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三哥的意思,只有姓傅才是傅家人?我若没资格说话,那……”
我的视线掠过周贞静,最后落在汪鸿语身上,甜声道:“我不知道傅家竟有这样的规矩,既然这样,妈,三嫂,我们就别凑这个热闹,回房聊点女人之间的话题吧。”
没有汪鸿语,我看你傅明淮怎样蹦跶。
汪鸿语斥了傅明淮声,“知微已经跟景行领证,你就算是不知这事,她是景行的女人,你也不能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妈,我刚刚只是一时情急说错话了。”
“三哥确定是情急,不是心虚?”
傅明淮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估计早就把我给弄死了。
我的视线滑落他青筋暴跳的手背,笑的人畜无害,“三哥,说错话就该道歉,这是最起码的素养!”
“你……”
傅明淮用力咬了下牙,一张脸狰狞可怖,客厅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汪鸿语见傅明淮沉不住气,又斥了他一声。
“知微说得对,道歉。”
“妈,我……”
“行了!”
老爷子招手让管家去请人过来鉴定证据真伪,这边管家还未踏出客厅,陶展颜冷峻着一张俏脸迈进客厅。
陶展颜一出现,偌大的客厅突然安静了几秒。
傅明淮冷哼声,“在拍卖会上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敢来傅家?”
“拍卖会的事情难道跟傅总没有半点儿关系?”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陶展颜见惯了落井下石的,应对起来不费半点儿力气。
傅明淮闻言脸色骤然大变,他急忙去看老爷子,没见老爷子动怒,他提起的那口气才稍缓些,定定神,“刚才在拍卖会上你们不是还闹得不可开交吗,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开始联盟对付我了,一定是私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
“说到见不得人的交易,我跟傅总做的最多。”
陶展颜跟傅明淮有过多次合作,他们手上都攥有对方的命门,即便陶展颜此时反手给傅明淮一刀,只要此时不传出傅家,他们日后仍旧会相安无事。
可傅景行不行,他捏住路陶展颜的七寸,陶展颜若不合作,尚佳眼前这一劫恐怕会渡过的十分艰难,商场瞬息万变,本就踩高就低。这些年陶展颜得罪了不少人,若他们联合起来,在尚佳陷入低谷时给与致命一击,尚佳结局难料。
陶展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只能照傅景行的话做。
傅明淮目光深沉,他死死地盯着陶展颜,想用眼神跟陶展颜交流。
陶展颜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她目不斜视,端正的站在客厅中,气氛再次凝结,汪鸿语慈祥的笑了声,“颜颜,你一小丫头说这种话,是要被人误会的。呐,看你三嫂。”
汪鸿语故意歪曲陶展颜的意思,陶展颜没有给她任何回应,而是恭敬叫了声,“傅伯伯,我说的见不得人是生意上的。这些年随着陶傅两家合作不断加深,我跟傅总的接触愈发多了。因着陶傅两家从我幼时就私交甚笃,傅总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些年在商场上遇到不能解决的困难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陶总。他经验多,每次给我的意见对我都有很大启发。
久而久之,我就开始依赖他,记得有次,尚佳有一批珠宝原材料出现问题,我们当时已经跟销售商签了合同,必须在十天之内生产完毕,我十分着急,傅总知道后用他的路子帮我找到一批原材料顶上。那批珠宝的质量特别好,远远超过珠宝商的期待值,珠宝商给予尚佳很高的评价,随后订单纷沓而至。为了原材料我再次找到傅总,他告诉我那批原材料是走私品,价格低,成色好,尚佳若想长期使用,可以与他合作投资建立一条属于我们的走私线。
当时我是拒绝的,只是当我把用以前原材料做成的成品交到珠宝商手中时,他们纷纷谴责我以次充好,撕毁合约,尚佳声誉受损,珠宝生产公司萧条很多。珠宝加工是尚佳最赚钱的产业之一,时间不长尚佳资金链出了问题,为了挽救局面,我只能与傅总合作。”
傅明淮几次想打断陶展颜都被老爷子制止,老爷子听完后,面色冷然,“走私,嗯,很好,有胆量,比我当年有魄力。”
老爷子的话语没有任何起伏,我一时不知道他是夸傅明淮,还是损他,傅景行一直摆着棺材脸不吭声,而傅明淮则是一副拨开乌云见明月,咧嘴一笑,“走私这事现在在江城很常见,是很多公司赚钱路子之一,我只是效仿……”
