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以后你会任由她冷嘲热讽?”
“不会。”
我又不是受气包,干嘛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既然这样,你想做什么不用考虑我。”
“你的意思是,就算捅了天大的篓子,你也会为我善后?”
傅景行伸手扯了下我的脸,“你倒是会蹬鼻子上脸。”
“上脸干嘛,姐夫的脸那么好看,万一蹬坏了,我找谁赔?”
我胡搅蛮缠起来,傅景行偶尔也会招架不住,他把单子塞到我的手里,将我推进B超室,“去做检查。”
历经大半天所有的检查都结束了,结果还算满意,我换上文嫂帮我准备的衣服,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细细打量了一番。
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肤白貌美大长腿,除了身前某处不够坚、挺外,挺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找回自信,我一转身跟傅景行撞个满怀。
“你怎么还没回公司?”
“就这么不想见我?”
“哪有,我巴不得姐夫天天陪着我。”我抱住他的腰,仰头笑嘻嘻的看着他。
傅景行眉间微拧,扯开我的胳膊,“说吧,又要做什么?”
他还真够了解我的,我轻碰下鼻子,不气馁的抱住他的胳膊,“姐夫,我想去公司上班。”
傅景行抽出胳膊,低头整理被我弄乱的袖子,“认真的?”
“嗯,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再说我总这么闲着,姐夫就不怕我哪天一不小心给你整点事出来?”
“你给我整出来的事还少?”
说到这个,傅景行的脸就如寒冬腊月的风霜样,冷得骇人,我心里一阵阵发虚,只能仰着脸继续对他笑,“所以啊,我要找点事情做嘛。”
“我让季秘书安排。先说好了,进了公司,一定要按照公司规章制度来。若是做不到,就给我滚回家。”
因为外婆生病,我很小就出去工作过,但从未在正规公司上过班,我性格乖张,规章制度嘛……
脑中浮现一条条古板繁琐的条例,脑壳疼,我小声嘟囔,“规章制度就是留着来打破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立刻笑着摇头,认真道:“姐夫别弄错了,我要进的是傅氏,不是你的公司。”
闻言,傅景行定定的看着我,他凌厉的黑眸似要望到我的心里。
我踮起脚,双手环住他修长的脖颈,语气不满,“不行吗,我记得姐夫之前说过,要推荐我进傅氏的,才短短几日,你就忘了?”
“当时是你不愿意去的。”
“那是因为你不在啊。”我语气随意,半真半假,“听说你在公关部,我得跟着你,省得你哪天又闹出点桃色绯闻来。”
上次他和陶展颜的绯闻之所以消散的那么快,还得感谢酒店门口的监控。
作为傅氏公关部经理,绯闻一出,傅景行让阿豹去酒店调取事发当晚的监控,监控中清楚的显示傅景行扶了陶展颜一把后,快速放开她,之后两人各回各家。
监控一甩出,各位围观群众各自散去,最先报道此绯闻的记者怕遭到傅景行和陶展颜的打压,主动出来道歉,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散去,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败兴而归。
“想天天见到我就直说,弄那么多弯弯绕绕做什么。”
“我说了,姐夫会信吗?”
傅景行伸手把我朝着他凑过去的脸推到一边,“看你表现。”
“不是让我表现吗,你推我做什么?”
