开始不承认他去过这里,后来看到监控了,又支吾着说自己绕了一下只是去那里的一个洗手间。
就是说,很显然,林飞说了假话。但也有随后的监控可以证明,在陆鑫车子出事的那个时间段,林飞在城里,既没有藏在陆鑫的车里也没有跟着他的车子,也就是说,他完全不在车祸现场。
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在这些嫌疑人里,只有林飞家里养过猫,虽然这一点他自己并没有承认,但他家的邻居却说,最近看到过他家阳台有猫。
好了,事情到这里,总算是初步对上了卯,不过,让汪警官最后锁定他的还有两周前一件诡异的割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