“明淮!”傅明淮此话一出,汪鸿语厉声呵斥声,“走私这事是闹着玩的吗,还不快跪下。”
“妈,爸都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
傅明淮分外不解,汪鸿语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傅明淮轻摇下头,汪鸿语脸上再无半点儿慈爱之色,疾步过来一巴掌抽在傅明淮的脸上。
大庭广众下被打,傅明淮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他捂着脸气呼呼的望着汪鸿语还未放下的手,不敢置信的说道:“妈,你打我。”
“难道不该打吗?”汪鸿语示意他跪下,“你忘了当初你进入傅氏领导层时老爷子曾告诉你,走私,黄赌毒是决不能碰的吗?”
“不是,妈,那不都是场面上的话吗,你怎么还当真了。”
“你……”汪鸿语差点没被傅明淮给气死,她再次扬手,傅明淮才反应过来,“爸是来真的?”
傅明淮这次再也不倔了,他不等汪鸿语的手落下,咕咚一下跪在地上,“爸,走私的事情我做的很隐秘,没人知道,绝对不会牵连到傅氏,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陶总没有要继续补充的吗?”
傅景行淡漠的话语穿插进傅景行慌乱的话语中,陶展颜和傅明淮同时回头,眼中怒气横生,仿若在让他适可而止。
傅景行最讨厌别人威胁,再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次他是打定主意搞掉傅明淮,决不会给他咸鱼翻身的机会。
陶展颜不说话,傅景行冷笑声,“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陶展颜胸前一起一伏间不断加大,她深吸口气,“傅景行之前接二连三羞辱我,我心中不忿,我与傅总说后,他与我说傅景行正为护城河竞标的事情忙活,助理赵琼跟傅景行已有嫌隙。后来经过调查,知道傅总所言非虚,我就主动找到赵琼,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你有证据吗?”该死的蠢女人,早知道当初就不带她玩了,傅明淮现在恨死了陶展颜,他咬牙切齿,“我怂恿你去死,你死吗?”
“这事我确实没证据,不过,两天前,那批走私珠宝中夹带的东西,我有证据。”
陶展颜从随身包中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交给老爷子,“对不起傅伯伯,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所有的事情跟我爸无关,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希望不要损害到你们多年的交情。”
珠宝中夹带的东西,用膝盖想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老爷子面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用力闭了下眼睛,汪鸿语知道这是他发怒前兆,她又抽了傅明淮两个耳光。
“少卿,明淮他只是一时糊涂,是我监管不严,你看在他……”
“鸿语这些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机会,可结果呢?”
老爷子摇了下头,脸上写满失望。
傅明淮知道自己这次碰到老爷子的底线,他哪里还顾得了颜面,跪爬着来到老爷子面前,抓住老爷子裤管,声泪俱下的忏悔道:“爸,最近傅氏资金紧张,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才会那么做的,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
“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
闻言,傅明淮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他脸上落满灰尘,被泪水一冲,一张脸简直没眼看。
一直旁观的周贞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样,她几次想开口求情都被汪鸿语用眼神制止。
“少卿……”
“你不用再替他求情,他是我傅少卿的儿子,我不会把他送进号子,但傅氏总裁的位子以后他怕是坐不得了。最近援建非洲的公益项目已经启动,那里缺少一个负责人,最近两天把工作跟景行做好交接后就赶过去吧。”