我侧头躲开傅景行的大手,又朝他靠过去,傅景行喉结微动,声音沾染冰渣子,斥道:“别闹。”
每晚都偷亲我,现在跟我装矜持,我不甘心,身子紧贴在他的身上,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亲到他。
“陆知微,你当我是死的吗?”傅景行咬牙切齿的按住我的肩膀,“我数三声,站远点,不然……”
傅景行语气里满是警告,眸中有情、欲浮动,这明显是被我撩出火来了,我挺满意他的反应,知晓他应该是忍耐到了极限,生怕他把我就地正法,把我折腾的出不了院,我立刻松开手,向后退了一小步,一脸委屈,“现在行了吧。”
傅景行冷冷睨了我一眼,“乖乖跟文嫂回家,暂时不许出门。”
他这是给我下了禁令了,我语气不满,“我是个大活人,你不能圈禁我的活动范围。”
“想进傅氏的话,照我的话做。”
傅景行每次都威胁我,可软肋被他捏着,不妥协又不行,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句“知道啦”,跟着文嫂回到半山别墅。
在房间翻了半天财经杂志,脑袋开始打结,我出门透气。
刚出卧室,我突然记起二楼最边上有个一直锁着的房间,透着股神秘,吸引我过去一探究竟。
我放轻脚步,来到阑干前向下看了眼,文叔不在,文嫂正在厨房忙活,我跟做贼样轻手轻脚的靠近最边上的房间,刚拿下发卡,还未来得及插进锁里,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惊了我一跳。
我急忙回头,身后没人,声音是楼下传来的,应该是文嫂不小心打破了瓷碗,我轻拍下乱跳的胸口,准备再次开锁。
开锁这事我经常干,已经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可今天这锁邪了门了,我鼓捣了五六分钟,它依旧坚守在它的岗位上。
我有些烦躁,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继续埋头苦干。
一分钟,两分钟……耐心告罄,我拔出发卡细细翻看了下,跟我平时用的无异,今天怎么就失灵了呢。
我很纳闷,打算回房换个工具,刚转身刚好见到文叔上楼,我急忙把发卡放到身后,若无其事的叫了声“文叔”。
“少夫人。”文叔虽然依旧板着脸,但对我的态度已经比我刚到别墅时好了许多,他看了眼我身侧紧闭的房门,“夫人去世多年,担心七少睹物思人,我把夫人的东西都归置到这个房间了,里面都是夫人的旧物,没什么可看的。”
文叔这么直白,弄得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点了点头,指了下身后的窗户,“我出来透口气,路过这里。”
文叔没有拆穿我,“文嫂做了些点心,让我上来叫少夫人下去尝尝。”
“嗯,那我下楼了。”
文嫂比文叔亲切地多,每次看到文叔,我都有一种……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想跟他多说,我急忙下楼。
客厅,文嫂已经把做好的点心放在矮桌上,几种香气混合在一起刺激着我的味蕾,勾起我的食欲。
我刚捻起一块马蹄糕咬了一口,兜中的手机响起,是个陌生的座机号,多半是搞推销的,我直接挂断。
过了两秒钟后,手机再次响起,同一个号码,我本打算再次挂断,略微想了下手指在屏幕上轻滑。
“喂,你好,我是康佳医院的工作人员,请问你是陆知微陆小姐吗?”
这个手机号我刚买不久,知道的人并不多,我心生警惕,没有直接承认我就是陆知微,“你找她做什么?”
我不知道的是医院联系不上方晗芝父女,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外婆的号码,医院打给外婆时,刚好是许晨接的,他觉得我暂时不想让陆远声死,干脆就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医院。
“是这样的,她父亲陆远声因病在我院治疗,经过治疗,他的病情已经明显好转,只是他账户上缴纳的治疗费已经所剩无几,我院希望陆小姐可以尽快帮他续费。”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当初外婆病重,我第一次去陆家求助,陆远声直接让佣人把我赶出来了。
我站在门前不肯走,方晗芝就让佣人丢给我一千块钱。
当时我山穷水尽,一千块钱对我来已经是巨款,最后我放下所有的尊严,蹲在地上把落满泥土的钱一张张捡了起来。
想到当时的情形,我差点捏碎了手中的糕点。
一直没有听到我回话,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喂了几声。
“不是还没欠费吗,等欠了再说。”
语未落,我已切断电话。
在家里安生了几天,我觉得浑身都要发霉了,早上跟傅景行软磨硬泡了许久,他一直不松口带我去公司,我有些火大,刚好再次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陆远声已经欠医院上万的治疗费,再不续费,医院就要赶人了。
“那是你们的事情,不用通知我。”
工作人员跟我说教一句,百善孝为先都蹦出来了,还说什么我也有老的一天。
我老了,又不用她来养,咸吃萝卜淡草心,我不等她说完挂了电话,用打车软件叫来一辆车。
话虽那么说,但陆远声在商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缺德事没少干,若是我现在对他不管不顾,接下来肯定要翻起点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